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无人寐
不是，上一桩事件不是送货遇到家庭纠纷后女主出手干涉，然后带起一串爱恨情仇吗？
怎么突然变凶杀案了？杀手竟在我身边？
这些事麻烦都交给警察叔叔好吗…
李凌实假装咳嗽了一下，抬眉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
无人应答，她只好寄希望于那本笔记。然而那里也只是草草地注了一个案件名称，也合理，事情多嘛。
时间悠悠流动，场面一度凝重。
谁曾想到，打破寂静的是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池故。
“是我弟弟，他杀了人，想嫁祸给我。”
我现在知道你们为什么沉默了。
游荡在远方的记忆被拉回，似乎池故这些年总被冠以“杀人犯”的名号，也跟他那个弟弟有着剪不断的联系。
“那如果现在赶去，那个无辜被刀的人能不能幸免于难？”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天命”限制。
池故倏地抬眸，看向李凌实的眼中泛着不易察觉的泪光，“我有想过，可以吗？”
“这还要询问我的意见？有什么难的，这里也是法治社会。”要相信人民警察的力量。李凌实掏出手机立刻拨打110，拨号。同时组织措辞。
……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嘀！”
想摔手机。“你们也不能联系到警察吗？”
“凡是与我们有关的事，他们向来不会及时赶到。”悠云回了句。
“……”这不合理。“那如果用你们的能力也无法阻止吗？”
“……你还记得……乔存这个人吗？”或一道。
“？有点耳熟。”
……
——————
后街酒馆。
贵公子正与狐朋狗友交谈甚欢，戏谑地称道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事。
这看似光鲜亮丽的街道啊，到了晚上，臭虫就爬出来了。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李凌实看着吧台上酒杯中那一汪宁静而未被玷染的暗红，回忆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眼前的贵公子是池故弟弟池行己霸凌行径的帮凶，或者说，是今晚的死者。
池故长他弟弟八岁，而并非同母所出。套路万变不离其宗，因为是池父一时年少轻狂的结果，又因为池故的母亲难产而死，这位父亲对私生子的偏爱更甚于他正大光明的儿子。
当年池故18岁生日，池行己用隐身能力闯入私宅，杀死了他自己的父亲和池故的养母。当池故走入房门，看到至亲之人躺在血泊中，生日蛋糕上染着鲜红的血，他怔住了。
一动不动，无措，难以置信。
他急忙拨号，抱着冰冷的尸体，红色漫上了白色校服，显得狼狈不堪。
什么用也没有了。
什么也没有了。
莫名其妙的，他被谤上牢狱之灾，哪些人云亦云的旁观者，说他活该，说他没救了，说他不配活在世上。渐渐地，他的悲伤被度成了悔恨，即使八年后被放出，他不再被世人接纳，也不被自己所接纳。
唯有女主，成为破除黑暗的那第一束光。当然是为了剧情需要。
这种千篇一律的情节在成为切实可以体验到的事情时却令人难以释怀。
不过这也仅是表象，毕竟弑父、嫁祸这种事，并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孩能够毫无破绽地完成的。那个幕后的操盘者正是乔存，终极boss，永远居于高位的棋手。
如果一直按主线剧情推进，乔存终究要被所谓的“天命”打败，但是如果在剧情受干涉的情况下，那一切将会颠覆，前途存亡未卜。
但这次机会，谁都不想放弃。
这已是最初的起点，未有死生契阔。
李凌实一贯是坚持任何生命都不可忽视的原则。
于是就现在这样了。
身后的那位公子哥的电话响了，周围的喧闹声小了些。那人脸色变了变，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诶，存哥？这大老晚您找小的何事啊？”声音变得谄媚而卑微。
出现了。
贵公子拿着电话站起，“呃，我在酒吧，我出去跟您说。”说罢匆匆向门外走去。
李凌实在群聊发好消息，抱着猫跟去。
【对，在那站好，别动】
嗯？她怎么在这。
后街夜灯很暗，李凌实放下墨丘，埋伏在黑暗中。
计划是，或一维持着原死者周身的屏障，由悠云加持，再由墨丘去手动干预，再报警。
据说这样警方能来得快些。
至于池故，一方面防止他情绪激动，另一方面得知他没有特殊能力，所以让他回避。
顺带一提，女主的能力是超乎常人的洞察力，但李凌实显然不知道怎么发动。悠云告诉她说，实际上这个饭店，就是一个派出所一样的存在，毕竟女主的另一个身份是异能调查员，负责招募一些有异能的人，处理一些常人难以解决的事情。
这就说得通了。
好了，该集中注意力了。
墨丘无声无息跳上平房的屋顶，准备伺机而动。
【池行己，攻击树后那个女人，她是池故的爱人】
李凌实感到背后发凉。
周身的气流突然加速，她的左臂下意识格挡，长袖带皮肤被割出一道口子，她忍痛反手打去。
一把水果刀不轻不重掉落，溅起了几滴血。
众人都愣住了。
刺客吃痛，在月光下逐渐露出眉眼。
在他完全显形前，李凌实已把他撂倒。
这人身法笨重，眼神迷离，不然就算用巧劲也没那么容易放倒。
左臂血流如注，但她死死地按这地上扑腾地男人，墨丘急忙跳下，化为人形。那头的贵公子也闻声转过头来，他眼里的那片浑浊在看到李凌实被血色浸染的白衣是消散。他认清了地上的人，看到了一旁的刀。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凌实解放双手后，尝试用薄外套包裹住上课，右手打开拨号界面。
这是池故的手机。
电话通了。
“后街32号甜品店后门百米处发生持刀伤人事件，请立即……”李凌实颤颤巍巍地说着，不远处远程施法的两人和观望的一让推门而出，电话那头传出警铃声。
“悦儿，你没事吧。”对面的人开口，透着担忧。
竺悦，原女主的名字，那对面应该就是她的父亲吧。
“问题不大。”就是有点痛和眩晕。
外套中的血水在滴落。
手机掉落。
另外几个人赶来，墨丘得以抽手给李凌实疗伤。他的瞳色由墨转为宝石般的碧色，李凌实感到不断渗入冷意的伤口温暖起来，疼痛也有所减轻。
已是后半夜了，周围人的话语逐渐变得模糊，李凌实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家都明白墨丘的治疗有一定的昏睡效果，便自觉最好善后工作，将李凌实运回她的房间。
至于竺忠凡带着一众警察捉拿犯人，确认女儿竺悦的伤势，也都是后话了。
在昏睡期间，李凌实做了个梦。
是一些不怎么值得去回忆的往事呢。
不过在这时能梦到他，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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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实的体质特殊，手臂上的上无法完全愈合，不过已无大碍。
醒来后，她看向床边，是一位在打瞌睡的中年男子的脸。
一时惊讶地脱口而出：“爸？”
那人回神，看到李凌实，关切地问道：“悦儿，你怎么样？”
悦儿？
……不对。
“我没事。”她看向床头的钟，早上了，又摸上左臂上的伤口还有些刺痛，但明显好了不少，“伤口…也不是很痛了。”
“不要总是去动它，知道吗，伤口别碰水。”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别累着了。”
竺忠凡又絮絮叨叨了好多句才离开。
房门关上了。
李凌实长吁了一口气。
这个可怜爹啊，女儿被调包了多少个啊。
不过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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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意思是，我就是竺悦？”李凌实下来吃早饭的时候，受到了众人的盘问。她垂下眼，调羹晃动着碗中的瘦肉粥。
“虽然我承认，竺悦的父亲确实与我爸有几分相似。”不管是从相貌，还是从职业上来说。
“我好像确实能够直接使用原主的能力。”
“但我也能确定，我绝不会是竺悦。”
她抬起头，微微笑到：“毕竟，我不是一个那么完美的人。”
“我们说的并不是那个游戏中的完美主角，而是真正的竺悦。”
“？什么意思。”
“你没有发现吗，这家店外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世界，即使存在所谓的异能者，但也是泛不起波澜的少数。
“但只有在这家店，在这位主角的周身，才会发生数不尽的奇事，这是天命选择的结果，而不是在于竺悦本身是否完美。
“包括我们，在天命的掌控下，也可以成为无可挑剔的人，但实际上却不是。”
李凌实憋不住，笑出了声来。
“实在对不住，就是觉得……有些中二。”
“我大致理解你们的意思了，就是说我是那个没有剧本，没有文案堆积的原生竺悦。”
他们点头。
“哎呀，关于这个世界我是什么都记不得，但是在我的那个普通世界的记忆，可是比我现在人待在这还要真实哦。”
“再者我也不信什么投胎转世，我只相信我只活了一辈子。”
“对了，一直都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李凌实，凌驾的凌，果实的实。”
“我要尽早找到回去的方法，请诸位能够帮我。”说罢便又开始喝粥。
“对了，我看你身手不凡，你原来是做什么的。”墨丘问到。
“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研究生，”李凌实突然想起那篇连夜赶出来的几千字论文，悲伤道，“我爸是退伍军人，我高考完那会儿，他教过我几招。”
没想到竟能派上用场。
“我突然想到，那家伙二话不说就来砍我，是不是说明，反派也脱离束缚了，那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你才意识到啊……”悠云显出无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