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兵营
刘娇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肯定是要去的,你们可要想好了,刚去了军队估计没什么好职位,搞不好我们都得从大头兵当起!”
安德烈必然是跟随她的,我跟米亚商量了一下,主要想到现在身上都有伤,一时半会儿估计也走不了,不如在这里先谋个差事,养好伤再做定夺,权宜之计了。
那时候各地军阀为了扩充实力,招兵基本上是来者不拒,给的待遇也相当不错,所以很多无业游民、土匪混子之类的为了图个温饱,纷纷加入到军阀队伍中。
我们从市场上淘了些旧衣服,把武器装备打包好,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样子,去了章大帅的征兵处。
征兵处设在大帅府外边的一个亭子里,前面有不少人在排队,好在进度很快,基本上就是登记下信息,看看身高体征,没啥重大缺陷的都收了。
轮到我们了,征兵的是一男一女,都穿的正规军服,看起来比较正式。
那男兵看了下刘娇和米亚,问了问旁边的女人,“王姐,咱们部队现在还缺女兵不?”
看来这王姐高低也是个干部,她说道:“宣传部和情报部倒是缺几个人手,不过这外国兵咱们还没征过!”
这时候刘娇走到最前面,跟王姐说道:“王姐,他们俩一个来自德国,一个来自苏联,而且和军方都有关系,不仅能做宣传,搞情报可比本地人好用啊!”
这两句说的那个男兵两眼放光,一直死死盯着米亚。
我听完有些冒火了,米亚本来就是德国报社的记者,家境又优越,怎么可能到这种小军阀里面做个情报员?做情报工作那得精通各种杂技,稍有不慎,脑袋就搬家了。
王姐:“先给他们登记上,回头我再问问大帅!”
就这样,我们被安排住到了军营宿舍。
一个宿舍十个人,我和安德烈分到了一个上下铺,米亚和刘娇则安排到了女宿舍。那个年代,倡导男女平等,女性参军的不在少数。
这兵营规模挺大,得有几百间宿舍,三千多号士兵住在这里,训练场、会操室、教室、食堂、澡堂等一应俱全。
我观察了下同宿舍的室友,大多是20岁出头的样子,唯一一个年纪大的,得有五十多岁了。
我寻思这个年龄来参军,居然也能收?
安德烈跟我说了几句,可米亚不在身边,我不知道他说的啥,他只能在那瞎比划。
那五十多岁的老兵缓缓走过来,“苏联人?”然后用流利的俄语跟安德烈交谈起来。
这一幕让我看的有些诧异,这老头居然会外语?
他们俩聊了几句后,老头转头跟我说,“他要上厕所,你去不去?正好带你们熟悉下环境!”
“好啊!”我正想知道女兵宿舍在哪里,找刘娇商量点事。
老头边走边跟我们说,“我姓赵,大家都叫我老赵,在部队已经很多年了,算是最早入伍的。”
本来有很多疑惑问老赵的,比如这章大帅哪来的钱发军饷?他这个年龄为啥还是普通士兵?他有老婆孩子没?
可这才刚认识一会儿,万一问的老赵不开心了,岂不很尴尬。
只能问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比如日常训练、伙食之类的。
走了大约几百米,我看到几个女兵在开水房打打水。
老赵说到:“女兵宿舍在开水房那边,十几个人,也就两个宿舍,一般是医生、护士、通讯员之类的。”
“老赵,您是怎么学会俄语的?”
老赵:“嗨,这不是家里做些皮革生意,经常跟苏联人打交道,慢慢就学会了一些,后来日本人来了,那些苏联人慢慢少了来往,生意做不起来,只好参军入伍了!”
“那日本人不做生意吗?”
老赵:“日本人?他们可不是做生意,他们是抢!我们老家那一大片林子都被日本人占了,不听话的村民都被杀了!剩下的就给日本人做狗腿子!”
“那官府不管吗?”
老赵:“拿什么管?连章大帅也不过是日本人的狗腿而已!”
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句话,满脸愤怒之情,有不少怨气在里面。
我正想抬手拍他一下,以示安慰,结果肩膀又剧痛起来,然后问道:”老赵,咱这有医务室吗?我这肩膀摔了一跤,一抬胳膊就疼。”
“你忍一忍,就在前面!”老赵告诉安德烈厕所的方位之后,又带我到了医务室。
说是医务室,其实比较简陋,非常简单医疗设备,还有些普通药水,和德国军校的医务室是没得比的。
晚上只有一个值班的护士,我把上衣脱下,露出肩膀,已经肿了一大片了,她看了看,问道:“打架了?”
虽然她戴着口罩,但是她的眼神和语气都表露出不屑。
我心想这什么服务态度,忽然也来了脾气,“您是怎么判断这是打架导致的?”
小护士依然不屑地说道,“你们这些人除了打架,还能干些啥?浪费粮食!”
说完给扔了一小包药,“每天口服两次”,然后就不搭理了。
老赵赶紧满脸堆笑地道谢,拉着我出来了。
“小乔啊,你刚来,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这些兵天南海北哪儿都有,都是年轻气盛。平时闲起来,就是打架斗殴,自然让别人感到厌恶!”
老赵这么一说,我的气消了一大半,原来是刻板印象。
我把纸包打开,几颗发黄的药片,“这什么药?老赵,能吃吗?”
老赵:“能吃啊!这是止疼的,本身这医务室就没啥好药!想领好药,得去大医院!还得找关系!”
“这几千年的糟粕!”我忍不住吐槽到,买个药还得找关系。
我们边走边聊回到了宿舍,看来这肩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第二天,早早就被起床号叫醒了,跟着训练了一上午。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总算见到了刘娇和米亚。
“我说刘指导,你确定这是人呆的地儿?你看这菜汤里,黑乎乎的肉上面毛都没退掉,不会是老鼠肉吧?”
米亚听我这么一说,赶紧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