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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Truth and Lies(终章)

People like to say that the conflict is between good and evil.The real conflict is between truth and lies.(人们常说冲突存在于善恶之间。真正的冲突在真相和谎言之间。)——Don Miuel Ru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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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八年的阿兹卡班牢狱生涯后终于沉冤得雪,而彼得·佩迪鲁这一真正的罪犯接替他完成本该属于他自己的终生监禁。报仇了吗?有什么关系?那件事是谁做的,那个牢谁去坐,重要吗?悲剧不可挽回,人死不能复生。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过依旧按部就班地继续他的悲苦人生罢了,两个月的偷闲之后,还要面对一群群吵闹无知的送走一批又来一批的小巨怪,继续等待,等待那个不能说名字的人回来——或许他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阻止阻止,理论上来说,如果邓布利多和小布莱克的工作进行得顺利,他有不再回来的可能。

至于瑞克匹克,帕特里夏·瑞克匹克,令人厌恶的傲慢女人,背叛者——背叛者无处不在。她服务于一个邪恶的神秘组织,没什么意外的,她玩弄了所有人,背叛了所有人,然后,跑了。他说要抓到她,他其实不认为自己能找到她,那群被她骗得团团转在她身上倾注信任的小鬼们,不如关心一下他们的心理健康问题——除了科丽安·海郡,她心理健康,且聪慧过人。

七月即将结束的一天夜里,斯内普收到一封来信:卢修斯的小外甥女要拜访蜘蛛尾巷。

为什么呢?他想不出除了瑞克匹克还能为了什么。科丽安·海郡和同伴破解了诅咒从地下宝库出来的第二天就气冲冲地跑到他办公室质问他,他已经知道这位海郡小姐仍然对她敬爱的导师抱有幻想。帕特里夏·瑞克匹克有什么计划斯内普完全不清楚,他也不在意科丽安·海郡怎么想她,如果科丽安·海郡对瑞克匹克的评判不能符合瑞克匹克本人预期达成的印象,那是她自己角色扮演的问题。

科丽安·海郡她要来就来好了,她看出来了什么或想明白了什么,他可以有问必答,或许他们能一起发现一些……真相。

书桌上有一块用来压纸的石头,就这件吧,没什么别的好作为门钥匙的东西了。

七月最后一天,斯内普对整幢房子进行了清洁,毕竟难得将有客人,尽管这位客人只是个无礼的小鬼并且不会光顾客厅以外的其他地方。

八月一日,午餐后斯内普就坐在客厅的扶手椅上看书,等待。两点四十六分,响起了敲门声。他起身开门,科丽安·海郡站在门口。

“海郡小姐。”

“斯内普教授。”

女孩微微仰头对他笑,整一个月没见,猝不及防又被晃了眼,后知后觉她竟已长得这样高了,淡金色的卷发闪着微芒,小鹿头箍惹人注目——这不是好兆头。她仍然对他怀有少女心思,每每意识到这一点斯内普都感到无措,他尽量将此理解为友善的喜爱——或许本就如此,最好是他自作多情。有一阵子斯内普心内感激比尔·韦斯莱,不幸的是有男朋友也不影响她调戏教授——那也比没有好。

科丽安·海郡好奇地四处打量,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感到高兴,她难得有礼貌地询问是否能就坐,又没有礼貌地要求下午茶。斯内普当然准备了下午茶,只是看不惯这样的态度。然后她边喝着茶边评判他的客厅陈设,他应和着,有点奇怪她应该习惯海郡家或马尔福家那样的豪宅,却对这间破败房屋反应平淡,没有嫌弃——这个当然,她是个高尚的孩子,甚至没有感到新奇。

交谈很快进入正题,关于瑞克匹克留下的东西,一些很有意思的黑魔法物品,简直是那个女人留给他的礼物,斯内普不是完全没有发现。然而确实没有科丽安·海郡期待的发现,他给出了一个她希望听到的答案,毕竟事情该在了不起的海郡小姐的意料之中。

“我会找到她,不会让她就这么逃了。这是您那天说的话。”

“哦?所以海郡小姐,你是来指责我的无能,没能及时抓捕那个女人,还是催促我?或觉得我根本就是假装关心这件事?”

“最后一条,假装关心。我哥哥不久前离开家到外面去找她的线索了。”

“是啊,看看真正关心那个罪犯的人是怎么样的,你怎么还好意思悠闲地坐在这喝下午茶?”

“这话是您对我说的?还是假装我的语气对您自己说的?”

“有话直说吧,海郡,我没有时间一直和你扯来扯去。”

“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假期午后,您能有什么特别的事?”

“至少我的计划里没有听一个小丫头啰嗦她的生活不幸。”

“您知道我要拜访,那您的计划是什么呢?带我到镇上游玩吗?”

这个念头确实有一瞬间从斯内普的脑海里闪过,来吧孩子,那里原有个肮脏工厂,这有一条臭水沟,垃圾堆在前头。

斯内普以科丽安·海郡式的语气答,“你愿意也不是不行。”

这噎了她一下,困不住她,“我当然愿意。”

“好……好,那就去吧。”

两个人忽然都站起来了。

“我认为您就是假装关心那件事,你没有想找到她。”

“对,我知道我根本找不到她。你知道你的导师,海郡,无所不能的,伟大的帕特里夏·瑞克匹克,我一点也不该为我没有能力找到她而感到羞愧。”

“不是这个原因——您早就知道她为那个组织服务,您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反派女巫!”

她靠近他的脸,那春天新叶般清澈明亮的绿眼睛仿佛能映照出人的灵魂。

“我不完全承认。”

在他教给她摄神取念术和大脑封闭术之后,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似乎和往常也没什么不同。

“那您是否承认……怀表中的白羽毛提到的第三个人不是彼得·佩迪鲁,而是——您,您才是那个第三人。”

“呵。”

一声笑是对这荒诞局面的轻蔑与无奈。

“海郡小姐,你根本没有用问句。”

斯内普一点也不着急,她看上去那么多话想说,该给海郡侦探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等她把自己逼到绝境,不然她该感到无趣沮丧了。

“第三个人是谁不是她在诅咒宝库里明明白白告诉你们的吗?既然你仍然相信她……”他挑了挑眉,“为什么……不相信她呢?”

“您知道她在诅咒宝库里说的话?”

斯内普重新在扶手椅上坐下,“我和邓布利多一起听本·库珀和佩妮·黑伍德各复述了一遍,还有梅鲁拉·斯奈德,她也与我说了一遍,我甚至记得每一句话。”

“哈。”科丽安笑了一声,也坐下来,“太好了,那么,我可以直接说了,她在诅咒宝库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

“每一句?”

“可能也不是,那样说比较有戏剧效果。”她好像突然出了戏,捧着脸想了想,“其实我不一定能复述每一句话。”

“需要我的帮助吗?”

“不,那倒不用,我只是想说她那一段反派发言实在过于刻意,好像电影里才能见到的场景……你看过电影吗,教授?”

“没有。”

“这边镇上有电影院吗?”

斯内普扶额,“比较远。”

“好吧,抱歉,我跑题了,你说,坏人露出真面目之后还把所有阴谋诡计都告诉你,这本身不就很奇怪吗?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所谓宝库里的宝物,虽然本来就没什么宝物吧……她只是在走之前把R的名字和彼得·佩迪鲁的名字大声告诉我们了。然后我们揪出了一个坏蛋,为一个被冤枉的人平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她说彼得·佩迪鲁是第三个人,只是为了提醒你们这个隐藏着的恶棍的存在?”

“我认为是。”

“你早就发现了不是吗,海郡小姐?那个晚上你跑来敲我的门……说什么老鼠问题。”

斯内普立即意识到那个场景不适合回忆,尽管拥抱只是他被迫给予的安慰,还需考虑此时此刻也只有他们两人单独相处,并且她还戴着那个愚蠢的发箍。

“她并不知道我发现了他,无论我发现了或是没有,至少我还没有表现出来,而我也是因为她调查活点地图和老鼠问题而明白了这件事。我猜测她在假意为那个组织工作后得知了彼得·佩迪鲁存活的事实,然后又知道了他在霍格沃茨,在寻找诅咒宝库的同时开始调查他,才发现了他是一只老鼠。”

“那么,不是佩迪鲁,是我和他们一起进入了诅咒宝库?”

“有没有您自己清楚,我虽然很想扮演看透一切的侦探角色,但我知道我做不到,所以我来问您了。”

“我没有。”

“那么您觉得,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这第三个人呢?”

“只有两个人,当然,不是不行……”

“她说上次他们一起进入宝库,佩迪鲁一看到树蜂龙就吓跑了,他们两个没能打败龙,虽然进入宝库但是没能破解诅咒——但是尼克告诉过我,上一次有一个女孩被困在地下走廊的画像里,五年前或十年前,他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总之当时,他再去关注这件事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自由了。就是说,诅咒根本就被破解了,像我们这次一样,破解了画中人才重获自由,她的整段故事都是编造的谎言。我猜彼得·佩迪鲁没有辩驳这件事一是因为这件事相比屠杀还有食死徒这些罪状无关紧要,还有伏地魔不在了但是R还活跃着,他没有必要惹R不高兴。我想他那个时候确实在韦斯莱家做老鼠,没有参与地下宝库的行动。”

她停了一会,轮到斯内普发表意见,他不想直接指出那个更显而易见的疑点,回顾瑞克匹克叛逃当天的作为,他确实有不完全理解的部分,“你怎样解释她对斯奈德用钻心咒?”

科丽安抬眼看他,“您也想不明白这一点对吗?”

“既然她可以对学生用夺魂咒,那么使用钻心咒也没什么令人惊讶的。不过,我认为存在斯奈德在陪她演戏的可能。”

“那她演技还不错,两个人都是。那个场面会使人丧失思考能力,我直到好些天后才敢回想其中的不合理的地方。不过到底是怎样的,包括梅鲁拉·斯奈德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都不确定,至少我们知道梅鲁拉接下来的行为该值得注意。”

“那是必然。”

“我告诉你,教授,她想教我钻心咒,在翻倒巷,她当着我的面对一个随机的路人使用了钻心咒,我回想起来她不一定只是想教我钻心咒,可能也是带有别的目的,比如给我留下什么印象。”

“你真的就这么相信她?”

“首先我确实相信她,我欣赏她,我和比尔都是。她虽然个性很……特别,但这也正印证她不可能为某个愚蠢的神秘组织工作,帕特里夏·瑞克匹克从来觉得自己就是最好最强大的,她讨厌权威讨厌一切规则不是吗?多少学生喜欢她,她完全对得起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个职位,她给我们训练教我们那些咒语,在翻倒巷站在我们前面抵挡黑巫师……怎么会是假的呢?”

还真是爱她。斯内普轻哼一声,“你有没有想过她只是为了获取你们的信任?”

“她对我们的态度就不像在意被信任这件事,我找她对峙她毫不犹豫地折断我的魔杖,进入宝库的当天上午,我只是让她答应和我们在一起,她却说……诺言比诅咒更容易打破,她不许诺。”

“如果这是某种更高超的手段呢?获取你的信任不止一种方式,她可能希望你这么想。”

科丽安·海郡是愿意把人往好处想的那一类人,获取她的信任不算难事。荒谬之处在于那个女人竟然用谎言使科丽安·海郡完全信任了她,难说她的说谎能力是无可救药抑或是超凡入圣。

“要我的信任做什么呢?”科丽安的语气变得激动,站起来看着他,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只是需要一个摄神取念者为她打开宝库?梅林在上,让你教我那玩意的是邓布利多本人,他在外面满世界找了她几年才把她请回来!我相信她的原因是我相信你们——你和邓布利多教授!如果说她欺骗了我,你们也一样,是的,没错她确实骗了我,你们也是,你们都在欺骗我们不是吗?而且你们更过分,根本没有道理说她是什么操纵人心的骗术大师……什么锁喉毒气,明明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多亏您救了我们啊,她在被窒息所困逃走之前还中气十足地喊出‘珍宝属于R’的宣言,我现在倒是好奇当时我要是没有扔出去她要怎么收场!”

果不其然,一切尽在了不起的科丽安·海郡的掌握之中,斯内普轻轻鼓了鼓掌——这个动作使她微愣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对不起,教授,我太激动了。”

“没什么,我很习惯你没有礼貌的样子。”

“您也就这样。”

斯内普看着她,没有再开口。

“您什么时候知道她为R工作?”

“从她为R工作开始。”

“能具体一点吗?”

“前年某个时候吧。”

科丽安点了点头,大概如她所料,“您因此不信任她吗?”

“你不是以为我在假装吗?”

“我感觉不全是假装,你确实不喜欢她。可能是那些不喜欢放大了不信任。”

“你的感觉不错,海郡。”

“您还没告诉我白羽毛纸条上提到的第三人是不是您呢。”

“凭什么这样猜测?”

“是为了故意破坏我对她的信任吗?”

斯内普轻叹一声,“或许吧。”

那件事,那张纸条要不要让科丽安·海郡看见,原本没有什么所谓,只是那个女人偶然看到教员休息室满地亮闪闪的彩色果实,恰好斯普劳特教授在场,闲谈间让她知晓了这样华丽而富有节日氛围的场面多亏了最初的那一盆赛罗根——“……帕特里夏,你肯定想不到,最开始这盆原变种可是科丽安·海郡小姐送给西弗勒斯的……”斯内普忘不了彼时彼刻那个女人脸上的嘲笑,所谓的“让科丽安·海郡尽快看清我的真面目”的计划,搞不清也是为了愚弄他的计划。

“所以她希望我看到那个,我和西可沃斯捡果子那天,我本来就可以看到怀表里的羽毛,然后……发生了意外?”

“是,我不能看着你在我面前失去意识。”

“那你怎么不早点还给我?”

“我当然得花时间确认它没有问题,小女孩!为了……而且之后就是圣诞假期。”

“你原本就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

“不,我不知道,所以你的意外恰好让我看到了那片白羽毛,那张纸条,我发现上面似乎提及了我,所以我问了她,这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哪怕让你知道,像现在这样,至于对于她自己……哼,反正你也发现了,总之,当她再次看见那张纸条上‘第三人’这个词的时候似乎灵光一闪,她说,这位第三人,属于R,一直与她合作,从多年前就开始……啊,想来她的故事是从那时候开始编的,原本无所谓要不要让你看见的纸条,变成最好让你看见了。你当然会看见,我知道你会来偷那块怀表。”

“你们合起伙来陷害我,还要说我偷东西!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很……很坏吗?”

“请原谅吧。”

“好吧。那您当年参与了什么呢?”

“没什么重要的,摄神取念术,大脑封闭术,魔药……神秘的诅咒宝库,至高无上的魔法,圆满遗憾,复死为生,现在有这么一个了解霍格沃茨的秘密的机会,海郡小姐,你要与我合作吗?而所谓的合作,其实不用你付出很多。”

“您不是不喜欢她吗?”

“可不是,她也从没喜欢过我,说到底,我们甚至没有多熟悉,也没什么深仇大恨。邓肯·阿什的意外发生后,我认为我最好不要再和她搅在一块,反正对于她来说,我本就可有可无。”斯内普停顿了一会,“所以,你现在明白,我所知的事实确实不比你多多少,我知道的也仅是你靠推理都能得出大部分的这些许事实而已。”

“还是多很多的。”她小声说,又问,“您没有什么其他疑问吗?”

疑问逐一被解答,最终总要面对从一开始他们就心照不宣的那个话题,斯内普不敢提,闭了闭眼,“我等你问。”

“那么……去年九月,开学的火车上,你们只是凑巧结伴去学校吗?”

“她邀请我,我不能驳了这位骄傲的新同事的面子。”

“你们谈了什么事呢?”

“R,布莱克,诅咒宝库,你……还有你哥哥。”

“我哥哥?”

“我疑问为什么她告诉你他死了,又让你继续找他……”斯内普停顿了一下,她只目视着他等他说下去,“她说,她那时以为他死了。”

“为什么这么以为?”

“没继续问,无论如何,你已经见到他了不是吗?”

“脑海里听到某个人的声音并不意味着他还活着……”

她的目光直视他的眼睛,斯内普突然有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接下来的事情他恐怕难以控制。

“那见到他……他就一定还活着吗?”

一瞬间他仿佛看见她的眼睛起了一层水雾,她一眨眼一晃脑袋又不见了。

科丽安深呼吸了一下,开始陈述,“我认为我在火车上晕倒前看到的那个画面不是在那一时刻发生的事,只是在那一时刻涌入我的脑海,我有两个猜想:第一,那是雅各布进入画像的时刻,也就是R开启诅咒的时刻,在这之前,雅各布被R控制住了自由而不是画像,所以他的身体正常长大了;第二,那是他真正死亡的时刻。我可能偏向第一种,或许他真正死亡是在那个画面发生的时刻,或那之后不久,应该是在她告诉我他死了之后,具体我们没法知道了。我猜测,R……他们杀死了他的灵魂,其中一步或许是通过强迫他杀死家养小精灵弗洛。”

斯内普屏着呼吸听科丽安·海郡柔缓地念出她显然已演练多次的台词,静默的空气针落可闻,锁喉毒气的效果也不外如是。

下面的话不好接。

他的喉头哽了一下,“雅各布·海郡他自己怎么解释?”

“无所谓,都是谎言。”她摇头,“就算我猜错了……都是谎言。感谢您教我大脑封闭术。”

“你一直知道?从你见到他开始?”斯内普站起来。难以想象科丽安·海郡带着面具与人相处的模样,仅是想象她这样做就让人难过。

她没有回答,反问道:“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斯内普嘴唇微动了一下,“我……不知道,我从不能确定。”

“是么?那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你是那样的反应呢?”

“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大脑封闭术训练。”

斯内普闭了闭眼,蹲下来与她对视,“我……”

“你听见了我听见的声音不是吗?——不要相信他,不,不要相信,没说完你就打断了,你抢走了怀表,我们还讨论那个‘他’是指谁呢,我说你不要打断我就好了,你说,是啊……你就那么同意我的话……多让人惊讶,我在想你怎么会那么说呢?”她的绿眸里已盈满泪水,“为什么……您的眼里有悲伤呢?”

眼泪滑落。科丽安·海郡不应该流泪,她应该一直精神满满,永远在笑,他将手伸向她的脸,却克制住了为她擦去眼泪的冲动,朦胧泪眼仿佛能吞噬所有的光和影,斯内普从中看见自己同样悲伤的面容。

“你在为我悲伤吗,教授?因为你知道……”

他抱住她,“不用再说了。”

这个动作使她泣不成声,“你知道……他要说的……不是……不要相信他……而是……不要……相……是不……你知道……你知道……”她没有办法再说话,在他背上锤了几下,她的肩膀剧烈颤抖,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几个字,“你那时候就知道了是不是?!”她不停地用力锤打他,“天哪……我……我……我不想……不想这样……我本来……没有要哭的……我早就哭过了……讨厌……”

斯内普任由女孩在自己的怀抱中放声大哭,哭出她有生以来的所有眼泪。他无法不感到自责,为自己打断了她哥哥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她找了他那么久,原来早就是永别。

“不要相信他,不——不要相信我。

“科丽安,再也不要相信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