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31.追捕大隈.其之三
返回警视厅时，菅野先去刑事部长办公室拜访了小田切敏郎，因为在非紧急情况下调用枪支是需要提前批准的，再加上菅野刚调回刑事部，又没有明确的上级，所以只能去找小田切寻求意见。
不过小田切对菅野的行为颇有微词。
“——你为什么要抓大隈？到时候三浦又会找我抱怨说什么我们刑事部抓了他们组对部的目标。明明就是个枪匠，交给组对五课去办不就行了。”小田切并不理解为什么菅野会插手枪匠的事情，所以他一开始并不同意。
“是您让我调查工藤新一的事件，大隈就是给猪仔提供枪支的人。”
小田切闻言放下手中的笔：“这么说......猪仔和原口的死，和工藤新一的死确有关联？”
菅野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向小田切明确解释两起事件有着怎样的关联，他只是说：“或许大隈健一知道一些内幕，但如果让组对部的人抢先抓到了他，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所以必须我去。”
小田切用食指敲了敲桌子，仔细地权衡起利弊。
说实话，他并没有想到菅野这么快就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他甚至并没有做好准备：“如果能以现行犯抓捕他的话倒是不需要逮捕令......你已经掌握他做枪作坊的地址了？”
“是的。他很有可能今晚就会采取行动，这是一个好机会，一旦错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出手了。”
“嗯。所以才这么火急火燎地来见我啊。”小田切点点头，“倒是能让你去，等你问完话就把人还给组对部，三浦还会欠我一个人情......”觉得这笔买卖并不亏的小田切抓起一张纸，开始写调枪申请，“你确定不用带支援？很危险的。”
“如果叫上支援，事情就闹大了。”
而小田切当初提点过菅野，调查工藤新一事件必须暗中进行，因为当初结案的压力有一部分来自于警方内部，这个时候谨慎行事准没错。一旦呼叫支援，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可就不好说了。
当然，风险是存在的。菅野只身一人勇闯虎穴从规则上讲是不被允许的，但是特事特办，就算菅野死在大隈手下，小田切也能用“菅野伪造了他的笔迹盗领了枪支”这种理由搪塞过去。再加上菅野的人缘本身就很差，会抗命行事并不奇怪，所以到时候没有人会深究他的死因......
这也是小田切会启用菅野的原因，好用、顺手，出了事也好料理善后。
“去吧。”小田切把申请交给菅野，“提前知会你一声，以免出事之后你觉得委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明白了？这份申请报告是你自己写的。”
“是。”
拿到“凭证”的菅野径直去了武器保管库，从管理员那里领取了手枪，管理员见到了刑事部长的“手谕”，并没有过分为难菅野，但还是让他填了一些表格，登记上了自己的名字。此外，菅野也不能无限制的领取子弹，数额是固定的。
手枪的型号是德国生产的HK P2000半自动手枪，全枪长173mm，空枪重约0.7kg，使用9*1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弹夹容量为13发——只能说勉强够用。但是要知道刑事警察一般是不会配备手枪的，菅野有个老前辈在地方警署的搜一干了一辈子，竟一次都没有碰过枪，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有一句话很能精确的概括日本警察使用枪支的现状：要么用不上，要么不够用。
就是处在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境地。
离开警视厅的菅野驱车赶到大隈家附近，找到一个隐蔽但视野又好的角落停下车，将座位放倒，躺在椅背上耐心等待着。渐渐地，太阳落山，菅野没有等来大隈，却等来了灰原哀的电话。
她是来问菅野今晚要不要加班，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有任务，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那好。”电话里传来的清冷女声回应道，“我就不给你留饭了。”
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菅野尚不清楚灰原在下班点给他打电话会不会成为一种惯例，这种感觉相当的微妙，就像自己在养女儿，亦或是在和年幼的妹妹住在一起——但是转念一想，灰原其实已经成年了，甚至在过去和一个邪恶的组织为伍，为他们研制毒药，并间接杀害了不少人，留在菅野心底的温馨感顷刻间荡然无存。
把这样危险的女性留在身边真的好吗？
菅野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编织的谎言呢？如果她是那个组织安插在他身边的“间谍”，就是为了打探他已经掌握了多少工藤新一事件的内幕呢？也许有朝一日，这个女人会趁他熟睡时溜进屋里，用手枪对准他的侧额扣动扳机......
“该死的，我想这些事情做什么？”
菅野拍了拍自己额头，将杂乱的思绪赶出大脑。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以现行犯的身份逮捕大隈健一，眼下的他只需要操心这件事情就足够了。说不准，假如不走运的话，他今晚就会死在大隈手里，那么他刚才对灰原的怀疑也会显得荒诞可笑。
可是他忍不住去思考和灰原有关的事情，思考她口中所说的组织，思考她所研制的秘药......当只存在于电视剧亦或是游戏中的剧情照进现实，是个正常人都很难接受。菅野能够理解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他不会知晓的事情——甚至有很多他这一生都不会接触到的事情。
但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又不得不去接受时，他又变得犹豫不决......
就这样想啊想，时间到了晚上十点，天已经完全黑了。
坐在车里的菅野紧紧盯着那家公寓的门口，突然，他看到一个身影背着包裹从楼里走出来。他立刻拿起丢在副驾驶席上的望远镜，仔细观察起那人的特征。借着公寓大堂里的灯光，他认出那人便是大隈健一——他出动了！
大隈健一的背上背着背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他要去哪儿。
——他要去自己的工作室了。
菅野顿时变得激动起来，沸腾的热血不断上涌，心脏也怦怦直跳。
如果不出意外，数小时之后，他和大隈之间就会决出胜负。
他亲眼目睹大隈坐进他的车里，启动发动机，缓缓驶出巷子。
而菅野也同时打开发动机，慢慢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