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长生的意义
“老哥，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长得挺高，穿着校服的女孩经过？”
“没有，咱这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也没去注意。”
……
苏言一脸失望的从公园旁边的便利店走出，这已经是他问的第十七家店了，可偏偏没有一个人见过唐诗诗。
这女人在这世界人生地不熟的，真怕会闯出点什么祸来，毕竟她现在已经没有修为在身了。
“造孽啊…”
苏言双手插兜，徘徊在夜晚的街道，此时已经晚上十点，车辆与行人都在渐渐变少。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苦恼时，忽然瞄到旁边的一个在翻垃圾桶捡瓶子的拾荒老人。
“大爷，你这书包是哪来的？”苏言上前询问。
在这老人的麻袋里，他不经意间瞅见一个蓝色书包，这不正是唐诗诗的么？
“啥子哦？”
老人七十来岁，秃头，皮肤略黑。
“我想问一下，这个书包是哪捡来的？”
因为怀疑他有点耳背，伸手指着麻袋里那书包，大声再问。
大爷站在原地愣了半晌，这才明白过来什么，龇着一口大黄牙，用听着糟心的方言回答道：“捡滴，捡滴。”
“是哪儿捡的啊？”
“就在前面老街的垃圾桶旁边…”
老头话音还未落下，苏言已经一溜烟跑了。
他知道老街那边的治安一直不好，鱼龙混杂，住的什么人都有。
唐诗诗虽然身法敏捷，武力值爆表，可万一碰见对方人多呢？
十几分钟后，苏言来到江北市东区的老街。
相较于市区的繁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房屋建筑等都非常老式，门店大多是一些便利店和苍蝇馆子快餐店。
“这女人该不会想不开跳河吧？”
苏言不停扫视周围，可依旧没有任何发现，继续走的话就是一条大江了。
如今她把书包都扔了，很难想象下一步会做什么。
湾江，一条跨越了整个江北市的长江大河。
河岸上都有围栏和警示语，禁止攀爬与垂钓。
苏言寻了一圈，很快在不远处的河坝上看见了人影。
她孤独的站在夜幕下，秋风将她长发吹的凌乱，发梢紧贴着脸蛋。
不知不觉中，苏言已经悄然靠近她身旁，皮笑肉不笑的来了一句：“堂堂的魔道第一宗门圣女，难道还想轻生不成？”
唐诗诗闻言，黯淡的眸子上有了一丝色彩。
“你又来干什么？”她语气平淡问道。
“哎，其实我也不想来的，只是刚刚做了个梦，然后我就来了。”
“梦？”唐诗诗略微诧异，有了一丝好奇的问道：“什么梦？”
“在梦里你说很饿，让我来带你去吃饭，倘若饿死了，你就变成一只饿死鬼来向我讨命，所以我就来了。”
苏言满口胡诌，听的这女人一愣一愣的。
不过，这句话一出来，唐诗诗低头瞧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不时的传来抗议。
她确实是饿了，之前在修仙界尚可辟谷，可现在凡胎肉体，终究扛不住。
见她不说话，苏言也懒得僵持下去，直接拉住她的胳膊就走。
结果还没走几步，硬生生就被这女人用脚给刹车停下了，来了一句：“我…我自己会走。”
显然，她现在对苏言还是存在敌意和抗拒的。
“那走呗，我不动你行了吧？”
苏言一脸无语，率先走在前面。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从河提老街走回了商业街这边。
望着前面这男人的背影，唐诗诗心中忽然有了些许复杂。
当年受伤在野外更衣洗澡，却被这混蛋撞见。
然后追杀了他三年，现在沦落到这般田地，不知是对还是错。
“你似乎…更愿意呆在这个世界？”
终于，唐诗诗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个世界的灵气稀薄难以修炼，更别提什么长生大道。
可他却看见这男人轻松自在的笑容，仿佛更喜欢这里，而不是能修道长生的修仙界。
“你觉得长生的意义是什么？”
苏言双手背头，反问了她一句。
唐诗诗闻声，脚步略微凝滞，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却久久回答不出来。
“若身旁无亲人陪伴左右，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时间长河中却无力阻止，那我为何要长生？”
“一个人活的久了，剩下的只有孤寂罢了。”
苏言望着夜空，喃喃自语。
相较于孤独的长生，他更愿意和亲人朋友爱人陪伴百年，起码是快乐的。
这些话有些震惊了唐诗诗，因为她从小就在宗门内长大，师傅和师兄师姐们都对她寄予厚望。
无论修炼还是生活都有人在为她打点一切，而她作为圣女只需要日复一日的修炼，将来继承宗门就行了。
作为圣女，宗门第一天才，她不需要有太多的情感。
如今想来，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唐诗诗的情绪有些复杂，当真正沦落为凡人的时候才会去思考这一点。
“我们到了，这家面馆的味道挺不错的。”
很快，两人停在路边一家叫“真好吃面馆”。
因为已经晚上十点多，店内已经没有其他客人，老板也在收拾卫生准备关门了。
“既然你请客，那…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将来回到云州大陆，大不了再请你一回。”
唐诗诗明显是有心理负担的，站在面馆门口不停的解释着。
虽然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回去，但至少做出了保证，不至于吃白食。
苏言笑了笑，知道这女人爱面子也不戳穿她。
不过，她没有继续提关于洗澡那件事，说明已经暂时放下了。
对于局势，这女人还是能分清楚的。
现在继续杀自己，对她没有一丁点好处。
“老板，要两碗牛肉面。”
点完餐后，两人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苏言瞅着坐立不安的唐诗诗问了一句。
现在最难解决的反而不是身份问题，因为她属于魂穿，本身就有这个世界的身份。
现在就难在没有记忆，唯一的办法就像教小孩一样慢慢教她熟悉这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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