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最后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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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哭吧

悲伤?

赵佶也想悲伤一下,却无论如何也悲伤不起来。

梁师成心一横,叫人取来一幅名画,就准备给烧了,或许这能让赵佶悲伤一下。

却谁想,赵佶大怒:“你这杂奴。”

梁莘从后面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把皂角粉,直接拍在了赵佶脸上。

赵佶懵了。

梁莘低声说:“哭吧。”说完,卷起梁师成拿来的画,小跑着离开,又躲了起来。

一秒……

两秒……

赵佶突然感觉不受控制的,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

正好这时,韩忠彦、曾布带着众臣子入内。

哇……

赵佶哭了,哭的是那个悲惨。

刚开始,臣子们只当是皇帝悲伤,可哭了小半个时辰了,赵佶眼泪依旧止不住的在流,韩忠彦赶紧上前:“官家,节哀,这样哭下去,会哭坏身子的。”

曾布也上前:“官家,节哀。”

赵佶看着两人,眼泪哗哗的流。

他心说,我倒是想停。

可停不下来。

这时,宗泽悄悄的靠近王浦,将一张小纸条塞进了王浦手中,然后不动声色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参加对向太后的祭祀活动。

王浦退到殿外无人处,打开纸条看了一眼。

上面写着:惇欲复、助西北。

宗泽,去章惇那里学习如何当一个朝臣。

在汴京城这些日子,他看的也清楚。

什么左相、右相、枢密使。他们没有一个人为大宋的江山社稷操心,没有一个人为百姓谋福。

曾布贪婪、韩忠彦懦弱、章惇跋扈……

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当他每天到章惇府中去拜会,去学习的当中,就在观察章惇的举动。

此时,哪怕是打着为皇帝去挖洮砚原石的名头,也是为大宋开辟西北疆域,宗泽不能眼看着有人破坏这事。

所以,他悄悄的递了一张纸条给王浦。

王浦,是他唯一一个在梁师成家中见过的,而且知晓是梁莘信得过的人。

章惇的态度是真还是假,宗泽现在没有分辨的能力,他完整的提供消息,希望梁莘可以分辨,或是梁莘背后还有高人。

宫内。

有小太监找到了白谔。

“公公。”

小太监只是垂手站在白谔身旁。

白谔没搭理,那小太监也只是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白谔忙完了手边的活,特意留意了朱太妃此时还在与其他宫人一同守灵,这才来到那小太监面前:“带路吧。”

小太监转身,在前面带路。

皇城前院,一处很隐蔽的院中,小太监停在院门口。

白谔迈步入内。

小院内,白谔见到一人。

海公公。

一个疯子,一个不受大多数人喜欢的武疯子,能在皇宫内活下来只有一个原因。

没有人敢整死他,最多就是打压一下。

因为,若是打算整死他,就要做好一群人换他一个的心理准备。

白谔冲着海公公点了点头。

海公公点头回应。

这个小院中,只有一个屋内有光,白谔走到门前:“白谔求见。”

屋内没有回应,屋外的海公公说了一句:“进。”

白谔这才推门进去。

在推门的时候,白谔有想过,屋内有可能是梁师成,也有可能是赵有福。

不会再有第三个人。

官家赵佶正在灵堂之上,而赵佶也不可能单独召见他。

所以,最有可能就是梁师成。

白谔一只脚跨入门内后,心脏不争气的抖了两下。

梁莘。

梁师成那个儿子。

梁师成……

白谔脑袋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海公公这种疯子,梁师成想收服他虽然有可能,但也别想让海公公替他守门。

能让海公公这武疯子守门的……

白谔快步上前:“老宫人白谔见过梁校检。”

梁莘将一张纸条从桌上推过去。

白谔看的清楚,梁莘正在读他作来向梁师成表效忠的那些来自朱太妃宫中的密件抄本。

白谔上前,一口气起那张纸片。

只有六个字。

惇欲复,助西北。

白谔拿起纸条站在那里,思考了约五分钟后开口了:“保住孟后。”

梁莘听完,同样思考片刻。放下手上的密件,起身施礼:“宫内,已经有十年没有一品职司,半年内,劳请白公公担起总管公公之职。请!”

“请。”白谔回了一礼,转身离开。

大宋宫内,最高就是总管公公,正一品。而御前公公,从一品。殿前公公,正二品。首领公公,从二品……

白谔出了门,又看了一眼海公公,离开小院。

从小院离开,走了不到百步,白谔感觉后背湿透了。

梁莘!

他相信,没有人能够想到。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

向太后宫中的血还没有干透,今天是一次考核。

自己有用,还是无用。

没错,就是一次考核。

梁莘清楚的知道,能在皇宫这里残酷环境中活下来,并且活到从二品这种级别的公公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半个时辰后,赵佶寝宫。

气到后槽牙疼的赵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推开宫门。

见到梁莘果真在,就怒气冲冲的奔梁莘而来。

梁莘,递出两张纸。

赵佶愣了一下,擦了一把鼻涕,拿过两张纸就看。

一看,赵佶心慌了。

梁莘说道:“你不哭,明天就会有人找你麻烦,哭的不够悲伤,一样。朱太妃宫中的白公公,心念皇恩浩荡,偷偷抄出来的内容,这是朱太妃与章惇的密约,还有,白公公身边小太监偷听,章相公准备复相了。”

梁莘只字没提到宗泽送纸条的事情。

“怎么,怎么办?”赵佶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皇位没有了。

此时,他也记起来。

当初皇兄驾崩,章惇力挺简王,而后把自己说的是那么不堪。

眼下,向太后薨了。

没有人管自己了,也代表着没有人与朱太妃斗。

梁莘转身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包很旧的卷宗,赵佶却说:“我不看,不看,我要你立即想办法。”

梁莘把卷宗放下。

“卷宗中记载:‘搒掠备至,肢体毁折,至有断舌者’当年,在章惇与刘婕妤联手,抓了孟娘娘身边宫女,太监几十人,重刑之下,这些太监与宫女不愿意诬蔑孟娘娘……”

赵佶看着梁莘,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