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留下了线索
深夜，偌大的警局安静极了。
曾志谦看了眼手表，决定继续审问:“都过去八个小时了，路知渊在哪里？”
乔岩:“他一直和他的律师团在一起，陆嵘去看他了，或许看在他的份上，路知渊会配合一点吧。”
曾志谦听着话觉得奇怪，眼神锐利:“走，赶紧过去看看。”
乔岩刚准备起身，陆嵘就从外面推门进来，神色紧张:“路知渊挟持了崔敏部长，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一脸诧异。
唯独乔岩，脸色越来越沉，忍了好几秒，终于爆发了:“别装了，你们这些人里，还有谁帮助了他？”
原本一个个诧异的人全都怔住了，默默望着天。
乔岩毕竟是负责人，立刻下命令:“所有人立刻抓捕路知渊，去联系上级，申请调动所有警力人员马上追捕。”
初夏的公路上，夜风一吹，树上的叶子窸窣作响，从玻璃上划过，留下一道道痕迹。
车厢里安静极了，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
崔敏坐在副驾驶位上，不在自在。
一旁，路知渊心无旁骛地开着车，俊逸非凡的侧脸隐匿在昏暗的车厢里，精美得仿佛美术生雕刻出来的人像，清高又虚幻。
人太清冷了，不经意间，气氛突然沉寂下来。
“路知渊，你不要太……”崔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劝慰他此刻的心情，干脆出声道:“袁野不会有事的。”
“谢谢。”路知渊的反应很快。
崔敏瞥了一眼后视镜，远远看见有警车跟了上来，“还有多久可以到你说的地方。”
“七分钟。”
崔敏诧异，他一直在计算车速和路程？
可是，车速一直在变化啊，不过考虑到他的智商，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袁野在你说的那个地方？”
“不在。”
“那我们为什么去那里？”
“那里有线索。”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死。
崔敏等了一下，看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继续:“我不太明白。”
“哦。”随后，没有其他的反应。
崔敏头大:“路知渊，我可是冒着危险将你带了出来，你能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路知渊沉默了几秒，平淡开口:“警方取消了张之言因公殉职的结论，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很有可能和袁野当初那支队伍发生的事有关。”
崔敏惊愕:“什么……”
话音未落，被不想交流的路知渊打断。
“”他很清楚袁野的身份，也很清楚袁野即将面临的困境，所以他很早之前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筹划袁野的安全和后路。他可以从袁野身边失踪，却在大家都以为她失去所有保护的时候出现。”
“他早有准备，所以才会在看似不经意的地方留下线索。”
崔敏回味半刻:“你说的是那段录音。”
“嗯，他说袁野的速度很快，不愧是曾经的王者。”
“她的确很厉害，这话有什么问题？”
不对，他记得，发生那些事后，他带着袁野回到了她的家，当时说了很多话，其实并没有提起这些，只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她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了。
当时路知渊在她家不经意多看了一眼，发现虽然不住人，但是一尘不染，十分干净。
路知渊说:“在张之言心里，袁野应该做个快乐的小姑娘。”
崔敏疑惑:“所以？”
路知渊望了一眼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警灯，再度踩了油门:“张之言经常来这里。”
五分钟后，汽车飞快驶进小区。
崔敏回头看，弯曲的小路上到处都是警车，仿佛无数的蚂蚁，纷涌而至。
她压抑住心头的诡异，转身，面前的别墅在夜里格外的瘆人，没有灯光，一片漆黑，却让人心惊不已。
莫名的，瘆得慌。
路知渊仿佛不在意，快速开门进去。
里面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警笛声入耳。
崔敏往窗外一看，闪烁的彩灯越来越近，仿佛一道渔网，她紧张起来:“路知渊，我们要被包围了。”
“没关系，后面有车。”路知渊找到张之言送给袁野的永生花，疾步走向后门。
他的速度很快，直接拉开后门，清冷的夜风吹了进来，舞动着他的衣摆，他似乎顿了一下，又笑了，他现在变了很多。
随后，汽车瞬间加速，从狭窄陡峭的小路上冲了下去。
崔敏心惊肉跳，可身后无数警车从四面八方绕了过来，疯狂的如同蝗虫一般追着路知渊的车，磕磕绊绊的在路上追着。
小路颠簸，崔敏坐在车里，好几次差点被撞了出去。
前面的路知渊一边开着车，一边分析线索，稳坐泰山，不受半点影响。
后边是一座山林，漆黑一片，车灯刺眼，警灯闪烁，密密麻麻，如同无数的蚂蚁聚集过来，形成包围之势。
只是，他们并不熟悉山路。
起初路知渊在公寓里耽搁了一段时间，离开时被他们死死咬住，可在山林中穿梭不过几分钟，路知渊的优势越发明显，逐渐将身后的车甩开。
随后，车后传来乔岩的警告:“请立刻停下来。”
路知渊十分平静，并没有听从。
乔岩的车陡然加快，完全不考虑山地因素，飞驰而来，不想，这山里都是石头，还有不少藤蔓，他一时不察，直接被绊住了。
在重力和速度的双重作用下，沿着陡峭的下坡路，一级一级往下滚去。
失去控制的车仿佛皮球一般不断往下滚，朝着路知渊的车砸过来。
崔敏紧紧抓着扶手，惊呆了:“路知渊，他的车失控了，快要撞上我们了。”
路知渊沉着的看了一眼后视镜，有条不紊的操作着，换挡、加速，可到底是在山上，只能继续走直线。
崔敏眼睁睁看着黑色的轿车仿佛雪球一样疯狂朝他们冲过来，近在咫尺，她的手心疯狂出汗，尖叫出声:“我们完蛋了。”
可他们所在的这辆车突然一个转弯，那辆黑色的轿车从他们车身擦过，跌了下去。
崔敏被急转的离心力一甩，狠狠撞在椅背上，痛得要命，心却仿佛大难不死，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没多久，汽车行进公路，逐渐平稳起来。
身后，警灯扔在闪烁，却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有了些许喘息的时间。
崔敏平复好情绪，仔细观察着车厢。
这辆车改装过，里边的情况和正常的车厢存在很大的区别，有很多奇怪的电线和按钮，后面没有座椅，却铺了厚重的毯子。
崔敏一眼就明白了，“这车，是张之言的？”
路知渊没有出声，手握着方向盘，指尖碰了碰那个永生花，直接拆开玻璃罩，在里面摸了摸，很快找到一张芯片，塞进车内的微型电脑里。
控制台的显示器先是闪了一下，随后跳动了片刻，逐渐清晰起来。
镜头一片白色，有些虚幻。
袁野穿着白色的病人服，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仪器，四周都是跳动的数据。
路知渊瞥了一眼显示器，就突然的，挪不开目光了。
这是袁野在实验室接受实验时的样子，脆弱又坚强，无奈又平静，看似不声不响，实则柔弱又孤寂。
他再度想起从沪市回来后不久，那次私下和路知擎的谈话，他其实……
“小心！”崔敏惊呼。
路知渊骤然回过神，猛打方向盘，和对面行驶的车辆擦身而过。
真的……太惊险了！
车漂移出去，却又很快控制住了。
“路知渊，你走神了？”
路知渊的见色在黑暗中看不清，他没有出声，又瞥了一眼显示器。
袁野坐在沙发上，像是自言自语:“路知渊可真是个小气的家伙，嗯，他是河豚吗？碰一下就鼓了起来，不过，我很喜欢吃河豚。”
他望向前方没有尽头的路，静静听着。
他知道，这一定是张之言提前让她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