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番外:沈霄篇十
她捏我的鼻子,傲娇的说:“你要是出点事儿,我就嫁给别人去呗,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故作生气的把她扑倒在草地上,挠她痒痒。
“你还想嫁给别人,叫你嫁给别人?”
她最怕痒连连求饶,等我放开了她,她勾住我脖子,认真的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不想参与那些是是非非,你要是不听话,我真的会很不开心。”
我意识到她真的看在意这个,认真的举起三指对天发誓。
“我听江清月的,不做江清月不喜欢的事,若是不听话,叫我天打……”
她握住我的手指,阻止我把这个誓立完:“不听就不听了,就算有一天我们劳燕分飞,你也应该要好好活下去的。”
“呸呸呸呸呸,”我大觉晦气,“什么劳燕分飞,不可能。”
我看着她漂亮的眉眼,脱口而出:“要是你跟了别人,我就把那个男的弄死,把你绑回来捆在我身边。”
一阵凉风吹过,江清月打了个哆嗦,伸手推开我。
她站起身,脸色忽然之间变得有些难看。
我还画蛇添足的说:“你永远不可能离开我。”
江清月瞥了我一眼,语气有些冷淡。
“你这样对我,我不会原谅你。”
她眼底似蒙了层寒霜一般,了无温度的,甚至有些冰冷刺骨。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母亲经历过什么,心中一怔,急忙去拉她的手。
“我说笑的,你不要当真。”
对我来说,是我心底里的占有欲作祟促使我说出了那样的话,可我一时竟忽略了这对她来说,是最无耻最下作的行径。
她甩开,有点不耐烦:“很好笑吗?”
她从来没有对我这样说话,我急得手足无措,只晓得拦住她去路一个劲的解释。
“我真的做不出来那事,我瞎说的,清月,这么久了你不了解我吗?不信你问问我皇姐,她知道我不是这种人……”
我的解释没什么说服力。
她有好多天不理我,长达十多天,皇姐也骂我活该,不肯帮我当说客。
我越来越心慌,以至于那天站在江府门口等到她的时候,我眼底有点泛红。
她终于没有对我视若无睹,在我面前停了步。
我低着头,说:“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了,不要我了,我去求父皇取消婚约,不管你以后嫁给谁我都……我都祝福你。”
说出这句话,我无比痛苦,好像我确实经历过一般。
“但是在这之前,你应该先教训我这张乱说话的嘴,”我把一根穿了线的绣花针递给她,视死如归的说,“把这张可恶的臭嘴缝起来吧,以后它就不能惹你生气了。”
她端详了我一会儿,终于绷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走吧,”她说,“就罚你请我吃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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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从来都很清楚她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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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某一年中秋节,江纵和众人随我上城楼。
彼时,江纵在我身边呆了已有好一阵。
他立在我身后侧,迎着风,同我俯瞰这一座金陵城,忐忐忑忑的问我:“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我不明所以。
下一刻,他和大公主沈怡整整齐齐的跪在我面前,当着众人的面,请求我赐婚。
我很意外,目光在他和沈怡脸上巡俊了一遍,他俩神情都是认真的。
“回去再说。”我先敷衍过去。
尽管沈怡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是江纵皇长子的身份总有一天大白于天下,我对他寄予厚望。
他不可能做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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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我询问他和沈怡是怎么回事。
“朕记得你没怎么跟她相处过,怎么突然就要成婚?”
江纵的面色有些尴尬,有些难以启齿,“皇上,我要是说了实话,您一定将我碎尸万段了。”
我想笑。
说句对我声誉不太好的话,恐怕他杀人放火我都舍不得他伏法。
老子就一个儿子,还不想断子绝孙。
“说吧,朕保证饶你不死。”
他扑通跪下,拜倒在地:“我不是有意染指公主的,实在是中了奸计!我只是昏睡了一场,却不知人事不省的时候伤害了公主……”
我皱起眉头。
“你喝酒了?”
他该不会遗传了我喝酒忘事的毛病?
江纵摇头:“我被人打晕了,那人估计是要害我性命,才叫我犯了染指公主的罪。”
我松了口气。
既然不是两情相悦,就没事了,免得叫我陷入两难境地。
“沈怡这事事有蹊跷,你不必放在心上,朕会查个明白。”我双手扶起江纵,“朕希望你要娶也是娶你心仪的女子。”
无论什么身份的女子,只要他真心喜欢,对方肯嫁,我就同意。
江纵仍然心有不忍道:“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哪怕我什么都没有做,公主的名声……”
“没有人会说公主的是非。”
我感慨这个儿子到底善良了些。
公主到了适婚年龄,很可能被送去和亲,为了逃避和亲,嫁给臣子是个极好的选择。
朝野上下都知道江纵受我器重,前途无量,沈怡打上他的主意也是很有可能的。
江纵又要向我下跪:“谢皇上。”
我握着他手臂拦住他动作,拍了拍他肩膀,他才十六岁,同我一般高了,“回去陪你母亲过中秋吧。”
江纵却站在原地不走,犹犹豫豫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头疼:“你真想娶她?”
“不是不是,”江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娘说,皇上今晚若是得空,能否揽月楼一叙……”
他替他娘说出这话,觉得异常羞耻低下了头都不敢看我,又埋汰着说:“我娘也真是,今日中秋这样的日子,皇上怎么肯出宫,她却非要我向皇上提一嘴,皇上勿怪。”
我勾了勾唇:“是吗,挺巧的,朕本就打算去揽月楼,顺便见见你母亲吧。”
江纵惊讶的抬眸看我。
“皇上要去揽月楼?”
“要去的。”我说,“你回去陪你爷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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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楼是金陵城最高的楼,从前叫摘星楼。
十年前我登上摘星楼时,望着满天星空突发奇想,摘星有什么意思,站在这样的高处,就应该揽月。
从此摘星楼的牌匾被撤了下来,换成揽月楼三字。
江清月就坐在揽月楼顶楼的包间里,面前是一壶清茶,一壶酒,一盘瓜子几样果品。
我在她面前坐下,笑问:“这么破费包了一层楼,就点这几样?”
江清月道:“你晚上吃多了就睡不着,我就没再点什么菜。”
她盘着头发,髻间插了支简单的银钗,淡淡一笑,如月洒江面,恬静温柔。
岁月挺善待她的。
她欲给我倒酒,我拒绝道:“算了,我怕明日想不起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