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隔着屏幕的你我
连着两天出门，似乎真能让我的情绪得到缓和。
不过也有可能是为即将能听到奶布丁的声音而感到高兴。
等到下午一点，店长拉群，看到奶布丁也在群里，我放下心来。
她准时发起语音邀请，我立刻点击接受。
“对不起，明溪哥哥……现在……可能不能马上陪你。”
刚打算开口的我，保持着张开嘴的状态愣住了。
她的声音怎么是哑的？喉咙似乎受了伤，像是含着沙子，和鸭子叫一样。
不能马上陪我又是什么意思？
昨天鸽我，难道今天又要重蹈覆辙吗？
“哦，我听你嗓子是不太行。”
“对不起，昨天说太多话，熬到很晚才睡，对不起。”
这已经是她说的多少遍对不起了？
哪怕说再多，愧对于我的心情表达得再清楚，她也还是违约了，而且不止一次。
“我不在意声音，轻松点玩也可以的。喝点蜂蜜水缓一缓？”
“我……我没办法轻松……啦。再给我一点时间，今天我肯定会来的。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你花了钱还被我这么折磨，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知道……”
她说着话，声音越来越哑，到最后就像是在用口水发声一样，软绵绵的。
“钱啊，是转给店长了没错。算了，你去休息，我自己玩就行。”
“明溪哥哥，谢谢。那个……语音能挂着吗？要是被发现，会被店里追究的。我不能再临时违约了。”
“嗯。”
虽然心中有着百般质疑，我还是答应了她。
至少这声音不像是演的。
也许是她昨晚接单太久太晚，毕竟是做生意。
她没有再说话，我听到她离开座位，然后听到勺子与玻璃杯碰撞的声音，隐约还有咳嗽以及漱口声。
没有关麦啊，这样多少能听到她在做什么。
于是我没有离开电脑。意识到自己或许是个冤种的我不甘心，希望能听到什么。
过了约20分钟，在我打哈欠的时候，她的说话声突然传来，是从远离麦克风的位置，所以听得不太清楚。
声音比刚才好了些，可依然沙哑。
“今年不回家……多赚点……会把钱打回去，别担心。”
她说话带着些方言，与我这里的相差不算很大，我能听懂一点点。
她难道也是江苏或者邻省的人？有些亲切。
还有，把钱打回去是什么意思？
我听不到和她说话的人的声音，无法判断。
“她的学费还是我来……知道你干活很累……好好，我……尽量多回家陪你。”
学费？她自己是毕业了吧？还要给别人交学费吗？
“没事……是这两天话说太多了……小病去什么医院嘛。”
“……工作正规的！没有不正规……霜莲互娱，对，是小公司。嗯嗯……你那观念太落后了！我不会跟坏人跑掉的……”
对方连公司名都要问，相当担心她啊，应该和她的关系不一般。
等声音结束后，我抿着唇抬头看向肮脏的天花板。
我猜对方就算不是奶布丁的父母，也是与她亲密到堪比家人的人。
不会那个人是她老公，她说的学费是给自己的女儿交的吧！？
我点的陪玩竟是个带娃的母亲！？所以她拉开距离，只接新客！？
不，不可能！
心脏骤停，但大脑很快就否决了这一可能性。这或许就是男人的直觉吧。
不过我算是知道她为什么压力大了，再加上半夜接单，身体透支也不奇怪。
不知为何，听完后我还对她产生了些许的同伴感。
还有着些偷听到秘密的罪恶感。
不对，能听到这些是她自己没关麦，我没错。这也是种缘分。
之后她一直没回来，过了快两小时，我看时间到了就主动挂断电话。
今天我不会再主动联系她，打算让她好好休息下。
正感慨着“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什么什么的时候，店长发消息来了。
“老板，怎么样？满意吗？”
“和以前一样，可以。”
似乎因为我是奶布丁唯一的老客，所以店长很在意我。
“那就行，最近她不对劲，要是连你都说她不行，那真要考虑重新考核她的资格了。”
重新考核，也就是开除的意思吧。
就算对奶布丁有些不满，让她失业还是太过分了。
“嗯？我觉得她很不错啊。”
“不太行。”
“她不是在接单吗？昨晚没接吗？”
“接什么单？最近除了你就没怎么接，她是骗你了？”
“没有没有，我猜的！她今天很正常。我以为她这么好的陪玩，肯定很受欢迎。”
“你对她是真爱了。我要再去提醒她一下，没你在还真说不定要取消她的资格了。”
“那我就没乐趣了。”
“老板，我们店陪玩有很多的。再看看照片选一个？”
“不了。”
“哈哈哈，行了，下次再来啊。”
原来奶布丁并没有为了接单而熬夜，那会是什么原因……
不论如何，最近她的表现，没办法满足店长的要求。
我开始担心起她来，要是她真的走了，我的快乐会少掉一大半，心情也会变得更郁闷吧。
但我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总不能直接打钱给她吧。
无奈……
就这样坐在电脑前玩到晚上，我刚打算去洗漱，一条消息发来。
我一看，竟是奶布丁。
“今晚可以吗？我恢复得差不多啦。”
“要不你还是休息吧。”
“不用，正好我也想明溪哥哥啦！来不来~”
“行。晚上见？”
“9点吧，用这个号语音就可以，时间我都记着呢，你放心！”
“嗯嗯，我等你。”
然后，等我简单处理完晚饭，时间很快就到了。
我看着奶布丁用自己的号打来电话，心情莫名有些振奋。
这就像是现实里认识的朋友有事打电话一样。
果断接听后，耳机里传来她的声音。
“明溪哥哥晚上好呀~...额咳！咳咳！”
她这声音夹得太多了，像哪里跑来的幼儿园孩子一样，最后果然翻车，猛咳了一通。
“喝点水，我知道你不擅长夹子音。用本音就够可爱了。”
“因，因为本音还有点哑嘛。我知道你特别喜欢我的声音，不想让你的幻想破灭。”
“真有自信。”
“店长，店长说的啊。不关我事！”
“是是。”
还是原来的感觉，我和她，果然关系没变。
于是我忍不住想逗逗她。
“你发消息说你想我，是真的？”
“……”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掉线，我看着呢。”
“……那是发文字说的，语音里就算了嘛，不用再重复一遍啦，是吧！”
“是是，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了。”
“那个——明溪哥哥……这两天我真的好想你。”
“唔嗯！？”
“不不！是我的错，这样子是不对的，那时候是你主动提出约定的。不能说的，以后不说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
“没事了。”
我拍了拍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约定可不能说破就破，哪怕她正在疯狂试探。
但是都加上私人好友了……
不行！
等等，她游戏怎么还没上线。
“啊！我才想起来你没有我游戏好友！现在我不能用陪玩号。”她也刚好反应过来。
“对...那，这个没办法所以不算是违约。”
“是呢~”
然后她主动输入我的id发来申请，顺利加上了好友。
我一看，她的游戏id也叫“雪绵绵”，段位居然有钻石，而我只是个小小黄金……
“只能匹配了，来吧。”
“嗯嗯，下次我可以去练一个小号陪你玩！”
“这么费劲？”
“这可是为了明溪哥哥！反正……到黄金也轻轻松松。”
“你说啥？”
“哈哈哈哈，没什么！”
总感觉她变得更爱欺负人了，也许是学我学坏的？
不，是压力太大需要发泄，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