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随和的我怼人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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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什么陈世美!说的是我啊!

“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

高升冲进六公主府,撞也似的推开了大门,跌跌撞撞跑回驸马院。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上官麟正在用膳,厌恶地斥了一句。

他面前的长桌上,摆了几十道菜。

光是粥就有五六样,此外,更有荤菜十几道,素菜十几道,凉菜十几道,还有十几道汤品,都是色香味俱全,摆盘精致。

四个面容姣好的侍女衣衫整洁,在盛汤夹菜,服侍他进餐。

而面前的高升,此时形象落魄极了,他一路狂奔回来,满身都是汗,衣衫都快浸透了,衣冠不整,就连鞋都跑掉了一只,袜子被灰尘染得黢黑。

“老……老爷,真的是大事不妙啊!!”

高升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凄惨。

说着,他还扭头接连瞥向几个侍女。

上官麟见状眉头皱起,不过还是挥了挥手。

“下去吧。”

同时,他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升起。

虽然高升这人没什么本事,但好歹忠心耿耿,再加上这是他从东州带来的人,一路提携上来,对他感激涕零,比之奉阳府的人更值得信任。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将寻找那对母女的重任都交给他。

固然这里面有他在六公主府寄人篱下,无人可用的因素。

但更关键的因素是,对方心里明白,只有依靠自己,对方才能有现在的地位。

料想高升在驸马院这么多年,多的没学到,为人处世的本领是清楚的,现在却这么狼狈……

难道是那对母女没有找到?

还是说,落到了自己的对头手里??

“快说,什么事?”

上官麟心头咯噔一声,冷声发问。

“老爷……您的事,天下大白了啊!全奉阳府都知道了!!”

高升颤声说道,声音凄厉无比。

“胡说八道什么!”

上官麟火气突突直冒,不顾身段一跃而起,一脚给高升踹了个跟头。

高升在地上翻了一圈,爬起身来,这才清醒了些许,将事情原委絮絮叨叨讲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

上官麟听完,脸色也难看起来。

要是真照高升所说,他所作所为都被写在戏本里,在教坊司开台大演了。

那他也就完了,光是这欺君之罪的名头,就足够他死上十回。

他可不是那些手握重权的朝廷大员,他只是一个还寄居在公主府中,没有实权的驸马而已!

但,这又怎么可能发生?

如果此事当真,那对方摆明了就是想置他于死地,更还要让他颜面扫地,难堪至极!

可是,要是这事真被自己的对头知道,有把柄在手,对方有的是方法处置自己。

最简单的,禀报圣上,就很直接,也足够致命了!

虽然当今大乾皇帝已经有二十年不上朝,但并不代表皇帝就不问世事了。

皇帝手中,还有观星台,还有南北镇抚司,莫说是奉阳府中,大乾天下都在皇帝掌握之中。

就算对方不大肆宣扬,勒索要挟自己,也同样能得到太多好处。

又何必大费周折,将故事写进戏本,在教坊司唱演?

难道说,对方就是专为了让自己难堪?

上官麟面色阴晴不定,左右思索着。

他在这奉阳府中处处小心,怎么会人对自己有这般深仇大恨?

“难道说……是巧合?”

不过旋即,他又猛地摇了摇头。

他贵为驸马,也被奉为上宾,听过几台戏。

那些戏本,无外乎神鬼志异,避开官吏不写。

再不就是歌功颂德,将官吏捧得高高的。

寻常小官小吏都是能不提及就不提及,又怎么敢妄议高高在上的驸马?

还是这个高升太蠢笨,过度理解了?

上官麟越想心越慌,在堂中踱步,越想越气,猛地踢了高升一脚。

“换身便衣,随我去教坊司一探!”

………………

教坊司中。

此时,头台戏已经演完,正演着第二台,也同样是《秦香莲》。

按理来说,教坊司开戏,同样的戏再度登台,怎么也得是小半个月之后。

毕竟,看客一般一掏就是一整个晚上的钱,一晚上都大差不差是这批人,谁愿意看一样的戏来回演?

但这次不然,一来是《秦香莲》太过火爆,就算教坊司已经尽可能往高了估量,但戏演上,却发现还是低估了。

二来则是,看《秦香莲》头台戏那些官老爷,看完了戏,一个个都快速离去了,有的义愤填膺,有的摩拳擦掌,并没有逗留的意思。

到了这第二太戏,教坊司干脆将桌子椅子都撤了,大家都站着看。

这样一来,大堂能装的人就多了好几倍不止。

就算是这样,堂里还是站得满满登登的,人挤着人。

“这些贱民……活着对我大乾何益?都当杀头!”

上官麟一身便衣,站在人群中,被推搡了好几下,脸色愈发冷漠。

这大热天,又是晌午刚过,大堂里人挨着人,热得人发躁。

在他身后半步,高升惴惴不安,心中慌乱。

很快,戏子登台,大戏开演。

依旧是秦香莲领着一儿一女,借宿于店家,欲与驸马相见,却被拒之门外,好不容易进了门,又被赶走……

“好!”

“这戏唱得好!多唱这样的戏,大爷天天来听!”

“这天杀的陈世美,路上让我碰到,须吃我三拳!”

台下观众看得兴高采烈,时而拍手叫好,时而纷纷怒斥驸马不仁,酣畅淋漓。

唱到陈世美翻脸不认,发狠追杀母女三人时。

人群之中,高升脸色发白,牙关咯咯作响。

“老爷……您看,这?”

他声音发颤,拉了拉上官麟衣摆。

然而他却发现,上官麟已经面色惨白,抖若筛糠。

也就周围人太多,给他挤得还站着,要不早倒下去了。

“这亲我怎生认得?我若将他们认下,天子知道定然降我欺君之罪!岂不丢了我头上的乌纱,身上的锦袍,美貌的公主哇?有道是无毒不丈夫,不认就不认……”

念叨着台上陈世美的唱词,上官麟面如死灰。

“……什么陈世美?这说的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