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公交车上的手
陈思琦坐上出租车以后，心跳都还没有恢复平静。
她这是怎么了？被陆严河给撩拨得心动了？
开什么玩笑！陈思琦轻轻咬住嘴唇。
在学校，不少人都已经恋爱了，追陈思琦的男生也不少。
她长得漂亮，吸引着每一个男生的眼睛。
不过，陈思琦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个时候跟别人恋爱。她的心思从来不在这个上面。恋爱只会成为刘薇安对付她的把柄，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把柄被刘薇安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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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河坐上公交车的时候，夕阳已经几乎完全沉到地面之下了。
公交车开得很慢，因为正好赶上了晚高峰。
路上很堵，但因为禁止鸣笛，倒是没有听见此起彼伏的、催促的鸣笛声。
公交车上人也不少，他抓着扶手，身体随着车子的晃动而摇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想到了自己原来每周末回家的时候，总是要坐的那辆公交车，永远拥挤得像一个闷不出气的罐头，永远颠簸得好像到不了下一站。
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二十天了。实感越来越强烈，不是做梦，也不是意外卷入了《楚门》那样的人造世界。一整座城市，这么多人，从广告牌上的明星艺人到人们口中谈论的名人名流，全都是跟自己原来那个世界不一样的，这就是正儿八经的穿越了。即使站在这辆公交车上，有着熟悉的逼仄感和汗臭味，窗外也是与记忆中无差别的城市模样，好像他只是来到了一座不熟悉的城市旅游——但是，他已经切切实实地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越是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陆严河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越不知道该想什么。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像是一个飘零在这个世界的游魂，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寄居者。那些由颜良、李治百和陈思琦他们带来的虚幻的连结，统统土崩瓦解。
这只是纯粹的感受，只能待在他身体里面的感受。
无人可以交流。
也许人人都爱看穿越题材的小说，但没有人会真的相信你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的，当他们相信的那一天，就是你真正被这个世界排斥、真正成为异类的那一天。
陆严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冒出来。
莫名其妙的、貌似很有深意的、与那个真正的他不太搭配的想法。
陆严河在穿越过来之前，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
他不是那种天之骄子，不是那种拽着一张脸、课也不听就能考得一骑绝尘的天才，他走的是一条普通的、常规的、努力的路，上课听课，回家努力，周末不休息，放假上补习，于是，这样考上了一所不错的985高校。
他的那段人生乏善可陈，却也是他的幸福时光。
到了饭点喊他出来吃饭的爸妈，放学之后喊他打会儿篮球的同学，书架上的《盗墓笔记》《鬼吹灯》《三体》《龙族》应该都读过不下三次，也会偶尔跟朋友在手机上开两盘《王者荣耀》。
春天的时候，喜欢的女生穿着白色裙子在阳光下走过，阳光竟然会恰好落在她明媚的笑容上，马尾还随着她的步子微微晃动。
冬天的时候，被老妈不由分说瞪着眼睛逼你穿上厚厚的秋裤……
陆严河没有忍住，翘起了嘴角，一个傻乐的样子有点傻，于是他只能低下头，不被别人看到。
等等——
陆严河皱起眉。
一只手正从拥挤的人群中伸进了他的口袋里。
小偷？
陆严河脑子里嗡的一声，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又如潮水般退去。
陆严河迅速地抬手，闪电一样向那只手抓去。
公交车忽然在这个时候一脚急停。
一股强大的作用力带着车厢里所有的人都往前倾去。
陆严河也不例外。
车停稳。
车门开了。
陆严河站稳，再一看，那只手却不见了。
他震惊地转头四顾，每一张脸上都露出了心有余悸的烦躁之意。
“师傅你停得慢一点啊，要摔倒啦！”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不满地抱怨。
“是啊。”
“是啊，这么急！”
马上有人附和。
后车门有人陆续下车。
陆严河在四顾之间，忽然看到了何婷。她站在车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因为这一停，被后面的人催促：“快点下去啊！挡在这里干什么！”
陆严河和何婷的目光隔着重重人影对上。
何婷向他点了一下头，下车了。
她很快就消失在了陆严河的视线之中。
陆严河皱起眉。
他低头看了一眼刚才被一只手伸进去过的口袋，右手伸进去，摸到了一个很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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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灵今天翻了很多的资料和记录，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过何婷了。
这个女人，她的确见过。
但是，她当时只是那个地方的保洁阿姨，她只匆匆见过一面，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半年前，秋灵跟过一个案子，那个案子涉及到一个对老人下手的诈骗团伙。他们盯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找到他们的老窝，冲进去一网打尽。何婷就是在那个地方负责打扫卫生的保洁。
按理说，那个案子的所有涉案人员都已经抓捕归案，该关的关，该罚的罚。按照当时负责人员的审讯和调查记录，何婷确实就是被他们喊过去搞卫生的，什么都不懂，也不清楚，所以被放了出来。
时隔半年，这个人又怎么突然冒出来，还跟踪她？
秋灵又去调了公交车和公交站的监控记录，查了一下那个叫虎哥的男人。
但是，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录。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秋灵在警局百思不得其解，都在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联系何婷一下了。
只是，目前这些信息让她不敢轻举妄动。根据陆严河听到的对话，在何婷身边还有人盯着她。所以，秋灵也不敢贸贸然给何婷打电话。
太阳已经下山，但夜幕还没有完全挂上，窗外的天空处于一种明暗交界的混沌地带。
秋灵准备收拾东西回去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