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他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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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霞萤山,我作主

凌晨五点多钟,天空东方露出一丝橘色曙光。

西庭院的火晶柿子,经过又一夜沉淀,褪去青黄,裹上胭脂红。

榕蓦自酒店驱邪回来,便独坐在凉亭,一宿未眠。

他掌心运握着一尊青铜小鼎,约茶壶大小,用自己的功法焚炼晶魄。

晶魄通体血红凝煞,需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炼成青金,为他所用。

将小鼎藏进空间灵境,榕蓦拎起沈羲瓶那柄最喜欢的柿子花油纸伞。

暗暗思忖着:等晶魄淬炼完成,就镀入伞内,赋予它伞魂,成为一把缚灵伞!

“榕蓦。”

这时,楼上阳台倏然传来沈羲瓶清软微醺的嗓音,“你坐在那里干嘛?”

她穿着轻薄睡裙,赤着雪白玉足,双手扶在雕花栅栏。

身后是古香古色的菱格长窗,稀薄灯光从室内透射出来,拢于她轻微凌乱的发丝上,犹如仙宫玉殿里的琉璃仙女,不慎误坠人间,带着一丝天真烂漫与好奇。

榕蓦放下伞,按捺住心间蔓延的情动,淡雅启唇:“你醒了?身体好些没?”

“好些了。”沈羲瓶面对着他,很温驯,也很乖巧:“可能是我前夜消耗太多灵力,我再也不敢乱使用瞬移术了。”

她仅在筑基境初期,能运用功法口诀布阵斗恶灵,并且瞬移回家,已算是天赋异禀,但就是迟迟突破不了更多境界。

她也想跟詹悸和榕蓦一样,能掌心幻化出神器,然后英姿飒爽的斩妖除魔!

榕蓦许是洞悉到她心思,喉咙隐约漫出一丝清浅笑意,溺宠说:“那以后,我直接捎你回来就好。亦或者,把我的诛邪神鞭化作剑,让你御剑飞行也可。”

早在筑基前的炼气境,沈羲瓶就已学会短暂的御剑飞行了,只是她有一次没掌握好方向感,不小心撞到参天大树上,就不肯再练御剑了。

“你的神鞭,能自动驾驶导航吗?”她可不愿使用灵力。

“当然能。”榕蓦被她可爱的话语击中心脏,控制不住说:“我会在身后护你,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

“那行,我先去洗漱换套衣服。然后等会,咱们去道观转转,看师父辟谷出关没有。”

“好。”

……

少顷。

沈羲瓶捻了一支木簪盘起长发,换上一套藏青色的宽袖斜襟道袍,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清艳冰冷感。

榕蓦深情望着她。

无论她变换何种风格,他都好喜欢。

“走吧,你的鞭呢?”沈羲瓶雀跃奔到庭院,扬起葱指,在他面前挥挥两下,“发什么呆?”

“没有。”榕蓦掩饰眼底情意,幻出神鞭作剑,布下结界圈,虚虚将她箍在身前,气息略微灼燎:“站稳,怕的话,也可以抱我。”

他立在她身后,身姿挺拔如松竹,沈羲瓶的身高恰过他的下颌线一点点。

假若跟他接吻,她得卖力踮脚尖。

“咳,咳……”

同在此刻,詹氏庄园那边,詹悸刚好起床在饮早茶,蓦然读取到她心声,冷不防被白玉瓶里的牡丹花茶呛咳嗽了两声。

真不知害臊,一大早,就如此慕想男人。

他没递音谑讽她,只凝神静气的听着她对那个榕蓦说:“对了,榕蓦。我昨晚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

“什么梦?”榕蓦御剑飞向云霄,左手负于背后,右手虚虚弯曲护在她身侧,对她每一件事情都很感兴趣。

沈羲瓶低垂漂亮眉眼,俯瞰缭绕云雾之下的万里霞萤山。

她师父的道观,就在霞萤山对面的玉虚峰。

她抿抿红唇,斟酌着开口:“就感觉很神奇,像是在做梦,又像是真的。我昨晚……好像变成一个瓶子,跑去……”

话音倏忽刹住,沈羲瓶不太好意思告诉他。

榕蓦心头隐隐焦灼:“跑去哪?”

“跑去……跑去詹悸房间。”她略掉睡在詹悸床上那部分,“我好像变成他那个常常用来喝茶的白玉瓶。”

常常用来喝茶的白玉瓶……?

榕蓦揪住这几个令他很敏感的字眼,“然后呢?”

“然后……”沈羲瓶轻轻转动了一下晶莹剔透的眼珠,试图回忆更多细节:“我忘记了。”

确实记不起来。

榕蓦负在背后的左手,暗暗拢紧,明显醋意丛生,却仍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说:“只有昨晚这样吗?之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应该没有吧。”沈羲瓶也不太敢确定:“我没印象,只有昨晚比较深刻。但也许,是前夜我跟他在戏园一起喝茶看戏,就莫名其妙做了这种梦吧。”

不能算是春梦,却也非常亲昵暧昧。

毕竟,她可从来没在詹悸的床上躺过,这是与他契约十七年以来,第一次。

榕蓦默声,心里的某处,长了一根刺,扎得他很难受。

比每次看见她被詹悸的牵丝线操控着还要难受。

难受得他想不择手段占有她。

“阿羲,”他突然俯低头颅,气息缠绵缱绻的萦绕在她耳廓,“想不想去霞萤山看看?”

看看他以前住的地方。

他分明在引诱。

沈羲瓶的耳根不禁一烧,染上一抹绯红,内心或多或少也很想去。

只是,碍于自身的极阴体质,她有些纠结:

“那里邪气太重,我恐怕会承受不住。”

“不怕,有我在,不会有事。”榕蓦一步一步诱引她沦陷,“霞萤山,我作主,无邪祟敢侵你。”

“真的吗?”沈羲瓶将信将疑,意志已在边缘摇摇欲坠。

榕蓦的右手蠢蠢欲动,企图揽住她腰肢,“当然是真的,我不可能骗你。”

“那……那好吧,咱们先去霞萤山看看。”

她这话音刚落,蝴蝶骨骤然一疼。

詹悸又施展傀术阵撕扯她。

远在百里之外的男人,音质清冷冰凉,透过牵丝线给她传音,说:“沈羲瓶,你真是无药可救。竟敢和一只树妖去禁界,也不怕他吞噬了你。给我回来!”

训斥间,牵丝线一悬。

沈羲瓶还未彻底反应,詹悸猛然击碎榕蓦的结界,一把将她从榕蓦掌中夺过,行径十分恶劣残暴的把她硬拽回詹家,重重摔进他怀里!

“詹悸!你这个王八蛋!大清早的是抽什么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