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院

江越早晨还在呼呼大睡，就被开门声吵醒，两个医生和一个护士站在他床前盯着他，他揉了揉眼睛说了声早，却在这些人眼里感觉到看猴的意味。

“还习惯吗？”一个医生问，江越伸了伸懒腰说：“床太硬。”

其中的护士告诉他可以去食堂吃饭了，饭后也可以自由活动，他立马欢呼起来，突然另一个大夫，问道：“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江越说：“江越，大江的江，超越的越。”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医生的脸上又凝重起来，然后对护士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江越来到食堂，看到昨天混在后厨跟着的大师傅笑着说：“又见面了。”

大师傅则紧张的盯着他，随之笑了笑。

江越一边端着饭碗，一边打量着周围，发现没有看到安叔，只见对面坐着的一个男孩羞涩的看着他并端着碗坐到他对面，眼里闪烁着一种纯真的光芒，说：“我给你念首诗怎么样？”

江越微微点头。

“啊……我爱你，就像爱嘴边的来不及吞下的米粒……”

江越一口饭差不多喷出去，他怕这男的对他有意思，毕竟自己如今是女身，于是郑重的对他说：“兄弟，别爱我，没结果，我是真男人。”

男孩好像并没有听他说什么，自顾自的念着，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江越赶紧撤离，突然在走廊上看到一个很瘦，但精神状态特别好的男人，于是坐在他旁边，只见男人从微闭着的眼马上睁开，问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抓到这？”

江越偷偷的告诉他：“我说我是个男的你信吗？”

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也悄悄告诉他：“那我也告诉你我的身份，我其实不是地球人。”

江越突然觉得自己说自己是个男人，就像这个男人说自己不是地球人一样，突然能理解他，男人于是神秘的告诉他，他用不了多久将被召回，和他一起来地球的还有不少人，都散落在各地，江越怕再听下去就信了他的话，于是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安民的人？”

男人突然仰头看着上方说：“你说的是那个杀人犯？他现在被看管治疗，因该在三楼。”

江越听闻就往三楼爬，结果遇到了周医生，周医生拦住他的去路说：“你是进不了三楼的，你昨天说你找一个叫安民的对吧？”

江越点点头，问：“他真的在上边吗？”

周医生看着他说：“我正准备找你，在这里感觉怎么样？”说着带有几分观察的意思盯着他。

江越突然使其性子，说：“你只要让我见安叔一面，我就好了。”

周医生对他的话有了疑问，把他带到谈话室，问：“你为什么非要见他？你们认识吗？”

“认识，他杀了我爸。”江越脱口而出，周医生以为他寻仇突然紧张起来，江越连忙解释说：“他不是故意杀人，是酒后失手，他和我父亲是最好的朋友，他现如今生病，可能也和我父亲有关系，我只是想亲口告诉他，我从来没把他当仇人，不必活在自责中。”

周医生是安民的主治医生，他因为是监狱转过来，身份特殊，而且还是杀人犯，所以医生护士都格外小心，但他上周已经属于被释放的人，他盯着江越问：“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江越突然丧起脸说：“我自己说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社会觉得我是谁，如你所见，我是个女人的模样，身份证上叫时小羽。”

“小羽，你难道装疯卖傻就是为了见杀了你父亲的那个人？”周医生看时小羽精神状态很正常，而且提起十年前父亲的死也很坦然，当年她之所以住院正因为无法接受父亲的死。

江越感觉周医生像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于是开始说他的计划，“安叔还有个女孩，得了白血病，盼了十年就是为了等父亲出狱，白血病你知道吧，不好治，说不定哪天就……我就是想看能不能想办法让安叔好起来。”

周医生听她说完，才更深入的了解了安民的情况，这对他治疗他的病情有极大的帮助，他对时小羽说：“你不适合再在医院呆下去，关于安叔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他是癔症，十年前他还是个风光的物理学家，如今在狱中呆了十年，重新进入社会需要适应，而且他对你父亲有强烈的负疚感，我可以让你见见他。”

“真的？太好了！”江越激动的说，没多久周医生就把安叔带来，江越完全没见过这个男人，他哪里像个物理学家，和农村老汉无异，他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安叔说：“安叔，是我，我是小羽。”

安叔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垂下眼帘，嘴巴里在念着：“不可能从单一热源吸取热使之完全变成功，而不发生变化……”

“安叔，你不认得我了吗？”江越拉着他的胳膊。安民这时抬起头看着他说：“你不是小羽，不是……”说着又继续念物理学的一些定律，这时突然开始说：“横看成岭侧成峰，左右高低各不同，庐山，时韬……”安叔突然看着周医生说：“我们都在庐山里，量子通信，我们量子通信……”

江越眼里闪出一抹伤感，但还是坚持说：“你不记得我不要紧，安彤，你女儿安彤，你总没忘吧？“

“安……“安叔眼神突然开始躲闪，整个人变得焦灼起来，“彤……小羽。”他开始用头撞墙，身边的男护工连忙把他带走。

周医生通过时小羽和安民会面，也是对时小羽的测试，看来她精神病真的是装的，于是对她说：“你下次要来看他可以来找我，我从刚才你们谈话中，看到他对女儿安彤反应还是很大，我想可以从这里为突破口治疗。”

江越点点头，随之准备出院，这时刚才走廊那个说是外星人的男人突然站在长椅上向他挥手，大声说：“朋友，我收到召唤了，一切为了宇宙和平。”

江越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如果他继续在社会隐瞒他认为的真实身份，说不定就不会被送来，在人世还是得按照人的规矩来，最后他由周医生带着离开了被大铁门关着的院子，然后办理出院回家了，他没有和时小羽联系，而是一个人静静的想着什么，他见到安叔时那种担心的情绪，并不是替时小羽的肉身完成任务，而像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一样，他看着镜子里的的脸，也是她的脸，他轻轻抚摸着这张脸，心里出现一种疼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