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这个人矫情得很
姜舒绿请假的第二天，沈最在等戏的时候，才在朋友圈看到了姜舒绿。
是乔家姐弟发的朋友圈。
乔缙云发文：
今日有三喜，
一喜小公主归国，
二喜小公主本科毕业，
三喜小公主研究生毕业。
并发了9宫格的照片：
第1张是姜舒绿被拨穗的照片，一看角度就知道是偷拍的。
第2张是姜舒绿的单人照，身穿学士服的她笑容灿烂地看着镜头。沈最把照片放大，他看到了姜舒绿眼里的潋滟水光。沈最点了保存。
接下来的照片都是姜舒绿和乔家人的大合照，有在学校拍的，有在故宫拍的，有在天安门拍的，有在长城拍的......看来一家人逛BJ去了，最后一张的人有点多，看背景是一座四合院，除了乔家人以外，其他人沈最都不认识。
沈最不认识的人是刘夫明一家。
知道姜舒绿领毕业证的日子，刘夫明本想携家带口去学校的，但是知道姜至柔一家会到场，刘夫明就把空间让给乔家人，毕竟人家一家人好长时间都没见面了，他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但是姜至柔到京，作为师兄的刘夫明肯定是要做东的。
原本以为两家人见面，一定会是和乐融融、兄友妹恭、欢声笑语、家和万事兴的美好景象，但是一见面，姜至柔就对刘夫明左右开弓：“好你个刘大壮！拐了我女儿做徒弟还不够，还要拐我孙女！我女儿皛皛来了BJ之后，这都多少年没回家了！还有我家守愚也是，一回国不是先回家，而是先回你家！你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你对得起师父吗？！你还改什么名字叫‘夫明’？你干脆叫刘黑心刘黑肝刘黑炭得了！”
刘夫明以前家里很穷，吃不饱饭，人瘦不拉几的，父母就给他起名刘大壮，“夫明”这个名还是他们的师父乔明朗给起的。
刘夫明左躲右闪，一开始不敢回嘴，因为确实是自己把师妹的孩子拐到BJ给自己当徒弟的，但是后来不回嘴不行了：“我家不也是满满的家吗？我也是师父的徒弟，也是乔家人，乔家人回乔家人家不是应该的吗？至于名字，有本事你找师父理论去，师父给我起的！”说罢甩甩衣袖，昂着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地痞样。
姜至柔跟人吵嘴还没输过，毕竟这吵架的本事还是乔明朗亲传的，而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这样，两个好几十年没见的师兄妹，跟年轻时候那般吵起了架。
乔有钦夫妇和刘东林夫妇一开始还想劝架拉架的，但是看两个长辈也不像动真格、就只是过过嘴瘾的样子，也就不管了。
乔刘两家的中坚力量也就放下心来，让两家小辈互相问好见礼、话起家常来。
饭后，两家人亲亲热热地坐在一处，拍了张大合照。
当然，这些沈最是不知晓的。
沈最往后滑动手机屏幕，往下一条是乔既白的朋友圈：唯有美食不可辜负。配的是一个视频。乔既白是个从小到大的吃货，视频里拍摄的大多数都是BJ的特色美食，穿插着几帧举杯握筷的人物，其中有两帧是姜舒绿咬着筷头的。
沈最看着姜舒绿那可爱的样子，不禁勾了勾唇，然后把姜舒绿的画面截图保存起来。
往下一条是乔蔬迎的，文案很简单：小公主，毕业快乐！
乔蔬迎只配了4张图，但是每张图片都很给力——每一张都是姜舒绿。
穿着学士服的姜舒绿。沈最点保存。
穿着白色波点套装的姜舒绿。沈最点保存。
穿着运动服的姜舒绿。沈最点保存。
......
沈最给乔家姐弟的朋友圈都点了个赞，然后就按掉了手机屏幕，闭目养神等戏拍。
“玩得还挺开心的......”
*********
假期结束，姜舒绿准时准点出现在剧组，组里一切如常。
演员拍戏的间隙，姜舒绿和方璚坐在无人的角落里啃冰棍儿，方璚一边吃还一边说着她不在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比如她看到邓薇薇各种挑剔妆造；比如她听小道消息说剧里的男四号，在昨天去酒吧喝酒的时候跟人打架了；比如她听道具组的人说，道具组的孙树华的老婆正跟他闹离婚，理由是怀疑他勾搭上了组里的司机师傅刘娥眉......
姜舒绿听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
“还有还有......”方璚简直就是个八卦搬运工，她正兴致勃勃地想跟小师叔说下一个八卦的时候，被沈最的一句“小姜老师”打断了。
“我的腰带有点松。”沈最走到两人跟前。
姜舒绿啃掉最后一口冰棍儿，对方璚歪头道：“方璚，去。”
沈最冷看了一眼方璚：“姜舒绿，我不太喜欢陌生人靠近我。”
姜舒绿嘀咕：“那你以前怎么换戏服......”
沈最听到了：“我以前拍的都是现代戏，再说了，你作为负责人就不能关照关照高中同学？”说完，又向方璚投去一记冷眼，这人怎么还在这儿，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姜舒绿，一看到沈最眉下的那颗痣就忘了拒绝的话。
“哈哈哈小师叔，你们是高中同学，熟人好办事嘛！那以后就小师叔跟沈哥了哈！”方璚被沈最的冷眼看得心里发毛，她还是早撤早安全，她真的不想被沈哥的低气压和冷空气包围，那是会让人心里抑郁的好吧！
姜舒绿冷不防被自己人推出去，瞪圆了一双杏眼：“你不是说是他的颜粉吗？怎么这会儿.......”
“不！”方璚立即打断姜舒绿，“小师叔，我决定不粉沈哥了！”说完，方璚拿着快化掉的冰棍儿，像兔子一样跑走了。
“哎——我又掉了一个粉，姜舒绿你得负责。”沈最语气哀怨，但是眼角却含着笑，“快点！我等下还要拍戏，我只有15分钟的休息时间。”
姜舒绿无奈，只能叼着冰棍签给沈最调整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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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坐着喝水的邓薇薇看着沈最和姜舒绿，问一旁的助理笑笑：“他们真是高中同学？”
给邓薇薇打伞的笑笑回答：“千真万确，那天沈哥亲口说的。”
邓薇薇把水壶递给笑笑：“但是我怎么看她好像跟沈哥不太熟啊！”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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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饭的时候，姜舒绿和池雨两个凑在阴凉处一起吃盒饭，刚夹起一块红烧肉的时候，孙梓滨就来找姜舒绿：“小姜老师，沈哥找你有点事。”
“我现在没空。”说着就要吃肉。
孙梓滨道：“沈哥说很重要，他说我要是叫不动你，等下他就拿个喇叭来叫你。”
姜舒绿觉得红烧肉不香了。
“去吧，师兄给你看着饭。”池雨嚼着肉，让姜舒绿去，“你们毕竟是高中同学，关系不要弄太僵。”
姜舒绿只好放下筷子：“师兄不能偷吃我的红烧肉！”
池雨挥挥手中的筷子，继续埋头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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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绿一上沈最的房车，就觉得凉快。
“干嘛？”姜舒绿语气不好，因为一上午被沈最使唤了好几次，加上肚子空空，心情更不好了。
天气很热，沈最换了戏服，只穿T恤和五分裤，头上的妆发没卸。
古代的妆发，现代的衣着，虽然看着不伦不类的，但是因为沈最长得帅，所以倒也不突兀。毕竟在横店，这样的扮相很平常。
“请你吃饭啊！快过来。”沈最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养眼，“我想着今后都要麻烦你了，所以聊表一下心意。”
小饭桌上摆满了姜舒绿爱吃的菜，一看就是专门去饭店打包的。她直勾勾地盯着其中的红烧狮子头，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个狮子头下肚后，姜舒绿试着给沈最提建议：“所以沈最，你就不能找别人吗？”
“满满这么讨厌我啊？”沈最给姜舒绿夹了块南瓜酥酪。
重逢以来，这是沈最第一次这样喊她，姜舒绿一顿：“没有！”
姜舒绿当年虽然改名了、有字了，但是对于当时才5岁的她来说，不是那么好转变的。一开始乔家人喊她新名字的时候，她总是没反应或者要好久才能反应过来。所以大家就干脆还是喊她满满，就当是个小名。
“既然不讨厌我，干嘛这么不情愿？”沈最继续给姜舒绿碗里夹菜。
我不是怕你女朋友有意见嘛！姜舒绿没把这话说出口，而是转移话题：“唐诗诗呢？你们中午不一块吃饭？”
沈最蹙眉：“你想跟她吃饭？那我给她打个电话？”
“不用不用！就随便问问。”姜舒绿把碗里的食物一样一样投进嘴里，心想：也是，娱乐圈的恋情本来就不能随便公开，都是能藏多久就多久。
沈最看着专心吃饭的姜舒绿，想问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敢问，只能开口：“就算你不想跟我这个高中同学过从甚密，但怎么说我们两家也是世交，我还是你哥哥的朋友吧？帮帮忙也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矫情得很。”
你这人怎么那么矫情？
这是高中戏剧节的时候，姜舒绿对沈最说过的一句话。
勾起回忆的姜舒绿不由地笑：“你怎么那么记仇？”
看到姜舒绿松动了，沈最暗暗松了口气：“你不知道矫情的人都是很记仇的吗？”
姜舒绿点点头：“现在知道了。”
沈最试探地问：“所以......答应了？”
“哦！”
这一刻，沈最和姜舒绿都恍惚，好像回到了高中时期一般。
达成所愿的沈最得寸进尺：“既然这样，那我们加个微信吧！你之前的微信都销号了，还有你的电话号码也给我。”
“行，你顺便把我拉进工作群。”之前见面的时候，孙启东就说要把她拉进微信群，但是那时候她还没办理国内手机号，后来忙着定装照、开机、回BJ。
存好电话号码、加好微信之后，沈最把姜舒绿拉进了《乱红尘》工作群，然后放下手机，随口问道：“之前的号码怎么没用了？”
“我刚到法国的时候，手机和钱包被偷了。”
沈最听了，放下筷子，急急道：“人没事吧？怎么不告诉我......们？”
姜舒绿低头继续吃：“没事啊！再说了，你们当时都在国内有事要忙，告诉你们有什么用。”
“所以你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吭去法国？”沈最问出藏在心里3年的话，声带都在发颤。
姜舒绿看着沈最，眼珠微微闪烁：“因为机会很好啊！那么好的学校不去多可惜啊......”
沈最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自嘲：所以你才装作没看见那封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