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李义府
“你所言何人?现居何处?能被宾王举荐,必定不俗。本王一定善待之。”
李宽比较相信马周的眼光,于是当即便接受了马周的举荐。
“弟子那小友,姓李名义府。瀛州饶阳人士,现在与弟子一起居住在长安城郊外的新丰旅店。”
“李义府?你说的可是李义府?”
马周话音刚落,李宽便连声追问道。
“对,弟子小友,正是叫李义府。尊师,您这是……听说过他?”
马周见李宽的神情,有些惊讶,有些激动,颇为疑惑。
“略有耳闻。”
李宽的表情迅速回归淡定,但是内心里却依然难以平静。
这刚收了马周,便又来了一位历史名人。
同样也是历史上的大唐宰相,只是名声不太好。
历史百大奸佞之一。
人称笑里藏刀,阴险狡诈,李猫,李义府。
李义府任相期间,广结朋党,卖官鬻爵,权势熏天,多有不法之行。
但是,李义府也拥有不少的闪光点。
比如,文章写的极好,明明是极力逢迎上官,却被人看成耿直坦荡。
比如,奏请重修《氏族志》,挑战千年世家。
比如,支持女帝武则天。
比如,搞死长孙无忌。
……
是个胆大、贪利的小人。同时也是一位能臣、一把利刃!
貌似不错,可以一用。
即使平阳府衙不开府,李宽现在也很缺乏,能干活的人。
崔家与金丝楼结盟的事情还拖着呢!另外,崔时宜誊写的诗词已经有不少了,如何经营售卖,都需要有人操办。
至于,李义府的小人秉性。李宽却没有丝毫担心。
黑猫白猫,逮着老鼠才算好猫。
而且,李猫现在并未变黑。如果,将来黑了,砍了便是。
打定主意后,李宽再次开口,
“让他明日来此见我。
告诉他,来了,高官厚禄。
不来,死路一条。”
“……遵命。”
马周领命的同时,微微一愣。
殿下这话说的有些古怪。
不知是好,还是坏。
待遇优厚吧,却带着满满的威胁。
……
翌日,李宽在平阳王府,与小红和绿柳,苦练玄素经。直到将近中午时分,才心身通泰、精神饱满地来到金丝楼火锅店。
“可有一个叫做李义府的人来过?”
刚一进火锅店,李宽便问起旁边的伙计。
“回禀二公子,有。店门刚开便来了。这会儿,正在那边儿,帮忙书写,排队等座用的号签。”
火锅店店伙计说话时,抬手指向不远处。
李宽顺着伙计的手指,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柜台旁边放着几张矮桌,其中一张矮桌前,站着一个布衣少年。
正背对着自己,弯着腰,拿着狼毫笔,认真地写画着什么。
“……”
这个李义府,有点意思。
虽然饱读诗书,却没有文人的清高。竟然这么快,就跟火锅店的伙计们,混熟了?而且,还顺带帮上了忙?
的确是个人才。
李宽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向李义府。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那布衣少年,不慌不忙,暂停书写,放好笔墨,然后轻轻转过身来,冲着李宽躬身行礼。
“草民李义府,拜见凉州郡王。”
所有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不快也不慢,不急也不燥,仿佛身后有眼,刚好是在李宽走到不远也不近的距离时,刚好完成转身,开始行礼。
有点像是算计好的,但是却带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好,你也不错。随我来。”
李宽再次点了点头。
这样注重细节,精明之人,也就是因为出身不好。要不然,估计早在官场混出了头。
待李宽走进包间,落座之后,李义府再次见礼之时,李宽这才看清李义府的脸。
大概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颇为英俊,仪表堂堂。只是一身布衣,略显寒酸。
要不然,妥妥的一个翩翩少年。
颜值即正义,李义府看起来,显得格外的谦和、有礼,温润如玉。
这不正是“君子”应该拥有的容貌和姿态么?
这看着,一点都不像奸佞。也丝毫没有小人的影子。
难道眼前都是演出来的假象?
或者是因为这货得罪人太多,被史书强力抹黑了?
由于眼前与记忆中反差很大,所以李宽难免多打量了几眼李义府。
李义府见李宽一直在默默地看自己,顿时暗自吓了一跳。
凉州郡王这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这种情形,似曾相识。之前,自己有一次去拜偈一位姓程的将军,那位程将军就是这样看了好大一会儿,最后,甚至还上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凉州郡王,不会是跟那位程将军的爱好相似吧!
传说,平阳府里都是女兵。女儿国里呆腻了,反过来对自己产生些期许,貌似也挺正常……
来之前,听马周说,这位是一代贤王,可是,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
自己是来投献的,是来谋取高官厚禄的,不是来当嘎嘎的……
这可怎么办?
直接拂袖而去?
好像不太行。来时,马周说过,若是拒绝,死路一条。凉州郡王,那可是当街劈死过太子府亲卫的暴力王爷。自己还小,还没活够,不想被劈成两半。
不走吧?万一,凉州郡王一会儿,也要捏脸蛋,怎么办?总不能为了前程……
若是,凉州郡王许诺的官,低于七品,自己一定要坚守住底线,坚决不能答应……
李义府想到此处,难免脸上发烫,微微变成绯色。
“……”
正在打量李义府的李宽,很快便注意到了李义府的异样。
这家伙,怎么脸红了?
又不是大姑娘,害什么羞。
还挺内秀。
的确,一点也不像奸佞。
只能,先考较一下试试,看看情况。
于是,李宽收回目光,座位往后一靠,幽幽地冲着李义府,开口说道,
“来一首。”
“……”
来一手?
李义府闻言,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凉州郡王竟然,要让自己主动上前,然后来一手。
这,这,这好耻辱!
士可杀不可辱!
……
但是,自己貌似不是士,只是一介草民,而且一点也不想死。
罢了罢了,一会儿,事后,希望能从凉州郡王这里,多忽悠点赏赐,权当补偿。
痛苦、纠结、挣扎了许久之后,李义府最终,红着脸,低着头,轻步上前,渐渐地靠近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