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密谈
加利奇的城堡中。
沃伊切赫站在窗口，在这个视角中，能够看到加百列骑士团和贵族征召军的两片营地。
而此刻，两片营地都陷入了火海之中。
他的身后，站在是仁德列克，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一些微妙。
“加维沙呢？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沃伊切赫目光向后瞥了一眼，然后继续看着下面的火焰。
仁德列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是问道：“你不是说等等看陛下怎么处理再做打算吗？为什么今晚就这么大的阵仗？”
坐在仿罗马式扶手椅上，仁德列克将一卷旗帜展开，是一面蓝底金鸢尾。
“就一卷破旗把你收买了？”
仁德列克很想说“你不也是被什么什么收买了的话”之类的话。
但他清楚，这样说的话就陷入了无休止的纠缠中，双方都刻意回避本该交谈的话题，而拖着对两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在陛下和匈牙利对阵时的那次冲阵的时候，我发现陛下并不明白如何冲阵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她只知道旗帜要砍下来。
于是我给她指了方向，那些全是最难冲的地方，结果无一例外全都是‘一触即溃’！”
仁德列克这是在强调雅德维加的厉害，不过沃伊切赫回忆了一下，“我记得陛下还在庆功宴上称赞若不是你指明路线，战斗怕是不会那么顺利。”
“沃伊切赫，你跟陛下也打过几场战斗，在陛下来之前你也参加过对立陶宛的战斗，甚至条顿骑士团的领地你也去过。
陛下小孩子不知道冲阵时怎么破阵才最有效，难道你沃伊切赫会不知道冲阵时怎么破阵才最有效？”
沃伊切赫在说什么，仁德列克自然清楚。
无非是指他说的话有假，可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话并没有假。
“你当时在右翼你没看见，每每我想下手之际，总会有意外发生，不过我觉得正常，毕竟战场凶险无时无刻都有着危机。
陛下在阵中没有丝毫停滞，即便是我想要紧紧跟着陛下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何况连续向着防备森严的几个节点进攻人和马的精力都要大幅度下降。
再说我哪知道陛下那么强？
在那样的情况下，陛下都将最难的几个点全打下来，前阵不崩溃还等着什么？
我们在立陶宛的那次夜袭你也看见了，陛下接连两阵都在锋尖上，她还要求你从两翼卷杀敌军，一点也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会死。
现在你已经取得了陛下的信任，职权相当于三地甚至是四地总督，目前波兰四分之一近乎快要三分之一的土地都归你管理，为什么又突然间升起了这种心思？”
沃伊切赫看着火海，心里已经明白仁德列克和他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不对，或许两人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对方是被雅德维加所制造的各种奇迹折服的。
那些事情也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他缓了缓说道：“心思什么的从来不是忽然升起又忽然熄灭的，不同的心思可以是并存的，即便是对立的心思也一样。
这夜袭的是谁目前还不清楚，我只是派人去刺杀陛下，不过我派人刺杀陛下并不代表我对陛下不忠诚。”
仁德列克愣住了。
他发了一个问号，这都刺王杀驾了还谈什么忠诚？
“对于我和波瓦拉两人而言，与陛下之间并没有忠不忠诚这个说法。
先前波瓦拉放过了加利西亚的贵族们，但陛下可没有这个意思，若要论及忠诚他波瓦拉也不怎么样，而看上去陛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让陛下知晓？可这未免有点离谱了吧？
仁德列克没有话说，等着下一句。
“我也知道陛下只有一世，如果成功那一世便就会成为一时，若是失败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反是能够将残余的加利西亚贵族全部清理，于陛下而言这无疑是一件好事，既确保了加利西亚贵族的彻底根除，又看清了波瓦拉是什么样的，恰逢这个时候他还有失踪，推卸到他的身上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么说，‘您’是觉得波瓦拉是自己行动，和陛下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沃伊切赫很确定地说着，“前些日子的哗变应该和今日的夜袭出自同一人之手，陛下怎么可能让波瓦拉执行自己进攻自己军队的方案？”
“可你不是说等等看陛下怎么处理再做打算吗？”仁德列克将话题移动到最初。
“前面的那件事情加上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总要有人承担罪责，与其一切受责，倒不如将一切罪责全都推卸到加利西亚贵族们的身上，如此活着的人没有不开心的。”
因为不开心的人全死了。
仁德列克摇了摇头，总体而言沃伊切赫的思路没有什么问题，唯独比较悬的地方在于波瓦拉到底是不是受雅德维加指使。
“你说，我会不会把这些话全部转告给陛下？”
“陛下就算知道了是我派人刺杀的又能如何？”
仁德列克没有回话，沃伊切赫知道他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两人算是一种利益的共同体。
雅德维加知道刺杀一事后，到底会做何表现呢？
沃伊切赫完全是可以为自己做辩解的，然后将责任全部推卸。
这样下来，反而仁德列克不会有什么好处。
见仁德列克没有说话，沃伊切赫开口问道：“说了这么多，该告诉我加维沙在哪了吧？”
“他在军中，那个汉斯·勒茨是一名学者也在军中，陛下很看好这名学者。”仁德列克回道。
“东帝国的学者吗？”沃伊切赫询问道，“陛下对待东正教的态度如何？”
仁德列克想了想，“陛下认为两者都是主的仆人，有想要结束教会分裂的意图。”
“结束教会分裂？
陛下的想法倒是有些遥远，一时之间倒是办不成，根据立陶宛传过来的战报，目前的情况很是复杂，立陶宛大公似乎无法取得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