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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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铁剑阿仝

阿仝是一名剑客,他的剑是一把没有剑鞘的铁剑。

江湖中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阿仝并不喜欢去杀人,但是一个人若是让他铁了心去杀,他的执着就如手中的铁剑。

也是午时,午时的古城中依然没有风。

阿仝走进了一间很普通的小院,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这里也算是他的家。

剑客的家就如剑客的人,只要这里能睡觉,能一个人安静的喝几口酒,他们不再有什么样的追求。

古城中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见过他的人只知道,阿仝每天都会去一个地方。

花儿酒楼!

他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可他已足足等了一年,等待的人却没有出现。

阿仝仿佛非常有耐心,他始终安静地每天喝着酒,每天等着他的这位朋友。

可是今天却不同。

院子跟看到的屋子一样普通,走进来的阿仝却皱了皱自己的鼻子。

这已是第五天了,每次回到自己的家他都能闻到烧鸡的香味。

香味在屋子里已飘了出来。

阿仝冷静地看着属于自己的屋子,屋子里似乎并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送来烧鸡的人似乎已经走了,他总是在阿仝回来的时候提前来到,而且每次送来的都是一只烧制好的大公鸡。

阿仝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大公鸡的肉质绝对没有一只老母鸡的肥。

可谁家会有这么多的大公鸡会送来给自己吃呢?

本来阿仝准备去想,可他又觉得这个问题很费自己的脑子。

这样费脑子的事情,阿仝根本不愿意去想,他认为一个人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必然会影响自己吃大公鸡时的食欲。

一个人的食欲若是没有了,心情自然不会好的。

这就如一个男人,心思多的男人一定会变得很老,他们的脸上会提前布满皱纹。

尤其是一个女人,想法多的女人肯定比心大的女人显得老,脸上也会多出几道岁月留下的痕迹。

阿仝不是女人,他也不想让自己提前变老。

于是阿仝没有去想,于是他轻松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中。

屋子里的装饰并不是很豪华,只有一张可以站着吃饭的桌子,一张可以睡觉的大木床。

屋子里当然没有椅子,椅子是阿仝最不喜欢的东西。

因为一个人只要坐下来的时候,必然会放弃手中的剑,而剑是一名剑客的生命,若是一名剑客手中的剑离开了手。

他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点阿仝是绝对不会做到的。

因为他的生命已经属于了剑。

剑此刻依然还在阿仝的手中,大公鸡装在一只瓷盘中,放在他熟悉的桌子上。

大床却不属于他了。

阿仝看到自己的大床上竟然睡着一个人,这个人似乎很疲惫,他睡得很死,直到阿仝走了进来,他依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阿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因为这个人他很熟悉,仿佛就如他自己手中的剑一样熟悉。

看着似乎已熟睡的男子,阿仝又叹了一口气,这次他露出的是苦笑,他喃喃自语道:“若真是他去偷的大公鸡,鸡舍的主人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我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只要他回来的时候。”院子的门是开着的,屋子的也门是开着的,开着的门外走进来了一个男人。

他的脚步声很轻,似乎怕吵醒熟睡着的男人。

“其实我应该早想到送鸡的人是他了。”阿仝站在桌子前,他看着桌子上的烧鸡。

烧鸡金黄色的表皮带着无限的诱惑。

“我们已多久没有见到他了。”进来的男人问道。

“两年零三天。”阿仝转过了身子,看着进来的男人。

进来的男人是金一刀,他的目光闪动着,道:“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只要他回来,就一定会给人带来麻烦的。”

阿仝却摇了摇头道:“其实他一点都不麻烦,只是有些麻烦喜欢找上他这个人。”

金一刀点了点头,道:“你的话听起来倒像是蛮有道理。”

阿仝微笑着道:“若是没有道理,我也不会有他这样一位朋友。”

“凭良心说句话,像他这样总是有着麻烦的人,能够活到现在也很不容易的。”金一刀道。

“这对他其实很容易的。”阿仝却道。

“为什么?”金一刀道。

“因为他有像我们一样的朋友,朋友多的人一般活得都很滋润。”阿仝道。

金一刀看了阿仝手中的剑一眼。

金一刀又看了一眼在大床上熟睡的男子,他叹了了一声道:“若是没有他,在自己的庄园着喝喝酒,喂喂大公鸡,这样的日子其实夜蛮舒服的。”

未等到阿仝说话,金一刀接着又道:“就像有些麻烦,只要他不在肯定不会来,若是他在,麻烦必然会找上门来。”

阿仝没有回答金一刀的话,因为他已听到了一些马蹄声,这是西域古城特有的马发出的蹄声。

这种奇特的马只要一个地方有,而这个地方就是古城一窝蜂的马厩中。

阿仝的眉头皱了皱,他看在自己的院子外,自语道:“看来你说的麻烦已经来到了。”

马蹄声在小院外嘎然而止,马蹄声同时消失在了小院的门外。

只有训练有素的马才会做到这一点,阿仝的心里很清楚。

他也明白,只有身法不一般的人才可配骑着这种不一样的马。

剑在阿仝的手中握的更紧了。

一个身影在马蹄声消失的时刻,已飞进了小院中,这是一个青衣人,他的个子不是很矮,可也不是很高,他的手中提着一把独特的兵器。

这把兵器就像是蜜蜂的毒刺,细长。

一张脸却是阴森森的,脸色跟他的衣衫一样,也是发青的。

“只要加入了我们一窝蜂,肯定不会再有任何的麻烦。”青衣人在身影落下的时候,阴森着脸道。

阿仝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而金一刀走到了桌子前,他的眼睛直直看着桌子上的烧鸡。

他没有回答青衣人的话,却言道:“想吃鸡,可以到我的庄园中,为什么要去偷?”

“做客有做客的享受,偷有偷的乐趣,若是他没有这种乐趣,也不会为了一个赌局,离开古城两年。”阿仝盯着青衣人,却回答着金一刀的话。

“因为他遇到的是西江月,就算是没有赌局,他一样也会输的。”金一刀的手拿起了盘子中的烧鸡。

“为什么?”阿仝问道。

“西江月的轻功虽然不如他,可是他的诗词写的好,一个武功很高的人,去和一个才子比诗词,天生就是一个大笨蛋。”金一刀看着床上的人笑着道。

睡在床上的男人还是没有醒来,好像也没有听到屋子里有人说着话。

阿仝苦笑了一声,道:“有些人就有着这样的癖好,即便明知自己有着一些缺点,可心里也不会愿意服输。”

金一刀看着手中的烧鸡,点了点头,他承认阿仝的说法很对。

阿仝又笑了,这次的笑却不是苦笑,他笑着道:“若是一个人的心境有他这样宽广,无论是什么的人,都可以做他的朋友,他的生活其实很有乐趣。”

金一刀只有承认。

金一刀微笑着道:“我知道一个人即是有着很多的麻烦,只要自己觉得每天是快乐的,他的日子绝对就是开心的。”

此刻,没有人去回答青衣人的话,仿佛突然而来的青衣人在他们眼里就是空气一样存在。

走进来的青衣人却又不说话了。

因为他已看到阿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一个人若是被阿仝这样的剑客盯着,他的心都会颤抖的。

因为阿仝的目光是冷酷的,冷如寒冬中无法融化的冰。

青衣人突然想起了山中的土豹,它们在看到猎物的时刻,他们的目光就会变得犹如此刻阿仝的眼睛。

青衣人努力使自己变得镇静。

额头突然滴下的水滴,也不知是因为天气的酷热,还是因为心情的忽然紧张。

“铁剑阿仝!”青衣人故做镇静地道。

“我的院子有着门,你应该从门里走进来。”阿仝说话的声音很平和。

青衣人上下仔细打量着阿仝,发现他长得很秀气,也很斯文,一点都没有江湖中传说的那么可怕。

于是青衣人立刻恢复了自己的傲慢,他傲声道:“在古城中,谁家的门我都不喜欢,只要我想进去,任何地方都可以走。”

“你进来的时候,应该先敲一敲门,屋子里的主人都喜欢敲门的人。”阿仝的态度依然很温和。

就像是在劝一位脾气不太好的朋友,应该变得斯文一点。

好像有什么人给了他非常大的勇气,青衣人挺起了胸,大声道:“我可是一窝蜂中的分堂主,无论什么人见到我都必须给我点面子。”

阿仝却摇了摇头,然后道:“非常抱歉,你的名气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更何况我这个人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蜜蜂。”

话音落下的时刻,阿仝听到了金一刀的笑声,金一刀已忍不住笑了!

青衣人的脸色变得更青了。

青衣人的脸在抽搐着,他似乎想发怒,可他没有发怒。

院子外的马蹄声证明,来到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人。

可院子外的人还是没有走进来。

青衣人压制着怒气,道:“铁剑阿仝的名气江湖中的确很大,我们也不愿意跟铁剑过不去。”

“既然晓得,还来做什么?”阿仝道。

青衣人顿气道:“来找韩少侠。”

“找他做什么?”阿仝道。

“我们,我们想要回一样东西。”青衣人突然变得有点犹豫。

“什么东西?”阿仝的心变得不冷静了。

“金衣丝甲!”青衣人犹豫着道。

“金衣丝甲!”阿仝的心里一怔。

果然自己的朋友带来了一件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