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洁的窥视
落日城下，兽人大营，剥皮匠军团驻地。
年轻的兽人萨满纳萨鲁丁·斯诺，睁开了幽深的双眼，远眺花雨之中的落日城，眼中神秘的紫色一闪而逝，嘴里喃喃自语着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句子：“生命之母的宠爱啊，一个奇特又芬芳的灵魂。”
他的语句模糊简短，围绕在他身边的风元素包裹着着声音里的真义，向着高耸的落日城头飞去。飞到了城内，在生命神殿的大门外盘旋着，经久不散。
让刚走出神殿大门的文德尔感到一阵心悸，面色苍白，感觉自己被一个恐惧的存在盯上了。
纳萨鲁丁·斯诺现在已经成为了黑风大萨满萨玛的肉身容器。
作为最接近神灵的大萨满，萨玛死后，灵魂并没有进入死神奥西里斯掌控的冥界，而是进入了他梦寐以求的元素国度。
在那里，没有特权，没有阶级，所有的元素都是平等的，也都是自由的。
在那里，所有的元素都是透明的，这种透明是指思想意识和思维动态的透明，你无法说谎，也无法伪装。
这让习惯了弱肉强食的萨玛很不习惯，为此，他很是屠杀了一批元素使者。
但屠杀并不能改变元素国度的一丝一毫。
死去的元素使者化作了元素晶核，填充着元素国度的大地。要不了多久，又有新的生命之火在大地上点燃，形成一个新的元素使者。
慢慢的，萨玛接受了这一份纯粹，也习惯了这样一份自由。
被元素自身的伟大深深吸引，逐渐沉迷在元素之美里，甚至忘却了时间。
直到灵魂深处的悸动传来，一股不可抵御的力量，把他的灵魂从元素国度强行拖进尘世里的萨塔尔，又强行塞进他那快要腐朽的躯壳，让他在萨塔尔的地下墓穴中，在冰冷的石棺里复活过来。
他被复活了！
这个信息让他失去已久的恐惧和愤怒彻底爆发！
这位曾经的黑风大萨满，恨死了复活他的那些傻瓜萨满。正是因为他们的愚蠢和无知，把自己的灵魂从自由温暖的元素国度，强行召唤到这个冰冷肮脏的尘世。
让他落入了冥神的陷阱，成为奥西里斯的掌上玩物，现在活得毫无尊严。
他一怒之下，杀光了所有复活他的萨满，只留下纳萨鲁丁·斯诺作为容器，盛放自己的灵魂。至于自己的那具躯壳，在得知自己被复活的第一时间就被他毁掉了。
但还是晚了，冥神奥斯里斯早就收拢了陷阱，将他作为猎物捕获了。现在，只要萨玛失去了待在尘世的灵魂力量，他就会被奥西里斯拖进地狱。
是的，冬堡的法师们推算的没错，现在维持萨玛在外界生存的力量是灵魂。如果没有灵魂了，他就会被奥西里斯拖回冥界，成为祂的奴仆，一个被保留了反抗意志的奴仆。
这让已经在元素国度里生活到忘却了时间的萨玛怎么接受？
都说，不自由毋宁死。可现在让萨玛深感愤怒的是，他连死的自由也被剥夺了。
萨玛现在想的根本不是什么兽人大业，他现在想毁掉所有兽人，更想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灵魂消散，让自己彻底湮灭。
这个一直以来无解的难题，在今天似乎出现了一丝转机。
生命女神的神迹，彰显了祂对某人的宠爱。这引起了萨玛的好奇心，他想看看这位神祗的宠儿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灵魂，一个逃脱了奥西里斯掌控的灵魂，一个也许能让自己彻底解脱的钥匙。
是的，那个宠儿就是文德尔，萨玛为了自由，盯上了他。
萨玛不知道诸神为何如此的偏爱这个弱小的灵魂，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束缚。
走出生命神殿的文德尔，虽然有所感知，但并不清楚自己已经被一位恐怖的存在锁定了。
雪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停了，凤羽花依旧开的骄傲绚烂！
骑在马上，看着城里处处是凤羽花瓣，把落日城装扮成喜庆的红色，让星夕雅十分震惊：这个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降临了神迹。结合小教堂的那一幕，她不难猜出，肯定和文德尔有关。
难道文德尔的身份另有玄虚？不然，生命女神为何如此钟爱于他？！
在满城虔诚的祈祷声中，两人回到大公府，开始聊起了即将到来的塞克斯大决战。
文德尔细细说道：“休谟阁下的集结指令上说，五日内塞林·弗兰克大公的野猪军团和罗塞尔·巴斯大公的冰熊军团必须要赶到落日城下，对攻城的兽人三个军团实施围歼，奇美拉军团作为预备队配合作战，争取在两天之内全歼了这三个兽人军团。
转眼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两支军团现在的位置，应该就在我们附近，我们要随时注意魔法讯号。
只要他们两个军团开始攻打兽人，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吃掉围城的这三个兽人军团，伤亡不会太大。
其他军团的最后集结时间是15天之内，集结地点就在落日城。
集结之后最少要休整两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满打满算，留给我们的准备时间已经只剩11天了！”
星夕雅又想了一会，问道：“外来军团在落日城集结，吃的、住的，你准备怎么解决？”
文德尔伸出手来，使劲地揉着脸，这是他前世的习惯，遇到了糟心事就揉脸，边揉边闷声说道：“正常来说，我们可以不接纳这些军团进城。但在目前的这个状况，不接纳不行啊！
道义上站不住脚啊！
吃的，住的，医疗救治，还有物资补充，这些都必须要跟上，太难了！”
星夕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不禁悠然说道：“是啊，都是劳师远征的友军！那就倾尽我们所有吧，文德尔，别怕花钱！”
“我盘查了库房，我们全盘接纳友军的话，粮食最多够吃20天，也就是，仗打完了，我们就要饿肚子。而且，目前大公府的账上已经负债了31000金币。要想挨过这个冬季，起码还要再借10000金币。”
星夕雅点了点头，说道：“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没有问题。等落日城解围，王都的任命书也就到了，那时候，我的大公身份定下来了，也能更好地和那些军团打交道。
到时候，就由我出面，来和会会这些北境财狼们吧！”
文德尔当然知道，和这些战争领主们打交道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自然乐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