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湖都是我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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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鬼灯画(一)

夜晚,渝州城外。

黑夜笼罩了整个树林,只有一道孤独的黑衣鬼影在其中游荡。他提着一盏灯笼,灯笼散发出微弱的昏黄光芒,勉强照亮周围的环境

这个灯笼并不寻常,它的面上绘制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她婉转的身姿和挑灯的手势仿佛要引领旅人踏入更深的迷境。然而,令人感到诡异的是,灯笼的材质竟然是由人皮制成。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皮面上交织的纹理,仿佛是无尽的血管延伸开来,让人毛骨悚然

黑衣鬼影漫无目的地在树林中徘徊,灯笼在他手中摇摇晃晃,远远望去,这幅景象宛如地狱的代表,散发着肃杀和诡异的气息。

“鬼灯画,别跑!”元清追击前来,掏出暗器向鬼灯画飞去。

鬼灯画飞身躲开,看着眼前肌肤胜雪的女子,眼里透露出痴迷:“这么好看的皮囊,若是做成做画纸,想必手感触感都是最佳的。”

说罢就向元清冲来。

元清见状,不断退后,袖剑“唰”得一声出鞘,划破长空。

鬼灯画身形如鬼魅,不费吹灰之力就避开袖剑。

一下,未中,良机已失。

元清踉跄地节节败退,直到背后被树皮扎了一下,汗已浸湿衣衫。

她扭头,后面是层层叠叠的树丛,已经退无可退了。

鬼灯画伸出大掌,眼见就要抓住元清。

元清也只能双手交叉防御着。

一道寒光闪过,剑挡在元清面前,刺中鬼灯画。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敢伤我。”鬼灯画退后,用阴险的嗓音发出毒辣的笑。

像是乌鸦叫一样,真是聒噪。

“小爷姓池名云畅,是你祖爷爷,还不来跪下磕头。”来人二十岁左右,一身鎏金线黑衣,在风中恣意飘荡。

眉眼慵懒,似是什么也装不到心里去,高鼻薄唇,凌眉入峰,特别是那双眼睛,明亮如星,身姿卓越,露出宽肩窄腰的劲瘦线条。

鬼灯画暗自计较,池云畅是太华派少主,剑术堪称天下第一,曾经他许多同门师兄弟都败在了他手下。

如今地形不利,不如先入阵,再做打算。

“美人,你的皮我要定了。”他阴测测地笑道,然后飞身远去。

池云畅并未起身去追。

“多谢少主搭救,在下元清。”

池云畅一挑眉。

元清,江湖两大顶尖门派唯一的继承人,实力怎这样不堪。

少女娇娇小小,穿着深紫色百褶如意胡裙,又配这假山南丝绸罩衫,腰间别着把桃木小剑,整个人显得华贵又干练,像是出身不俗。

细看其面部,生的明眸皓齿,梨涡轻陷,乌黑的头发盘在头上,却有不安分的头发散在脸颊,使整个人显得更加娇小,看似人畜无害。

可至阳纯虚出来的人,怎会单纯。

“元姑娘不必客气,我是来剿灭鬼灯画的。”池云畅不再看她,转头看向丛林深处。

元清打量着他,真如传闻所说的那样,少年恣意、眼高于天。

元清主动搭话:“鬼灯画八年前就销声匿迹,没想到竟是在这里躲藏着。

“传闻他喜人皮作画,而且最喜欢二八美丽少女的皮,还要活剥,如今这村子周围的少女大多深受其害。”

池云畅未搭话。

这些他都知道,太华派坐落在渝州城内,如今一墙之隔的地方出现了鬼灯画,他自是要为民除害的。

“这林中布置了奇门遁甲之术,若不破阵,怕是找不到鬼灯画。”元清略微精通奇门相术。

池云畅痴迷剑术,对旁的并不精通,只听元清道。

“东北离卦,左三竖八,那颗树!”元清一指。

池云畅剑随心动,砍断树干。

树轰隆隆地倒下,带起一阵尘土。

元清呛了两声,再睁眼时,雾散去,露出嶙峋的山体。

池云畅一挥手:“走吧。”

二人进入。

约摸走了七八百步,就见一草屋,里面有灯光,旁边的柳树下还有一口大井,真是招阴引邪的地方。

二人对视一眼,怕是鬼灯画就在这茅草屋内。

元清抬头看了一圈周围,山体环绕、树林阴翳,加之奇门遁甲所招聚的雾气,确实是一处隐蔽的好地方。

池云畅不欲多做停留,剿杀鬼灯画要紧。

冲上前去,一脚踢开草屋门,却见屋内并没有人。

糟糕,中计了。

他刚一回头,就见鬼灯画站在他身后,笑得阴险,抬手轻轻一吹,药粉就钻进他的鼻腔,失去意识前,就见鬼灯画挟制住元清,摸着她的皮。

“中了婆罗娑毒,好好睡吧。”然后发出阴险的笑。

婆罗娑毒,并不致命,估计只能让他昏迷两刻钟。

不知道元清能活到他醒来时不能?若死了,真是麻烦。

……

池云畅悠悠转醒,就发觉自己被扔到了井下。

浑身酸痛,稍一动作,手腕处就传来钻心的疼。

借着月光,他坐起身一看,右手腕被划伤了,还再流血。

撕下衣角,简单一包,又用嘴和手打紧结。

刚想动作,就见旁边躺着个人。

仔细一看,正是元清。

少女脸色苍白得好似没有生机。

不会死了吧?

他蹲下身,去探她的鼻息。

还有气。

这就放心了,若元清死在了渝州地界,怕是至阳派会揪住不放。

见少女的手腕也有伤口,一时心中疑惑。

但现下顾不上那么多,他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打开,给元清喂了一粒。

这是他太华派祖传的护心丸,可保轻伤无恙。

这井下空气稀薄,怕是不宜疗养。

池云畅抱起元清,飞身出井。

月光如醉,打在少女的脸上,她像是月下鬼魅一般,勾人心智。

不多时,元清转醒。

“池少主,你没事吧?”

“无碍。”池云畅疑惑,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昏迷后,鬼灯画也将我打昏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池云畅盯着元清,想从她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

可惜没有。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在渝州城外遇到元清时,他就隐隐感觉不对了,之后的一切说不出刻意,但总感觉怪怪的。

可从刚才他捏元清的骨来看,这个至阳纯虚继承人,确实是没有半点武功功底。

一切都透露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