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死斗
设定的开门时间是30秒后。
但十秒后,门外的撞门声却奇怪地越来越小。
俞玩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不安的地方在哪里,只是习惯性的谨慎,让他总觉得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只是因为缺乏必要的信息,始终不得其意。
他走到窗前,从播音室往下探头。
5楼很高,从窗户看去,住院大楼底下的尸群已经全部离开。
从连廊和楼梯处坠落的丧尸,有很大一部分,循着广播声音奔向了地下车库。
食堂的危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解除。
一切井井有条。
俞玩深吸一口气,排除困扰情绪,坐在在播音室的桌前,刀压在手下,默默等待着。
27秒、28秒……
突然间,撞门声消失了。
接着,播音室北边的隔壁办公室,隔着墙壁,响起了几声轻微的撞击,好像是桌椅倒地的磕碰声。
俞玩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额边挂起了豆大的汗珠。
“武家兴和我对视时就在五楼,我立马就跑向了地下车库,他变异后前来追杀我,不是从大楼内部,却是从身后……”
“是方向!它无论如何不该从我身后出现!”
“它是怎么下楼的?一层层爬楼梯?或像刚才一样,意外坐进了电梯?那怎么可能这么快?”
总之,俞玩不相信武家兴能够正确操作电梯。
这次八成是歪打正着,按按钮进了梯厢,然后被自己给呼叫了上来。
下一刻,他知道了答案。
布置满陷阱的准备室内一片寂静,纤尘未动。
但播音室朝向东面的大窗,“砰”地一下爆裂开来!
武家兴干尸般的身影快如闪电,从离地十几米高的5楼窗外,一跃而入。
它敏捷地就地一滚,四肢齐蹬,瞬息已至眼前。
俞玩坐在桌子后方,吃惊之下,握住这里唯一可仰仗的长刀,用力一挑。
武家兴单手撑桌,马戏一样整个身体倒立过来,翻了个身,避开被开膛破肚的命运。
它落在了俞玩的身子左侧,直接扑杀!
俞玩立刻扭动腰身,硕大的真皮座椅180度旋转,用宽阔的椅背,挡住了扑击。
他的被撞得往前一个趔趄,顺势低头冲出,没有转头,往右后方向回身就是一刀,逼得刚想跳跃的武家兴,又后退落地。
俞玩趁势迈着大步跑向准备室。
谁知武家兴并不直接追击,而是在身后墙面用力一蹬,一个反跳加速,登时扑在俞玩后背上!
他胸口着地,向前一跌,整个人带着武家兴滑过了分隔两室的小门。
火焰并没有亮起,因为俞玩也在焚烧中心。
武家兴双手指甲,牢牢地嵌入了俞玩的肩膀。
俞玩却感受不到血流如注的痛苦。
强烈的求生本能,逼他双手前伸,使劲地去触摸门边待命的蛮肢。
下一个瞬间,蛮肢被修改了指令,从守门员,变成了保镖。
两道重拳甩着劲风而来,因为顾及俞玩而不得不收力,一拳打在武家兴侧肋。
武家兴当即喷出一口浓稠的鲜血,想必肋骨断了数根.
但它似乎毫不在意,对着这个几次三番从手中逃脱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咔吱。”
蛮肢再次下蹲伸手,挡住了它的咬合,五指尽断。
它单腿蹲地,另一只手掌插入俞玩后背、武家兴的胸口,试图将两人分开。
但瞬间,它的蛮神基因到了时限,立马瘫软下去。
“死呃……”
武家兴的口中,竟然呢喃着不清不楚的有意义音节!似乎对杀死俞玩执念颇深。
听见这个音节后,感受着背上凌虐般的进攻,俞玩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滔天火气。
“一个自作孽、不可活的混蛋,只知怨人,哪有资格恨意滔天?”
“没有陷阱,没有武器,你以为就能杀死我?”
“啊!”
他双拳猛地攥紧,青筋毕露。
自手术区醒来后,他第一次扯开嗓子,竭尽全力怒嚎了一声。
不就是肉搏吗!
俞玩像一只被逼到死亡边缘的困兽,激发了血性,一个翻身,将武家兴压在了后背。
然后,他快速地朝下方甩头,用坚硬的后脑勺,猛地撞向它的鼻子。
“砰!”
痛,剧痛,但不停止。
第二下、第三下……
他能感受到后脑勺剧烈的震荡,对整个世界的视听感知,都跟着摇晃起来。
系统:“提醒,您的变异活性到达20%。”
肩膀的血还在继续流,武家兴四处乱挠的双手,撕下了一片又一片血肉。
但此时,后脑勺的头发,也糊上了粘腻的血液。
那是武家兴的血。
它整个鼻梁都被彻底撞断,鲜血混着白里透黄的体液,从中汩汩溢出。
那些液体,将俞玩的后脑泅湿了一大片,浸入他头皮上的伤口中。
颅骨,人体最硬的骨头之一。
其莫氏硬度,堪比某些岩石。
而后脑勺为了保护脑干,进化出了更大的骨厚度,更为耐撞。
由于俞玩发疯似的撞击,武家兴的眼眶、面颊,快速出现了崩裂的痕迹。
本就干瘦的面庞,此刻如骷髅一般溢满死气,煞是恐怖。
最后一下撞击中,它大脑受到的剧烈冲击,终于让它不自觉松开了钉住俞玩的双手。
俞玩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后脑勺的皮肤里,甚至嵌进了两颗丧尸的门牙,皮肉翻滚。
系统:“您的变异活性已经超过30%”
俞玩跨步一跳,拉开了不远处的门把手,身子向外跃出,试图将武家兴关在房间里,接受烧烤派对。
但武家兴发出了凄厉的喊声,像个拼尽一切、只为杀戮的疯子,没有耽搁一秒一毫,瞬间就从地面扑抱俞玩的双腿。
它不断尝试将摇晃的牙齿咬上去,又被俞玩险之又险踢开了面庞。
一人一尸连番滚动,离开了屋子,滚到了走廊上。
没有房间内的手臂帮忙,俞玩的生机立刻降到了冰点……
此刻,他已经再次浑身浴血。
他的身上,在地下车库换上的干净衣服被彻底撕烂,浑身上下布满凄厉的抓痕,绝大多数仍然有涓涓血流,不断往外淌。
整个样貌凄厉之极,表情也变得像一个正在死斗的野兽。
“死呃……”
“你TM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