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定海
自从获得大圣的力量后，孙逊就没碰见过什么坎，与超人相近的体质，兼具极高的魔抗，这让孙逊一路走得顺风顺水。
但孙逊绝不会无视面前的障碍，再小的坎不细看也会被绊倒，孙逊更多时候都把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挑战地位。
因此在与故障保险的战斗中，孙逊会毫不犹豫地去请救兵。在确认自己短时间内无法破除奥姆的魔法，孙逊就干脆避战，直接从根源着手。
只是苦了卡拉，零魔抗战士面对一个开着无敌盾无限蓝的法师，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上次卖了超人，这次卖了超女，他俩还都被他救过，孙逊在超人家族的名声想必和臭豆腐差不多，又臭又香。
“抱歉了卡拉。”
孙逊在心里默默对卡拉说声对不起，两只手上各自架着一个亚特兰蒂斯的议会长老。
考虑到议会里可能会有奥姆的支持者，为免遭遇误导，保险起见，孙逊又抓来了一个，一男一女，讲的就是一个公平。
亚特兰蒂斯这个国家体制非常奇葩，也可以说是臃肿，岁数已高的大臣离开职位后可以加入到议会当中，作为国王的监督者，以防止国王做出不利于亚特兰蒂斯的决策。
国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能够轻易解散议会，议会又能反过来罢免国王，亚瑟就是被议会赶下去的，他本可以不接受罢免。
所以说是相互制衡，怎么看都是欺负亚瑟是好人，但凡亚瑟是个暴君，这些议会成员屁都不敢放一个。
就像现在这样。
孙逊提着两个老头老太，面容凶恶，对着老太吼道：“告诉我，亚特兰蒂斯的魔法之源在哪！”
旁边的老头脸色煞白，不断向另一名议员使眼色，但女性议员早就吓破了胆，根本看不见他的小动作。
在封闭的亚特兰蒂斯，见过猴子的那都是上过地的人，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也就和亚瑟关系近的去过，亚瑟跟好友聚会肯定不能带去动物园啊，最多就是到慈恩港喝个大酒，所以孙逊在他们眼中就是全身长有毛发的怪物，大概可以类比成神农架野人。
在老太的视角里，一阵白色的妖风吹过，自己就被这个见都没见过的怪物掳掠到手上，现在又被孙逊一顿吼，吓得六神无主，嘴里一个劲地往外蹦字：
“别伤害我，我不知道魔法之源，亚特兰蒂斯没有这种东西！”
“哦？”
孙逊斜了一眼老头：“我怎么听说，亚特兰蒂斯的魔法都来源于王国宝库？”
老太矢口否认道：“不可能，亚特兰蒂斯的魔法存在于王国的两个重要部分，圣塔和学院，王国宝库里只有一些魔法道具和无用的钱币，并被一群主动献身于深渊的亡灵守护。”
孙逊用戏谑的眼神看向另一只手上的老头：“她说的是真的吗？”
老头面如死灰，默默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圣塔和学院在哪。”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孙逊把两个议员放回到王宫之中。
守卫们见失踪的议员去而复返，纷纷上前搀扶。
皇宫守卫队长是个有胆识的，站出来向孙逊问话：“我之前看见你和超级少女一起迎战奥姆，你应该是海王的陆地朋友，为何要做出掳走议员这种过分的举动？”
孙逊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先别急着问，还有更过分的。”
根据孙逊从议员口中得到的信息，亚特兰蒂斯的王都基本可以分为三大区域，一个是教学魔法的学院，一个是国王居住的王宫，剩下的都是生活区。
学院在王都的东北角，建筑风格接近于哥特式，圆顶尖顶的房子特别多，有着一层独立的防护盾，学院属于是保守派里的保守派，在科学大行其道的时代依旧坚持教学魔法。
而圣塔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一座塔，但不同于中式的九层塔和八角塔，圣塔的每一层上都伫立着密密麻麻的碑林，上面是所有死去亚特兰蒂斯人的姓名与生平，包括历代国王与王后都被葬在里面。
没错，圣塔就是亚特兰蒂斯人的“宗祠”和“祖坟”。
所以孙逊才没有为难那个撒谎的议员，谁会乐意看到自己家的祠堂被拆，这也是奥姆毫不掩饰自己力量来源的原因，他不认为有谁愿意顶着得罪所有亚特兰蒂斯人的风险，去破坏圣塔。
“看你往哪跑。”
用几道魔法闪电构建出一个雷电囚笼，奥姆成功将卡拉困住。
尽管卡拉的速度要快上奥姆王许多，但水中同样不是适合氪星人的战场，她还是没能支撑太长时间。
“在两年前，我曾有机会一举击溃整个正义联盟，但我没有那么做，因为那时候的我仍然对陆地抱有期待。”
奥姆用三叉戟指向卡拉：“如今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陆地人就应该被溺死在水里，超级少女，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奥姆和亚瑟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极度渴望权力，最大的权力就是王权，所以为了能顺利夺走王位，他会留湄拉一命，而留着卡拉对他毫无益处，奥姆不会放着她这个威胁坐视不管。
卡拉蜷缩着囚笼正中，身上满是被雷劈中后留下的焦痕，眼中的坚毅从未消散过：“美猴王会阻止你的。”
奥姆颇为不屑：“你是说那个抛下你临阵脱逃的家伙，我听说过他的本事，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如果你期待着他给你报仇，那你恐怕就要失望……”
话说到最后，黄金三叉戟突然一阵颤动，像是遭受到强烈冲击，散发的光芒暗淡许多，连接着三叉戟的奥姆也受到影响，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奥姆看向王都的东北侧，目眦欲裂：“那个混蛋，他把学院给毁了！”
随即奥姆就想到了孙逊的下一个目标，他顾不得眼前的卡拉，以风浪助推，最快速度赶往位于王都中心的圣塔。
圣塔不止是亚特兰蒂斯人的宗祠，上面记录着他们所有的历史，代表着整个亚特兰蒂斯。
孙逊漫步在圣塔之中，这是一座纯石质的建筑，四下空幽静谧，看上去鲜少有人出入。
换做平时，圣塔周围都有着重兵把守，寻常人不得其入，但现在奥姆率领海沟族入侵，驻守的士兵全被调走，孙逊才能轻松进入。
“先祖之魂受今人供奉，也不留遗力地庇佑今人。”
孙逊举起双拳，叹了口气：“可惜啊，这力量如今成了祸害。”
“住手！”
就在孙逊准备动手之际，奥姆终于赶到，他大声喝止：“圣塔是亚特兰蒂斯的信仰支柱，你会毁掉这个国家的！”
孙逊挡住奥姆的三叉戟，发现他身上的魔法盾消失了：“从根源下手效果显著啊，你的无敌盾终于没了。”
学院已毁，三叉戟的力量遭到削弱，奥姆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孙逊的对手，但他又不能放任孙逊毁掉圣塔。
“美猴王，你让我别无选择。”
奥姆口中念出晦涩难懂的咒语：“漆黑的深渊之海，从黑暗中为我汲取力量。”
只有极少人知道，亚特兰蒂斯的魔法并不来源于他们的先祖，而是来源于黑暗深渊，他们从深渊中汲取禁忌知识，终于获得横扫七海的力量，一统整片海洋。
然后他们又恐惧起这份力量来，用尽心思将这些魔法封印起来，之所以没有彻底抹除，是为了在危急关头作为“最后手段”启用。
奥姆揭开深渊的封印，来自深渊的魔力将黄金三叉戟一点点染成漆黑，并通过三叉戟浸入到奥姆体内，其中最为显著的变化就是，奥姆脸上开始长出鱼鳞。
孙逊看到奥姆的变化，心中了然，怪不得海沟族会是野兽的模样，怪不得居住在海沟族附近的第九族身上会有海洋生物的特征。
从来都没有什么海沟族和第九族！
他们都是亚特兰蒂斯人被深渊浸染后变成的，这种变化被现在的亚特兰蒂斯人称为“海变”，第九族全都是海变者。
一到九的种族划分并非是血统歧视，恰恰相反，先祖们为了保护后代子孙的血脉不受污染，才根据海变程度分出了九个等级，由不受深渊蛊惑的皇族所率领，一点点削弱海变的影响。
海沟族之所以被舍弃，就是当时被认为彻底没救了，连最基本的智慧都丧失。
奥姆向深渊祈求力量，深渊也回应了他，他的体型逐渐膨胀，将身上的盔甲撑裂，体表覆盖上一层怪异的鱼鳞，右臂分裂成数十根章鱼的腕足，缠住戟把。
“我终于理解海洋的本质，它就是一个巨大深渊，在那些亚特兰蒂斯都不曾踏足的角落，在生命还未诞生的时间，黑暗早已存在。”
奥姆发出一声怪叫。
显然在深渊的认知中，如果祂存在认知的话，力量就是那些生活在深海中的生物最强的部位。
获得大海（深渊）的祝福，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后，奥姆的力量提升到一个恐怖的地步，被深渊浸染的漆黑三叉戟也能够伤害到孙逊。
戟尖擦着孙逊的脸划过，留下一道血痕，虽然很快就愈合，但孙逊在这场冲突中第一次真正地流血了。
“空手和持械之间果然存在着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孙逊不禁抬头望向那根顶天立地的柱子。
依靠断体术和更敏捷的动作，孙逊尚且能够和海变奥姆周旋，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随着海变的程度加深，奥姆会变得更强。
要逃走吗，这里的一切都不关我的事，只要把爸妈带走，后面交给超级英雄就好……吗？
“开什么玩笑。”
孙逊全身升腾起金色的气息，他毫无保留地释放出体内磅礴的法力，与奥姆散发的深渊魔力对冲。
“海洋领主，你拿着的这把三叉戟，是要给我的武器吗？”
双手抓住漆黑三叉戟，孙逊眼中喷发金焰，灼烧掉上面的深渊魔力，硬生生从奥姆手中夺下三叉戟。
他拿在手中掂量两下：“太轻太轻，这种破烂货色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给我？”
孙逊横举三叉戟，用膝盖撞向它，一把将其折断。
但奥姆召唤出的风暴并没有随之消失，深渊魔力向外逸散，化作狂风暴雨袭向陆地，一股浪潮涌起，起初只是十米，然后是百米，千米！大海向所有的生灵展现出自己最狂暴的一面。
超查部，艾莉克丝双手宣布了又一则坏消息：
“骨局，根据气象专家的测量，超级台风的破坏力再次上涨，已经超出了可观测范围，另外伴随而来的海啸预计将摧毁整个缅因州，并威胁到整个东海岸。
总统处表示，核弹发射器已经准备就绪，但尚不清楚核弹对天气是否有用……”
骨局点燃了一根雪茄，这座城市身处内陆，却也下起了倾盆大雨。
“派人去把总统的核弹发射按钮给拆了。”
人类总是傲慢地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当自然发起怒来，核弹可帮不上忙。
……
海面上波涛汹涌，浪潮滚滚，一个人影立于潮头。
“站在这里，我都能看见岸上的人们正在紧急撤离，但大巴的速度比不过海啸，他们会和自己的家园一起被淹没。”
孙逊伸手按在金箍棒上面。
“有人说神兵有灵，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的主人，我连自己父亲是不是孙悟空都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我想要阻止这场灾难，我想要帮忙，不是为了做英雄，只是因为我想做正确的事，就算你不认同我也无所谓，我也依旧会做这件事。”
说罢孙逊坐下，一缕缕白雾从他四周飘出，那是筋斗云，他最初掌握的术法，也是他用的次数最多的。
孙逊在筋斗云上下了很多心思，开发出许多用途，如今，他再度将这些“旁门左道”搬了上来。
恍惚间，忙于收拾物事撤离的人们看到一座云海从天而降，盖住了那与天空相连的海啸。
“咳！”
两片海洋相撞的瞬间，孙逊就口吐鲜血，他感觉整片大海的重量压到身体上，就算是金刚不坏之躯也无法承受。
但孙逊只是擦了擦嘴，继续维持着云海，一点点将浪潮往下压，现在他的对手不是奥姆，不是个体，而是大海本身的黑暗面。
而在深渊之海中，那根擎天撼地的柱子不翼而飞。
福至心灵般，孙逊举起手，接住了一根碗口粗细的铁棒。
也不言语，孙逊顺势一棒劈下，铁棒的另一头迎风变粗变长，大到足够连同云海与海啸一起打碎，生出的风势吹散天空的乌霾。
深渊之海也随之褪色，天空与大海一同复归美丽的蔚蓝。
一棒息风雨，七海无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