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还有我
我和瞳雪的斗嘴持续了约十分钟。
挂断语音后，脸颊肌肉的松弛感告诉我，我刚刚笑过很久，只是没有笑出声。
回想起来，这是和瞳雪的第一次与金钱无关的通话。在好好为对方考虑过后，我们笑着，开着对方的玩笑。
要是这样，我会对她产生感情也很正常。
不过是我还不能放过自己罢了。
很快我就去找店长，说要下奶布丁的单，一直下到半夜。
“嗯嗯？哈哈，谢谢啊老板。我都不知道原来奶布丁有这么厉害的时候。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别被骗了，规则毕竟是规则。”
店长少见地发了一堆字过来。
“不会的，我就是打心底里想找奶布丁。我自控力很强的。”
“行了老板。关于奶布丁的情况，这里查清楚是巧克力和你说的。已经罚她这两天进小黑屋了。”
“为什么要罚她？这个不违规吧。她自己告诉你们的？”
“不违规，但能赚的钱不赚，亏的可不只是她。行了，店里的事你别多问。”
就算要我不问，心里也难受……
巧克力多半是因为放弃我这单才受罚。
不过因为有她在，我才不用亲自去找瞳雪问，不用向店长解释我如何知道内情。
谢啦……
“既然这样，我就一次性说清楚了，从现在到周五，我会一直点奶布丁的。希望你放过她。”
“哈哈哈，她要是能达标我为什么不放过？除非她违规啊。行了，我去找她。”
“嗯，谢谢。”
这样子就稳了吧。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钱包问题。
卡里只剩两三千块，光生活费都吃紧。又快到春节，完全没办法赚钱。
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不久后，店长把我拉进群聊，很快瞳雪就发起语音邀请。
明明我们刚刚才聊过……
就像共同保守住秘密后的童年玩伴一样，一股喜悦涌上心头，冲垮焦虑。
“噢哈哈，明溪哥~我们又可以聊天啦。感觉挺奇妙的，瞒着店长像是要做什么怪事一样！”
瞳雪也一样激动，声音中充满着活力。
“怪事也仅限在网上吧。不过我和你差不多。”
“真是的，说得这么悲观！反正做怪事也是你吃亏，你要付钱！不过不过，店长有跟你说什么吗？”
“他说他以前没想到你这么可爱。”
“嗯诶！？他这么说的？说过我可爱的只有你吧。”
瞳雪发出软萌的惊呼，甚至有一瞬间的失声，然后软软地反驳我。
她总算回到了最自然的样子。想到这是因为我，心里升腾起一股成就感。
“反正是他说的。你别担心，店长只会考虑钱的事情，我没事。就是巧克力进小黑屋去了。”
“这样啊……我会去安慰她的。她……也不用这么听我的话吧，虽然我是姐姐。”
“反而有种她在护着你的感觉。”
“明溪哥，说什么怪话！别学我啦。”
“啊哈哈……”
我尽可能地发出笑声，却遭到她的疯狂嘲笑。
“什么，好尬啊哈哈哈哈——”
抱歉了，巧克力。
“我以后不会再笑了，绝对不。”
“别啊。等等，今天的时间都要玩游戏吗？整整八个小时呢，我都听你的，明溪哥哥~”
“我也没想好要干嘛。”
“要聊聊天吗？对了！我刚才想了想，你不笑是不是因为家里有其他人啊。要是怕打扰他们就不用勉强啦。”
“我一个人住，单间。”
“是这样啊……”
瞳雪的语气低沉下来。
“你不用多想，不是你的问题，我尽量多笑笑。”
“不是的，因为我也是一个人住单间，环境不怎么样，也要付房租。就挺在意你的，我们一样呢。”
“我倒是不用付房租。”
“嗯？那是和房主认识吗？太好了。”
“有很深的原因在……这么看来你那边才更要担心，就算少给点……”
“完全不是！因为在做陪玩，我一个人还算可以。现在又有你陪，不太会觉得孤单的！但我是很怕一个人的哦~要是生病也没人发现，就惨了。”
“不生大病倒是还行。”
“嗯嗯。希望是……那你家的床有多大？有分开的浴室吗？电吹风？梳子？热水袋？体重秤？”
“床算是单人床，浴室也有，电吹风……你怎么问得这么详细！？”
“嗯，单人床啊，不方便……”
耳机里传出什么东西在摩擦纸张的声音。
“你是在写字吗？你在记什么！”
“啊没什么嘛！就是想以后万一要是那个……是吧！不是，就是想知道明溪哥的生活环境，是担心你嘛！”
“房间没问题，除了窗户有点吵。算了，你很危险。那开游戏吧。”
到底想干嘛啊她。
虽然对她有好感，但总感觉还是对透露自己的情况有些排斥。
“啊啊啊你又这样！唔——没办法，先玩会儿。我会慢慢了解你的！”
“行的……吧。”
她似乎多了一股莫名的执念。
但我也不讨厌，毕竟她是在为我着想。
之后我们玩着游戏，凭着她的实力一直连胜。
对话不停地在进行着，话题大部分都关于游戏，但她也偶尔会问我现实的情况。
当知道我有林飞这样的朋友后，还羡慕地发出长长的呼声，然后竟问他是男是女，让我哭笑不得。
只有家庭这方面，我始终避而不谈，但知道了她有个亲妹妹经常会去看她，有时还会留宿。
两人经常会聊些恋爱和学校相关的话题。
她的妹妹似乎也模糊地知道我的存在，表示着憧憬……
夜晚来临时，我们相约一起吃饭。
她说她的音响里传出我“哧溜哧溜”的吃面声，我说我的耳机里有她“咕咚咕咚”的吞饭声。
她害羞地笑了，还拼命大声说话掩饰着。
看似漫长的时间里，我们享受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对方的存在。
到了接近半夜11点的时候，八小时的时间就快过去，我居然觉得如箭般过得飞快。
“啊！已经这个时候了吗！？”她也这么叫着。
“不用陪玩到凌晨也不错。说了这么多话，要是嗓子又哑了可不行。”
“怕什么，嗓子哑了我愿意！我听你一个人说话就行，或者我们都哑了，不说话也挺有意思。”
“……怕了你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哼哒！”
怎么她这么有活力？现在还有力气耍小脾气。
我倒是有些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那晚安？明天早上我等你叫我咯！”她立刻说。
“我只打五个电话，叫不醒你，你就后果自负。”
“什么啊，好残忍，我定的闹钟都有十个呢！”
“你是卡比兽吗？”
“那个太胖了，不够可爱，才不是！我本人身轻体柔，长得娇小，比他好多了。”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行，晚安。”
“嗯嗯，那……晚……安。”
她的声音突然变轻，我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不过语音还挂着呢。
“喂？睡着了？”
我尽量大声问她，结果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也太厉害了，光速入睡，简直是如婴儿般的睡眠，都感觉她要一睡不起了。
这下即便互道晚安，她的存在感依然不会变得渺茫。
我反而有些不舍，反常地将语音转到手机上，戴上入耳式耳机然后躺到床上。
她长长的呼吸声仿佛近在耳边，吹得我耳朵发痒，有时还会夹杂着轻微的低吟声。
在困意的侵扰下，我差点睡着。
最终我还是挂断了语音，要是就这样挂到早上被她发现，那也太羞耻了……
简直和趁人之危差不多，那是小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