第45章 经纪人也要兼职当保姆
这么低头望过去，像是走进了某家玩具店的士兵玩具展示橱窗。
“......”
见乔卿没有回话，迪奥斯库奥斯对身后的幽魂士兵领袖做了个眼色。
巨大的战鼓被敲响，乔卿和莫娜先前听见的震耳欲聋的响声，正来源于此。
“咚咚——”
每一次敲击仿佛重重地敲在在场之人的心脏之上，发出闷闷的回响。
乔卿和莫娜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迪奥斯库奥斯，他的录音机漏出来了。
见两人怔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样子，迪奥斯库奥斯颇为满意，看来他们已被自己所展现出的武力所折服。
尽管心里开心得不得了，战神的脸上还是要摆出一副铁血无情的表情。
嫌气氛营造得还不够到位，他背过手，对身后的士兵做了个手势。
一阵不详的黑烟袅袅升起，如同一只黑色的大鸟张开带来死亡的羽翼，将乔卿和莫娜笼罩在黑雾之中。
“此乃死亡之黑雾，若被其所纠缠，汝等命不久矣。”
迪奥斯库奥斯压低声音，冷冷地做了个割开喉咙的动作，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但是乔卿眼睁睁地看着还没有自己手掌大小的幽魂士兵，踮着脚尖，鬼鬼祟祟地从巨大的战鼓后抱出一个和他身子同样的大小的黑色圆柱物体。
是舞台表演上常用的烟雾道具，一拉，就会从出烟口冒出烟雾来。
瞅瞅正儿八经的斯巴达战神，再看看如同幼儿园汇报演出一样的表演，乔卿忍不住想笑。
费了好大劲用牙齿咬住下唇，一秒钟的时间内想遍了此生的伤心事。
察觉到乔卿憋笑憋得全身发抖，莫娜赶紧悄悄地用手肘推了推，暗示他不要戳破战神脆弱的玻璃心。
没办法啊，这场景太好笑了。
实在忍不住，乔卿只好转过头去，把脸藏在莫娜的身后。
没想到女人忽然来了一个单膝跪地，失去了莫娜身影庇护的乔卿露了出来。
笑到一半的他连忙抿住嘴唇，没有完全抒发的笑意让脸涨得通红。
莫娜毕恭毕敬地低头，一只手抚上胸膛敬礼，语气尊敬地说：
“请战神恕罪！不知我等犯了什么错触怒了您，招来神明降罪？”
“......哈？”
乔卿目瞪口呆看着莫娜的表演，那个千年中二病就算了，怎么莫娜也演上了？
没想到自己的演出效果这么好，迪奥斯库奥斯不禁扬扬得意。
察觉到自己的嘴角上翘，不好，赶紧憋住。
“你们——”
因为过度的兴奋，说出的话有些破音，又尖又细，像春天楼下的野猫。
无情战神赶忙咳嗽几声，转换成喉癌多年患者蝙蝠侠的声音说：“愚昧之徒，汝等已犯下无知傲慢之罪。”
“请神明息怒！”
演技吊打荧幕流量小鲜肉，莫娜诚惶诚恐的神情摆在那儿，极大地满足了迪奥斯库奥斯的虚荣心。
悄悄地转过头，莫娜对乔卿单眼Wink，示意他赶忙效仿自己。
本来就对迪奥斯库奥斯小屁孩儿一般的演技感到好笑，要是再让自己一本正经地说莫娜口中那些中二羞耻的台词，乔卿怕不是能够当场笑到缺氧再次重生。
对乔卿眨眨眼，努努嘴，两人开启了队内通讯。
莫娜眼神一厉，意思是“白痴，还傻愣着做什么”。
乔卿欲哭无泪，耸耸肩，两手一摊，意思是“不是，他演你就陪着他演啊？”
他的脸皮虽然厚，但是他不中二啊。
莫娜指指迪奥斯库奥斯，又指了指自己和乔卿，继而对着乔卿微微摇头。
她在说：“哄神明开心，也是经纪人的工作之一，你的资历还太浅。”
莫娜没有说谎，她在神明经纪人业界摸爬滚打的这些年里，悟出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那就是神明其实和幼儿园的小兔崽子们没有什么区别，都需要大人拿着棒棒糖给他们讲动物王国的童话故事。
面对迫切需要人类尊重的中二神明，经纪人就应该扮演对神之力肃然起敬的角色，怎么中二怎么来，把客户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莫娜曾出演的角色，包括但不限于——
和工作室的一群同事一起为受伤的神明哭天喊地，恨不得以头抢地尔，哭完还要手指向天，诅咒让神明受伤的敌对势力万世不得超生。
实际上就是两希腊神为了争夺“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互相扯头花，其中一位神手被划伤，不赶紧去医院的话伤口就要愈合了。
扮演爱神前世得不到的爱人，穿着中世纪婚服好让爱神上演一把惊天地泣鬼神的抢亲戏码。
饰演失势食神的忠实粉丝，不管神做出了如何黑暗的料理，都要给足《中华小当家》一般色、香、味、光、声俱全的赞扬。
“庄严华丽”、“缤纷无比”、“波涛汹涌”、“如获重生”等词语排列组合。
诸如“这个烧饼里有一个宇宙的生命体在闪闪发光”一类的彩虹屁是最基础入门的操作。
神明就是客户，客户就是上帝。
和之前棘手难哄的上帝相比，对付迪奥斯库奥斯简直是手拿把掐。
尽管莫娜这么说，乔卿还是拉不下脸皮。
迪奥斯库奥斯挑衅地看着他，意思是你小子怎么还不拜？
被逼无奈，他满不情愿地效仿莫娜，单膝跪地，声若蚊蝇般哼哼唧唧向战神献上崇高的敬意。
乔卿懒散地就像随意蹲下来系了个鞋带，莫娜无奈地叹口气，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虽然没有从乔卿那里得到最想要的结果，不过心知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战神心里发虚，大手一挥，表示他为神大度，不与乔卿计较。
“请问.......”
淦，说不出口啊。
在莫娜如刀般犀利的眼神威胁下，乔卿一脸生无可恋：“请问战神大人，我等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莫娜欣慰地抿嘴浅笑，这不是很能演吗。
“明知故问！”
“战神大人，不是我等不想服侍您。而是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这种事，实在超出我等的能力范围啊！”
“胡说八道！”
迪奥斯库奥斯面具下的眼神一厉，不过那种威慑感并没有透过厚实的金属面具，传递给两人。
“你既然有能力让透特神屈尊俯首，区区战争，不就是抢走几个美女就可以挑起的吗？”
抢美女？
乔卿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希腊最美的女人海伦，引发了特洛伊战争。
“诶，等等！你怎么不说那套古腔了？”
“......！”
迪奥斯库奥斯这才意识到刚才一时激动自己原形毕露。
古腔古调和他身后的游魂军队一样，都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厉害的伪装。
为了让别人看见自己产生“哇！这位大神说话好有风格，好帅！”的崇拜。
俗称“装X”。
莫娜叹息，乔卿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戳破，让迪奥斯库奥斯下不来台。
活了几千年，但是智商显然没有跟上年龄的发育，还不得好好地哄着。
她连忙为战神解围，转移话题：“可是尊敬的战神，现代战争并不为了争夺女人。”
“哦？那是为了什么？”
迪奥斯库奥斯也不装了，抬着架势说话真的好累。
“资源、土地、宗教信仰。”
“那还不简单，你去把最值钱的资源夺过来就是。”
说的简单，乔卿脑洞大开也想不出自己要怎么把世界的石油全部据为己有。
如果真有办法可以做到，米国：还有这种好事？
莫娜也是一脸懵逼，问：“用什么？”
“用我赐给你们的军队啊。”迪奥斯库奥斯张开双手，展示自己的大方。
“......”
乔卿看着那群平均身高不足10公分的幽魂士兵，和军队作战？打劫幼儿园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