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振袖新造不营业

七月下旬，夜里气温异常炎热。

葛西站。

清澄美奈如往常一样使用学生卡刷开闸机，前往列车开往清澄白河方向的月台，然后，她还在路过自动售货机时顺便买了两瓶宝矿力水特。

没办法，天气太热了。

而电车站却又没空调。

它是露天的，甚至能看到月亮。

“啪！”

候车时，清澄美奈打开其中一瓶的瓶盖，抬起头来面向着天空的圆月，一口气便把饮料喝去大半，全然不在乎月台上旁人朝她投来的那些异样目光。

“只是，此月非彼月。”

喝掉一半饮料后，清澄美奈那提着饮料瓶的手下垂，仍仰着脑袋，用复杂的眼神惊叹着天边的那一轮明月。

只是，彼月非此月。

十六年前。

重生到此方世界。

但并不是所谓身穿或夺舍。

在这个“重生”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少女受到伤害，也没有任何一个父母失去了他们的亲生女儿。

自己是身为婴儿呱呱坠地，是在父母的关爱下，一步一步成为大姑娘的。

然而也带来了遗憾，因为在清澄美奈的记忆深处中，记得自己上一世应该是个男生而不是如今的女性。

对此，清澄美奈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难以接受的，相反是欣然接受，没有谁能拒绝重开变成婴儿，再世为人。

现在，她已再世为人十六年，以前的记忆也随风飘去，昔日的名字和身份也早已忘却。

但是有一点不会忘却。

那便是人生经验。

最直观的区别便是，两世为人清澄美奈相比同龄女生拥有远超她们的沉稳和成熟，以及智慧。

然而，哪怕是再成熟的她，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这一辈子的她还是生自普通人家，过普通人的生活。

就像现在这样。

还是要从小长到大。

还是要上学。

到了年纪，还是要谈婚论嫁——

所以说啊，明明两世为人，却还是没有任何可供说辞的特殊人生的话，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好在的是，此方世界并不寻常。

这个世界有魑魅魍魉。

这并不是坊间流传的传说，也不是沙雕网友杜撰的都市传说，妖怪这种存在甚至都可能不是真实存在的。

但清澄美奈就是知道这回事。

列车进站。

清澄美奈把剩下的水咕咕喝完，塑料瓶丢进垃圾桶，然后跟随着人群走进车厢，走到靠门的座位坐下。

直接打开其他人看不见的面板。

【个人信息】

【妖气发现】

【阴阳术】

【式神录】

【更多…（？）】

打开个人信息——

【名字：清澄美奈（人类，女）】

【灵力：当前60/上限150】

【符号：笼中鸟（振袖新造的专属符号，拥有此符号的你获得「茶屋」赐予的仅在持伞状态下生效的全天候BUFF——自动闪避一切第三方来源的超自然力量的攻击。）】

【该特性不会失效】

【式神录：鸣屋（30%羁绊）；当前式神上限：1/2（提高你的振袖新造身份至下一级身份以解锁更多）】

【阴阳术：鸣屋·灵击（LV1）】

以上这块面板。

清澄美奈已经看过好几次了，但不管看几次，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得到所谓的振袖新造身份。

新造，那是什么人？

游女！

而振袖新造。

便是高级游女即花魁的侍女。

也是以后的花魁。

但有一点需要注意。

正如系统面板所示，所谓振袖新造是暂不接客的游女，这似乎便是清澄美奈为何能够不受鬼灵攻击的原因了。

至于为何当时桥姬能用鱼钩钩住她的脚踝，那只是因为当时移开了伞，才会被桥姬偷袭的。

要不然，那桥姬根本碰不到她！

所以说，如今清澄美奈享受着茶屋所赋予的能力的便利，却仍然不知道茶屋是什么样的存在，是做什么的。

是想象中的那种温柔乡吗？

还真是。

茶屋两个字在面板是高亮的，可以被清澄美奈手动点击，点击以后会在茶屋字样的右上角弹出新的文字。

【无所不能的温柔乡】

温柔乡！

可那是男人的去处，现在身为女儿身的清澄美奈不想去也不能去那种风流的场所，更不想和茶屋有任何牵扯。

但是，但是，茶屋所赋予的身份却被系统写入了“特性”一栏，足以说明清澄美奈当前很难摆脱和它的干系。

好在，现在还有时间。

根据记载，古代日本的振袖新造确实是不能接客的，她们在成为高级游女也就是花魁之前仅需学习普通的艺术。

可以说，自己现在暂时安全。

但就算如此，清澄美奈还是要为自己的未来做好打算，她才不想被迫下海去什么狗屁茶屋当高级游女。

为此，她决定变强！

说到变强，清澄美奈既不是阴阳师世家也不是天生异能者，所有生活上改变均来自系统或者说是来自那个身份。

那个身份。

自系统激活之处便有。

只是，清澄美奈不知道先有系统，还是先有振袖新造的身份，但这不影响她使用并研究这个阴阳师系统。

点开阴阳术。

阴阳术当前只有一个。

还是基础术式。

【鸣屋·灵击（LV1）】

【以此技能替代基础术式】

【普通攻击，号令「式神·鸣屋」前来共战，然后由鸣屋伸出鬼手对当前所有敌人发动连续三次的灵力攻击。】

【攻击力：取决于鸣屋自身】

【召唤消耗：90灵力】

【鸣屋消耗：200灵力】

【CD：1D】

该技能是刚刚消灭女鬼那个，清澄美奈正是利用了鸣屋小姐姐，来自行对女鬼发动了多段爪击，将其退治。

该技能看起来厉害，却有着缺点。

比如，一天的冷却时间。

比如，消耗的灵力太多，若是不能一鸣惊人就会导致自己陷入困境。

清澄美奈把目光往下移。

光幕下面只有几个字。

【提升式神羁绊以解锁更多技能】

至于所谓“妖气发现”选项，便是用来显示附近存在的妖气，当前并没有任何妖气，上一个则是被退治的桥姬。

至此，清澄美奈已经对自己所拥有的阴阳师系统有了初步的了解，至于最后一个选项，也就是所谓的式神——

“鸣屋小可爱，你在这里吗？”

伴随着清澄美奈的召唤，视线的灯光忽然变得一闪一闪的，吃力地照明着地地铁的车厢。

从这一刻开始，地铁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蓦然安静了下来，他们纷纷埋头做着自己前一刻所想之事，对地铁灯光变得忽明忽暗这件事充耳不闻。

睡觉的睡觉，刷手机的刷手机，与人攀谈的变为无声的攀谈，他们一言不发的，仿佛变成了仿生机器人。

在列车的下方、左侧、右侧，乃至列车的顶部，仿佛有黑乎乎的污秽之物即将侵入仍行驶着的列车。

这些污秽之物穿透车厢飘到了清澄美奈的眼前，股股黑乎乎的物质融合在一起，很快便凝聚出了实体。

转眼之间，额头上长着尖角，身穿朴素米色和服的矮个子少女双脚离地漂浮在清澄美奈的眼前。

少女有着略微稚嫩的天使面容和一头宛若雪一般的银白发丝以及与恶鬼无异的血红色双眸，但她的肤色却是正常的黄色皮肤，充满了活力与生命力。

少女身材纤细，双腿修长，但这掩饰不了她那就连一米四都不到的身高。

伴随着少女·鸣屋的出现，原本忽明忽暗的车厢恢复了正常，原本像仿生机器人那样的人类，也恢复了感知。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有一名不知哪来的少女，站在了号令她出来的阴阳师少女的面前。

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存在。

清澄美奈打量着鸣屋。

想了想，呈递另一瓶宝矿力水特给她，那是进站的时候顺便买的一瓶。

“喜欢吗？上次让你喝我剩下的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看你挺喜欢喝这种饮料，就给你单独买了一瓶。”

然而，对于主人的盛情，鸣屋却只是“哼”的一声，撅起小嘴，把脑袋扭到一边，不去与少女的眼神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