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嘉木斯转哈尔宾
火车再一次行驶出了山海关，牛斌感慨要是坐高铁就好了，这绿皮火车太慢了，听说高铁特别快。边睿在一旁接何导的电话，不停地跟何导保证绝对没用违禁药物，事情的脉络在聊天中也渐渐浮出水面。
所谓枪打出头鸟，牛斌虽然没有入选国家队，可是他的表现还是太过抢眼，特别是在刚起步时一直领先，比种子选手5号大敬的速度都快，他如黑马一般冲进了短道速滑圈，吸引了大量高校乃至国家队教练的关注！这一关注就发现了问题，这场比赛居然是黑马牛斌的第一场比赛！一个没有之前赛事经验的人，居然弄到了参加国家队选拔赛的赛场资格！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比种子选手5号大敬快？所以，赛委会判定该选手有很大的问题，一是违规参赛，二是非法用药。然后查证参赛资格，顺藤摸瓜就先找到了何导。
边睿挂了电话，看着牛斌说道：“让你低调你不听，让你落后5号大敬两个身位以上，你非要一马当先比别人快，要不是我当时放真气给你阻力，你估计都去国家队了。哎......好了吧，出事了吧，还连累了何导跟帮何导弄参赛资格的人。”
牛斌知错的低头，然后又抬头说道：“都是我的错，我来承担后果，要判刑要坐牢我都认了。”
边睿：“肯定不能认错了，认错了何导怎么办？遇事要多方面考虑，选最优的方案。”
牛斌从边睿的话中听到了希望，他问道：“师父已经有了计划？”
边睿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你现在能听师父的话，不自作主张了吗？”
牛斌点头说道：“保证按师父的话做！我其实承担什么后果都行，主要是不能让何叔叔受连累。我们都是有退路，可以去修真界的，何叔叔没有，他要在人世间生活，不能因为我的事，让他在他的人生档案里有污点。”
边睿乐呵呵的看着牛斌，觉得自己的看人的眼光真好，收徒弟的决定真棒！不过他没有告诉牛斌的是，修真界未必是他们的退路，暂时还是不让牛斌知道这些事吧，他摇了摇头让自己也不想那摊子事，然后对牛斌说道：“现在的关键是，你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这样的话，有些无伤大雅的违规也说的过去。”
牛斌疑惑的问道：“都是违规获得比赛资格，有什么分别？”
边睿：“违规获得比赛资格，用药获得名次，最后还可能拿着来路不正的比赛名次去获取利益，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是赛委会，你觉得该不该处理？”
牛斌点头。
边睿：“违规获得比赛资格，为了给国家选出一个竞技体育的好苗子，你是赛委会你怎么处理？”
牛斌：“可还是违规啊。”
边睿：“赛委会举办比赛的目的就是为了选出竞技体育的好苗子，然后培养好，最终为国争光！无伤大雅的违规，目的跟赛委会是一致的，说的过去。”
牛斌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还是觉得违规就是违规，定了规矩就要遵守，觉得规矩不对就对规矩进行调整。”
边睿笑道：“那半个月前你咋不说？你还一脸崇拜的说师父好厉害，有厉害的同学？”
牛斌想起了当时的自己，想起了那种帮自己打破规矩从而得益时的兴奋，对比着自己刚说的话，有些汗颜的低了头。
边睿认真的看着牛斌说道：“宽以待人，严以律己。这句格言说起来容易，真到做时，大部分人都一样。你能有惭愧的表情，证明你开始思考了，开始能够跳出自己的躯壳去审视自己的言行，这是很重要的一步！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反思自己，遇事总是挑剔别人。所以，我的好徒弟，你很棒！同时，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有心结，师父个人觉得做事的出发点重要，目的重要，反倒是过程并不重要。”
牛斌思考着师父说的这段大道理，特别是最后那句关于做事的出发点、目的、过程的话，他没有想清楚，也没有点头，此时火车上的广播响起。
“哈尔宾站到了。”
边睿没有等牛斌说话，他听见广播就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了行李，示意牛斌下车。
牛斌停止了思考，也拿起了行李准备下车，他想起上次去的是嘉木斯市，不明白为什么在哈尔宾下车，于是一脸疑惑的看向边睿。
边睿看了眼牛斌的表情，然后说道：“刚你何叔叔打电话说的，事情很严重，惊动了省体育局，所以调查工作在哈尔宾展开，走，下车吧，你何叔叔在出站口接我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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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宾别称冰城，是历史上金国、清国的发祥地，其西侧的大兴安岭是鲜卑族人的诞生之处。
边睿、牛斌与何导汇合后，就立马去了省体育局做情况说明，跟办事人员说明了情况后，办事人员表示要请示领导，让他们在旁边住下，等通知。
一天过去了，没信儿，师徒二人在宾馆等待......
然后赶上了周末不办公，师徒二人去中央大街看了索菲亚教堂、去吃了哈尔宾饺子......
等到周一时，三人终于见到了办事人员口中的领导，总计跟领导见面5分钟，领导表示分三步走，第一步是查牛斌的血，核实是否用过药物；第二步是再比赛一次，如果牛斌还有那样速度的成绩就说明真的没用药；第三步是根据前两步的情况决定对何导、牛斌的处理。
于是，根据领导的指示，周一下午牛斌去抽了血，周二出结果表明无药物，然后就等着比赛。等了一天没消息，后来又问办事人员才知道领导只管开口说，不负责帮你组织，要自行组织。幸好是何导有能耐，周三联系人，谈好了场地费和比赛人员的出场费，终于敲定了周四的比赛。边睿问何导花了多少钱，何导拍拍手提包说钱能花出去就行，有的是，让边睿别操心，只要牛斌正常发挥，拿了名次他就可以托关系摆平这事。边睿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何导表示他也没想到牛斌能滑到第四名，如果知道牛斌这么厉害，就不给他托关系弄参赛资格了，完全可以一场场的比，正常参赛。
周四的比赛正常举行，牛斌在赛前验了血，然后又滑出了跟上次比赛差不多的成绩。
何导喜笑颜开，然后又去找了体育局的办事人员，办事人员跟领导打了个电话后对何导说领导表示在研究，下周一给结果。何导听完在研究这几个字后，露出了一个他懂的表情，然后带着边睿和牛斌去了老厨家饭店，据说是这家店发明了锅包肉这道菜。
在品尝东北美食的过程中，何导和边睿继续聊着。
何导：“领导说在研究，还表明了下周一给结果。这三天时间还是周末，这是活动的空间和时间啊！”
边睿：“辛苦老同学了，你把这个托关系给领导，领导费心研究也辛苦了。我徒弟闯的祸，我不能不表示。”
说着话，边睿把一串金项链放在了何导手中，何导诧异的看着这串项链，犹豫了下然后放进口袋里。
何导继续说道：“那我托关系约领导去滑雪吧，牛斌这几天就自己在宾馆里，我们去陪陪那个领导。”
边睿看了眼牛斌，然后点了点头。
吃过东北美食，回到宾馆后，牛斌十分厌恶的问边睿：“师父，您把那块金子给何叔叔，是让何叔叔给那个领导吗？”
边睿点头。
牛斌：“我明明证明了自己没有吃药，有实力取得成绩，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边睿想了想说道：“因为比赛结果只是个药引子，因为官字两个口，他可以说你何叔叔是为了国家选千里马而不拘小节，也可以咬定你何叔叔是违规操作参赛。”
牛斌：“只是一次违规参赛，很严重吗？”
边睿：“我们只是一次违规参赛，但你何叔叔可能不止一次，你何叔叔和他的关系网可能不止一次的操作了比赛。如果不是你的成绩太显眼，省体育局不会关注到嘉木斯的情况，也不会要求这件事的处理权从嘉木斯市移交至省里，可能已经信不过嘉木斯的体育局了。”
牛斌：“我们错了，何叔叔错了，嘉木斯体育局的人错了，如果省局的人因为金子也错的话，该怎么办？”
边睿：“这是个小事情，不过历史总是在重演着相似的故事......秦人无暇”
牛斌：“秦人无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
边睿：“不至于的，不至于的，这么小的事，千里之堤怎么会被这么小的事击垮？”
师徒二人聊着历史的周期率问题，有修真者的超脱于世，也有尚在人世间的位卑未敢忘忧国，两人聊了诸多王朝兴替，聊到睡着却没有聊出问题的答案。他们不知道的是关于这个问题，在上上个乙酉年有一场窑洞问道，问出了答案，在未来也有一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