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娃儿避凶
走阴行的人，也是行走江湖的人。
时代虽然不同了，可江湖规矩却也一点都没变。
离村许久，眨眼间已经过去三年。
这三年间，我与老疯子风餐露宿接了不少活计，也平了不少事。
见识了江湖中的爱恨情仇，也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用老疯子的话讲。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赶尸人之所以神秘，也是因为其本身要维恒阴阳两界的秩序。
故而一定要神秘，不然会有好事之人来打破这平衡。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我在超市买了一些汤圆。
正煮着，老疯子从外面打完麻将回来。
“轩娃子，你过来。”
我停下手里的活，来到老疯子面前，他在外面喝了酒，看样子是喝多了。
“学艺三年，想不想家？”
肯定想家，三年前我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也不知道老爹现在怎么样了。
“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老疯子摇头晃脑，看样子好像不是在说醉话。
“师父，您的意思是？”
老疯子哈哈一笑解释道：“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跟着我这三年也算是学成了。”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轩娃子，你也该独自闯荡江湖了。”
老疯子这话并不像是醉话。
我心里也清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别有些不舍。
“师父，是您救了我，带我学艺，弄了这一身混饭吃的手艺，我必须好好孝敬您。”
老疯子欣慰的笑着，缓缓说道：“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知足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些么多年，老夫在江湖上还有许多朋友。”
“你且宽心回家，而我要与老友重聚一番，算一算时间也到了。”
老友？
我有些疑惑，却没有询问。
这三年的时间，我和师父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也不见他有什么认识的人。
我对老疯子行礼。
吃过元宵过了一夜，接下来我们就要分道扬镳。
坐上回家的车。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我身边则是一名妇女，怀中抱着的奶娃子。
车还没来，这奶娃子就开始嚎啕大哭。
一直在闹，抄的周围等车的人，很是不耐烦都离妇女远远的，而这奶娃子也哄不好。
“你这孩子，到底是咋个嘛？刚刚出门还好好的，咋就哭闹个不停呢？”
我起初没有在意。
出生没多久的奶娃子而已，心智还未成熟，本能的哭泣。
只是听着听着，这哭声就有些不对劲了。
孩童啼哭，都是有原因的。
比较常见的就是，饿了或者说是，想要家人抱抱感觉到了恐惧，哭声听起来都一样，实际上若是仔细聆听，分辨一下，大体上还是能听出来的。
这奶娃子，分明是被吓的。
都说这七岁之前的孩子，能够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我左右张望。
猛然间发现，与我同行等车的这些人，几乎都没有下巴。
有的甚至没有了半边脸。
一眨眼就都恢复了正常。
而这时接客的大巴车来了，不少人争先恐后的想要上去。
“大家听我说，都别上车！”
“车上的人赶紧下来！”
可是没人理会我，这车都是私家车，司机拉货挣钱。
听到我在下面喊让人下来，跟车的两名青年，从车上下来，气势汹汹的走向我。
“你是干啥的？”
“我们拉活呢知不知道？诚心来捣乱是吧！”
可能我喊着，在他们眼里就是同行过来抢人的，这些拉活的人，这一趟线上都是报团取暖。
我赶忙解释道：“我不是来呛行的，这车你们不能再开了，会有危险的。”
“滚蛋！”
对方很是不耐烦，说着手已经摸到了裤兜。
我见状也只好后退两步，有些人能救，但是有些人救不了，我已经提醒了，但不听我也没办法。
“大姐，你上车吗？”
只剩下抱孩子的大姐，她现在手忙脚乱，怀里的孩子依旧啼哭不止。
“那啥，我等下一趟吧。”
跟车的那人，冷哼一声：“下一趟，你得等一个小时，算了算了，不上拉倒。”
二人上了车，招呼一声：“都买好票了是吧，开车吧。”
大巴门关了，车子也发动离开。
就在车子离开后，妇人怀中的孩子停止了啼哭，她也是有些无奈，忍不住教训道：“你这孩子！都怪你，我错过了一班车！”
我见状，对大姐说道：“大姐，你不能怪奶娃子，他这是救了你。”
妇人一愣，抱好孩子。
“大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你家孩子哭，是因为被吓的，刚刚站在我们身边这些等车的人，有的没有下巴，这就意味着这辆车一会准出事。”
妇人听了以后，抱着孩子躲得远远的。
眼神就像是看神经病一样。
我无所谓，这样的情况我见得多了，不少人对我们走阴行的都有偏见。
大概是一个小时后。
下一辆车到了，这种通向山野的大巴车多的是。
都是约定俗成的存在，一个小时一辆车。
车子来到，我上了车掏了钱。
妇人坐在我的后方隔着三个座位。
都交了钱就开车，在路过一个山沟沟的时候，见到了救援队在路边工作。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
救援队拉上来不少人，有的已经腿断了，有的则是身受重伤，不过死的人也不少。
顺着车窗就可以看得见。
我心中一动，正是第一辆车，果然出事了。
司机这边停下来，对着身边的小伙子说道：“我看好像是常锁的车，你下去问问咋回事。”
小伙子下了车。
没多一会就上车，说道：“可别说了，常锁翻车了，一车四十多人，就活下来八个。”
“咋翻的车？”
“说是刹车失灵，然后就翻车掉沟里了。”
司机和小伙子对话，全车人也都听到了。
车子继续开，妇人抱着孩子，来到我身边：“大兄弟，刚刚那辆车，是不是咱们等的第一辆车？”
看妇人这么好奇，我点头。
她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敬佩还有后怕，抱着孩子坐在了我的身边，接着试探性的问道：“大兄弟，你是不是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