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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婚大叔没市场

01

丁湘一震。

她吃惊地望着自己母亲,她想不到她竟然在这种场合,而且是当着叶檬檬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估计是急火攻心,一个单亲母亲的过激反应吧。

叶鹏飞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僵住了,他飞快地望向檬檬。

只见檬檬一脸愤怒地瞪着丁母,那眼神像是要把丁母生吞了。

现在的孩子都不好对付,尤其是这种即将进入青春期的少年。

叶鹏飞尴笑两声,对丁母说:“檬檬妈妈工作忙,我单位离檬檬学校近,接送方便……”

“我学校离你单位根本不近好吗?你总是抱怨不顺路,每天接送我要绕道。”

叶檬檬毫不犹豫地揭穿父亲,一脸的天真无邪。

桌上的空气凝固起来。

叶檬檬的嘴角闪过一缕笑意。她从餐盘里拿起一张薄饼,仔细地卷起烤鸭来。

“吃吃吃,咱们都别愣着了。”叶鹏飞赶紧招呼丁湘母女。

丁母依然坐在那儿没动。

她笑了笑,说:“这孩子实诚。”

叶檬檬一听,立马抬起头,笑着对丁母说:“阿姨,从幼儿园开始,我们老师就要求我们不能说谎。”

阿姨?

刚才明明让她叫丁湘阿姨,叫丁母奶奶的。

10岁的孩子,有童真的一面,也有成人想象不到的狡黠。

丁母盛了一小碗山菌乳鸽汤,笑着递给檬檬,问:“你同意爸爸给你找新妈妈吗?”

丁湘心中暗暗叫苦,这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呀。

叶檬檬深深地瞅了爸爸一眼,低头不再言语。

这顿饭吃得异常尴尬。

虽然叶鹏飞和丁湘几次想调节气氛,说些俏皮的题外话,可丁母和檬檬都没啥反应。

02

一回到迎春小区1603,关上房门,丁母和丁湘便开始大吵。

丁湘把包往客厅沙发上一扔,说:“就算你不同意我俩的婚事,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那种话,父母离婚已经够伤害她的了,你上来第一句就是不要她,把她送到她妈妈那边去。”

“你懂什么呀,以为婚姻是儿戏?”丁母气得跳脚,“漂亮话谁不会讲,可真要是跟着她生活,以后有你受的,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个小孩子不简单,蔫儿坏着呢。”

“她坏不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跟她爸爸结婚,又不是跟她结婚,现在她读小学四年级,过不了几年就上大学自己独立出去了,有什么关系?”

丁母恨恨地说:“你想的倒是很轻易,你看多少家庭因为大姑子小姑子打得鸡飞狗跳的,大姑子小姑子不也嫁出去了?反正我把话撂在这,你想嫁给他,门都没有。”

丁湘气得眼泪直掉。

她不明白母亲为啥反应这么激烈。

相对而言,二婚是没有头婚有优势,但是具体问题也要具体分析,不能上来就一刀切,打倒一片。

而且按照她的这逻辑,离异男女就最好不结婚。

见丁湘哭得那么伤心,丁母的语气缓和下来。

“湘湘,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一定要慎重,隔壁徐珊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忘了?以前她和她老公也有感情,也是因为感情好结的婚,你看她现在多惨。”

丁母哽咽起来。“虽说现在时代不同了,结婚不幸福可以随意离婚,可再婚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第一次在自己最美最有资本的时候都没有选择好,第二次选择好的概率能有多少?”

丁湘说:“叶鹏飞跟徐珊姐的老公完全不一样,她老公浑浑噩噩不求上进,就等着啃老,也没啥责任心,除了家里有几套小房子,一无是处。”

丁湘顿了顿,又说:“可叶鹏飞是一家基金公司的中层,学历也高,在同龄人中也算是比较优秀的,离异后自己把女儿带在身边,也能说明他有责任心,至少比那种丧偶式家庭中的男的强太多,更重要的一点,他对我很有诚意。”

丁母眼睛里掠过一丝轻蔑。

“我没看出他哪里有诚意。”

丁湘轻声说:“他知道咱们家的情况后,说妈妈你太辛苦了,等我们结婚后,你就不要再去做家政了,他愿意给你养老,他还准备在咱们老家给你买一套房子,房本写你的名字。”

03

丁母一怔。

丁母的心里,涌出一股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在丁湘12岁那年,丁湘的爸爸去世后,这个家就靠她一个人苦苦支撑。

做了这么多年的保姆,经历过十几户不同的人家,生活的艰辛,她是尝遍了。这些苦难,也令她变得异常精明和泼辣。

丁母淡淡地说:“老家的房子值几个钱?五六十万就能买一套。我不卖自己的女儿,他要是真有诚意,就直接把你的名字加到他北京的房产证上。”

“怎么可能?”丁湘一口拒绝,“他也跟我谈到过这个问题,可他家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跟他前妻一起买的,两人离婚后就商量好了,这房子以后是给叶檬檬的。”

“这么说来,他连自己独立的房子都没有。”丁母皱着眉头说,“他都38岁了,就算他工资比一般人稍高点,可挣的钱又要买房子,又要养前妻生的孩子,你觉得这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丁湘垂下头。

她还没想到这一层。她原本还觉得他年纪大有一定的经济基础。

可事情被母亲这么掰开揉碎地来分析,似乎现实也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丁湘沉吟了一下,说:“我是穷人家的女儿,也不怕过穷日子,只要两人一起努力,我就不信北京没有我俩的容身之地。”

丁母气结。

她觉得丁湘是走火入魔了。

丁母没有再说什么。她伤心地走进丁湘的房间,躺了下来。

04

丁湘推开莲莲的房门,走了进来,无力地坐在床上。

“我跟我妈吵架,你都听到了吧,怎么办呀?”

莲莲凝视着丁湘,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妈说的都有道理。”

“唉,你不要这么冷静理智好不好?”丁湘沮丧地说,“要是舒琬在就好了,她肯定站在我这一边。”

周末舒琬又回自己家去过那伪富家女的生活了。

现在一周的时间,她总是能找到这样那样的理由,回她自己家住上那么三四天。

对于她这种偷奸耍滑死乞白赖的行为,舒父舒母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似乎忘记了当初的约定。

听丁湘这么讲,杜莲莲微微一笑:“得了吧,舒琬也很理智精明好不好?你忘了她跟郭晨分手,一认清事实,跑得比兔子都快。”

丁湘扑哧一笑。“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不理智,是傻蛋呗?”

“我可没那么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杜莲莲笑着说。

05

丁湘突然瞥见莲莲书桌上的一个酒坛,便饶有兴致地拿在手里瞧了瞧。

“小酒坛看起来真雅致,这碎花米色棉麻布,用麻绳往酒坛口上一扎,那种古色古香的韵味就出来了。”

丁湘轻轻地摇了摇酒坛,问:“你这是哪里买的,是过年从老家带来的吗?”

杜莲莲过年最终还是回了趟老家。

“嗯。”杜莲莲说。

丁湘轻轻地一拽麻绳,绑在酒坛口的布马上就散开了。

“太郁闷了,我们来喝酒吧,借酒消愁。”丁湘突然说。

莲莲一把将酒坛抢过去,脸色惨白地说:“这是米酒,酒劲儿大,你又不能喝酒,别瞎闹了,明天你还得上班呢。”

丁湘微微一愣。

她没想到莲莲的反应这么大。

丁湘说:“逗你玩儿的,借酒浇愁愁更愁,我懂的。”

莲莲紧紧抱着酒坛,对丁湘说:“太晚了,你赶紧洗漱去睡吧,好好睡一觉,再跟阿姨好好谈谈,没有过不去的坎。”

等丁湘离开屋子,杜莲莲将酒坛的口赶紧系好。

然后蹲下来,把它搁在床底的一个纸盒里。

纸盒的旁边,有一盆仙人球。

仙人球顶上的那朵小粉花,依然明媚地开着。

只是仙人球的下端,赫然有一道深深的新鲜割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