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饭桌上的家

不论风有多大，帆扬多远，家就在那里。

缓缓靠岸，脱下装备，卸下心情，吃下那暖暖的一餐，大可以安稳睡上一觉。

墨兰心智还在渐渐发育，并不大懂得其中的含义，只是在日常生活种中慢慢体会这种滋味。

在厨房里帮厨时，奶奶会笑着拿出那最好的鸡腿给到墨兰，让她在厨房一个人悄悄吃掉。

当墨兰馋嘴时，奶奶做的黄粑、糍粑、高粱粑香味很快就会溢出厨房，墨兰便赶紧跑来尝上第一口。

奶奶总是最心疼墨兰，一言一行都温柔至极......

应季的时蔬总是准时出现在墨兰一家的餐桌上，鲜爽的春笋，软糯的土豆，甘美的茄子，清甜的南瓜，脆嫩的豌豆，香醇的红薯，水灵的萝卜......

家的味道随着墨兰的长大有着一些小小的变化，但是，用美味来形容家的味道，基本没有变过......

餐桌上，墨兰曾经经常吃到的猪脑花越来越稀少，越来越昂贵，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家常鱼类的鱼头。

要说墨兰有多爱吃，倒也不大见得。

只是妈妈和奶奶都对墨兰说，吃了会变聪明，并且墨兰也坚信着“吃啥补啥”的道理。

于是，墨兰渐渐吃得多了起来。

一次，墨兰如惯例一般夹起桌上留给自己的鱼头。

爷爷忽然问起话来：“幺女儿，你吃了这么多鱼头，变得很聪明没有呀？你以后有想要做什么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墨兰刚开始有点诧异。

但眼睛骨碌骨碌转动，不一会儿便想出了答案：“我想当科学家！”墨兰大声而骄傲地回答道。

爷爷笑了，发自内心的开心。

孩子终归还小，他们的梦想还不拘泥于衣食住行。

然后爷爷又向墨兰问道：“当科学家很困难的哟，你知道要干什么吗？”

对于这个问题，墨兰确实不大清楚该如何回答，只是一时语塞。

她还从未认真考虑过当科学家的工作和各种困难。

她只是从电视机中看见了那些英姿勃发的科研者、探险家，便不假思索的向往起来。

少年少女就是这样向往理想化的东西，即使不知道未来的可能性，心中的信念也会随着小小的憧憬而萌动、生长。

不过，渐渐长大，逐渐看见更广袤的世界后。

少年少女的理想大多会渐渐被尘封或者腐朽，甚至随着剩菜剩饭一同被倒入泔水桶中、地下道里。

这是社会竞争下、家庭矛盾里赤裸而残酷的现实。

但好在，这样的插曲对“家的味道”的整体影响不是很大。

毕竟，酸甜苦辣咸都是家的味道，喜怒哀乐愁在其中都不可缺少。

爷爷会因自己的威严受到冒犯，而生气地摔碎杯子，但当聊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上，得到肯定后他又会开怀大笑。

奶奶会在工人多时，夹菜到一旁吃或者最后才上桌吃饭，但她总还是好好地生活，对爷爷的日常理骂露出无奈、宽容的微笑。

妈妈吃饭时会吧唧嘴，发出令墨兰难以忍受的声音，却又会不时告诉墨兰哪些菜好吃、营养丰富，叫她多吃点。

而和墨兰同样性格的爸爸，在餐桌上则喜欢沉默地吃饭，三两分钟结束用餐后，便被妈妈小小责备，说为啥不多吃点......

吃着家里普通的饭菜，习惯着家庭日常的好坏，墨兰感受家的味道越发深沉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