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鳄鱼的眼泪

“南宫，你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南宫佩没有理我，我赶忙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被她一把挂断。紧接着她的语音消息发了过来：“安安，我已经上车了，你就别送我了！我到家了给你发消息。你和顾陨好好听音乐会哈！”

我又拨打了电话过去，她再次给我挂断。

她这是铁了心要撮合我和顾陨。

音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后面的人见我们一直没落座，其中有个人道：“你好！音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能坐下吗？你们这样站着有点挡视线。”

我叹了口气，只好和顾陨坐下。

顾陨看着我没打算直接离开，笑道：“看样子我还得给南宫打个电话好好道谢。”

我看了顾陨，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灰色的绸缎衬衫，昏暗的灯光下似乎闪耀着银光，带着一副银丝边框的眼镜，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

他笑的那么温柔，我竟突然觉得这一刻我不该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音乐会最后一场是日本指弹吉他演奏家尾光太郎的《Komorebi》，那是我最喜欢的音乐，像是不可救赎的绝望之中洒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在音乐的渲染下，我有些恍惚。

恍惚中，我好想看见了白景年，他站在圣光之中，微笑着朝我伸出了手，就仿佛初见之时。

可是，这一切终究还是被我搞砸了。

那昏暗的灯光中我的手上正正砸了一颗滚烫的泪珠。

音乐会结束后，顾陨开着车回家，他似乎是发现我哭了，莫不出声的递给了我一张纸巾。

“很少见到你哭，没想到你会被一首音乐带动哭，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顾陨，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的眼泪，尤其是我的眼泪。因为那是鳄鱼的眼泪。”

像是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顾陨微微一愣。一路上再没开口说话。

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家门口，我跟顾陨道了晚安，正欲关门，顾陨去拦住了我。

“安安，我钥匙掉了，你能收留我一晚上吗？”

我叹了口气，道：“进来吧！”

顾陨很熟悉客房的位置。以前协议情侣的时候，为了必要的应付家长，他偶尔也会在我这儿留宿，索性那间客房我也就一直给他留着。

我的生活中的确在潜移默化中留下很多关于顾陨的痕迹。正如顾陨那个女朋友的话一样，人和人相处久了是会产生感情，但是前提是两个人都是正常人，而我的确不会是正常人。

顾陨看见客房里他的东西还在，意有所指道：“安安，你还留着我的东西。”

“我只是懒得扔而已。”

“太晚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也没等顾陨回话，我便回了自己房间洗漱去了。

我躺在浴缸里，透过浴室的玻璃墙面看着潜江璀璨的灯火，川流不息。我摸着手腕上的刀疤，只觉得它似乎在隐隐发烫，连带着我的脑子也渐渐的沉重起来。

我似乎还能想起薄薄的刀刃划破皮肤的感觉，很冰很凉，滚烫的鲜血从血管涌了出来，染红了整个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