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中那些年 1.3祭祖

暑假总是会让人发懒。如果暑假都不能好好休息一番的话，一年还剩下多久可以好好放松。从小到大的暑假总是让金桔很有负罪感，学习总是很没有效率。

去补习倒是可以提高效率，但是补习费是个问题，就算父母愿意出钱，可不小的数目也让金桔害怕。一到放假就会去书店买一堆下学期的教材，学来学去还是停留在第一章。临近开学前疯狂地赶暑假作业，往往那几天就是没心情吃，没心情喝，没心情睡。暑假作业总是很没有针对性，这也是金桔不喜欢做的原因。

当然暑假还是有开心的时候，比如说中元节。对金桔来说，是与异世界交融的一天，还没有到来之前期待，到来的时候享受，过去了就使劲回味。

每年家里都会举办祭祖仪式，不一定是中元节那天，一般会提前。由家里的长辈选择一个合适的日子，早晨裹着露水和长辈们一起带着小锄头、祭品还有鞭炮前往墓地。有一个固定的路线，保证不落下每一个祖先的墓。会在墓旁除草，砍去阻碍视线的树头。每次去祭祖，金桔都很平静，心里很肃穆，会一遍又一遍地听爷爷讲述以前曾爷爷和曾奶奶的故事，看着他们的墓想象他们过去的模样，过去的生活。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自己了吧。

“曾爷爷，曾奶奶，我是金桔。”很认真很认真地和他们介绍自己，一遍又一遍。如果重要的考试，比如说，初中升高中的考试，那年暑假金桔也来了，小心翼翼地和曾爷爷，曾奶奶说，保佑自己可以考上立川高中。这个习惯每年祭祖都会保持，是金桔的小秘密。

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他们应该可以看到自己吧，应该会寄予自己一些神奇的力量，会默默地给自己助力。金桔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是黑色还是白色还是蓝色还是红色？能看到红色水晶般的夕阳吗？能看到蓝色玫瑰般的大海吗？没有了肉体凡胎的魂魄真的还有意识吗？他们在怎样另类地活着。那个只有凡人记得的魂魄才能在异世界生存的谣言是真的吗？

每年祭祖的路上，金桔都在想这些，没有人可以准确地告诉自己答案。

中元节的傍晚总是很凉爽，吹着飒爽的风，迎接昏暗时刻。吃过晚饭，爷爷奶奶会把准备好的纸钱拿到路口，点燃昏黄的火焰燃烧，再在附近的小路插满香烛，给迷路的人指路。

“爷爷，我吃好了。赶紧插路香吧。”

“你小孩子就别去了，我和你奶奶去。”

“我也去，我也去。”

家门口一时间热闹起来，是周围的邻居伯伯们也出动插路香，烧纸钱了。每个人心中都在想念过往，过去的人，过去的日子。那个世界的人也来了，他们以一种我们看不透的方式存在，但他们可以凌驾式地看穿我们，我们的善意还有我们的欲望。

有一天，成为那个世界的人也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