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七夜的梦想
羽衣挠挠头，小声地道：“前辈高人过奖了，小子是没有本事的。”
千年吸血鬼愕然，随即醒悟，哂然道：“傻子。”
“嗯，前辈高人，你的力气不小啊，一拳能把小子打出百米远，你肯定是有本事的。”羽衣认真地道。
闻言，七夜咯咯一笑，千年吸血鬼老脸一红，错，应该是老脸皮抽了抽，懊恼地道：“小子，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小子当然是景仰前辈高人您啊，自小子出生以来，能击退小子几米远的，屈指可数，您老一拳就把小子送出百米之远，你是第一人。可惜，这里黑漆漆地，不然小子真想一展你的风采容颜。”羽衣巴结地道，也许这样的话是第一次说，有些词不达意，但大体是前辈您功力高深，小子佩服你之类的。
黑暗中千年老鬼睁大双眼，怒目而视，双拳紧握，暗道这小子真是来侮辱我千年老鬼来的。千年吸血鬼大怒一声，道：“小子，瞧不起老鬼，就划下道来，老鬼来称量称量你的斤两。”
羽衣呆住了，本想奉承这前辈高人，想求他帮忙找到云瑶，谁知弄巧成拙，反而惹得对方大怒光火，他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缘由，不由慌了，忙道：“前辈误会了，小的是真心敬仰前辈。”
千年吸血鬼越听越怒，沉声道：“阁下叫羽衣，是吧？”
羽衣点头道：“正是小子！”
千年吸血鬼凝神道：“老鬼原名叫什么，时间久远，已经忘了，但老鬼被关在这里之前专吸人世间活物的精血，如今也活了几千年了，你就叫我千年吸血鬼吧。”
“千年吸血鬼前辈。”羽衣站起躬身行礼道。
“很好，既然你我自我介绍完毕，那就动手吧。”千年吸血鬼说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一道浊气，那浊气瞬间朝着羽衣罩去。
羽衣还是想不出千年吸血鬼为何要朝自己动手，呼吸间，一股腥腐气味冲入鼻孔，直冲胸腹。羽衣感觉一颗心脏被腥腐之气恶心地欲穿胸膛而出。他强闭双唇，忍着呕吐的冲动，鼻孔深呼出一口气，只是呼气完毕之后吸气时，那股腥腐之气随着吸气窜入肺腑，只感觉从鼻孔顺咽喉到肺腑，有上千只蚂蚁在噬咬，又痒又麻又疼，还无处可挠。羽衣实在忍受不了，不由大叫出口，一股鲜血喷出。
七夜本想羽衣既然能追到这里来，定是有些本事的，没想到竟然连吸血鬼一招都接不住，眼看着羽衣口中的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向千年吸血鬼，她叱咤一声，喝道：“老鬼，你已经千年没吸人血了，可不要今天吸血破戒。”
千年吸血鬼猛然醒悟，他原本就是因为吸食人血，被西方教主抓来这华夏之地，然后就被姜尚那个老匹夫关在这里永不出关。他右手轻摇，止住向他嘴中喷来的羽衣的鲜血。羽衣顿觉周身腥腐之味消失得干干净净，眼前一亮，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黄衫女子竖着食指，食指尖上点着蓝蓝的火光。女子竖着一条小辫子，胸前挂着一对铃铛，铃铛虽然摇晃着，却没有任何声音。
羽衣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女子，女子瞪了他一眼，娇骂道：“你看够了吗？”
羽衣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谁……啊？”
七夜冷哼了一声，道：“傻子，你记住本姑娘的大名，本姑娘将来就是妖界之后七夜是也。”
羽衣赶紧跪下道：“小子见过妖界之王。”
七夜咯咯一笑，道：“傻子倒也识趣，起来吧！”
羽衣赶紧起身，眼光看去，只见七夜的一双眼似乎蓝光随秋波荡漾，极是美丽。七夜见他呆呆地盯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撇了撇嘴，道：“嗨！傻子，你没见过漂亮女人吗？一副色相！”
羽衣尴尬地低下了头，千年吸血鬼对羽衣冷哼一声，转朝七夜道：“不过，小魔女，你还真是美！老鬼不爱美人爱鲜血而已，不然也要被你迷死。”
“嘿嘿，我最喜欢老鬼这话，本姑娘可是妖界之后。”七夜得意洋洋地道。
“哼，妖界之后你还嫩了点，听说华夏之地有个妖后，名叫妲己。”千年吸血鬼泼冷水道。
“老鬼，你知道妲己？”七夜顿时来了兴趣，道：“我将来一定要胜过她！”
“非也，我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不过这妖后啊，不仅仅是容颜倾国倾国，还得掌管众妖的生死大权，听闻那妲己媚倒纣王，天下群妖皆听其号令。”千年吸血鬼道。
“我知道，妲己祸国殃民，致使民不聊生，害得商朝灭亡。”羽衣莫名其妙地插了嘴。
“哼！”七夜不满地瞪了羽衣一眼，道：“商朝灭亡怎能怪罪在一个妖怪身上，要怪就怪商纣王不思民生，枉为君王。我将来要做个兴国安邦的妖后，使人间天下太平安康。”
“天下安康了，还需要你们妖怪干嘛？”千年吸血鬼继续泼冷水道。
“老鬼你……难道非要乱世才出妖怪吗？”七夜气道。
千年吸血鬼盯着七夜道：“你是魔女，怎么老想做妖后？乱世必出妖孽，这话你没听过？”
“魔也是妖，都说了妖魔鬼怪，没有妖哪有魔，只有成了妖后，我才能像圣主一样成为女蜗娘娘那样的妖物。”七夜憧憬地道。
羽衣又一次呆呆地盯着七夜，这一次，是因为那句“成为女蜗娘娘那样的妖物”。在他印象中，盘古开天辟地，女娲娘娘补天造人，才有了人间，“成为女蜗娘娘那样的妖物”，那是多么大的梦想。
“做梦！”千年吸血鬼冷冷道：“古往今来，女娲娘娘是人类以来最高的神，当然了，伏羲除外。”
七夜闻言，眼睛红了，泪眼盈眶，呜呜哭了起来。
“我相信你！”羽衣出言道。
“你以为你是谁？谁要你相信！”七夜一把推开羽衣，跌坐在地上。
羽衣看着七夜伤心地坐在地上，轻声地道：“我原本以为我只是一个力大无穷的凡人，谁知为了云瑶，我下了盘龙洞，没想到会遇到天帝和青龙，天帝赐我水龙珠，我还莫名其妙地将青龙一撕两半，这段经历对如今的我来说，仍然像在做梦一般。”
七夜抬起头来，望着羽衣，满眼的不可思议，轻轻地问道：“真的吗？你以凡人之身杀了龙神青龙？”
羽衣点了点头，七夜笑了，站起身来，拍了拍羽衣的肩膀，纯然忘记这个是一个杀了龙神的人，道：“只要你相信，我就继续我的梦想。”
羽衣点头道：“我会一直相信。”
七夜甜甜地笑了，这一刻，虽然她的双眸明亮妩媚，可羽衣的心里再也没有涟漪，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那个人面蛇身的人类始祖。
千年吸血鬼盯着这对不可思议的男女，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道：“梦想还太远，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呆着吧。”
七夜“哼”了一声，朝羽衣道：“据说身具水龙珠者，是为屠龙使，这个位置在天庭一直是个空位，由天帝自己兼职，他将水龙珠赐给了你，那你就是屠龙使了吧？”
羽衣颔首，七夜抬起他的手臂，绕着他仔细地打量着，摇了摇头，道：“你这屠龙使也太名不副实了，不仅法力全无，还满身泥巴。”
“那不是泥巴，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厚德载物泥。”千年吸血鬼纠正地道。
“厚德载物泥？地以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七夜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
“是的，只要大地仍在，生息绵绵不绝，所以说屠龙使者，身具不灭之身。”千年吸血鬼叹道，“难怪这小子这么耐揍！”
“不是的，天帝说的是，我身怀水龙珠，所以拥有不死之身。”羽衣忙张开手解释道。
千年吸血鬼哂笑，瞧了瞧七夜，七夜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想什么。
“傻子，我知道你的云瑶在哪，我们做笔交易好不？”七夜突然说道。
闻言，千年吸血鬼心中一紧，叱道：“小丫头，别胡说！”
七夜不予理睬，继续对羽衣道：“我告诉你去找你的云瑶，你呢想办法把我跟吸血鬼前辈送出这个鬼地方。”
千年吸血鬼本以为她要联合羽衣一起对付自己，羽衣虽然没多大伤害，但是羽衣耐打，千年吸血鬼觉得自己架不住他耍无奈，一闻七夜此言，连连点头，出言道：“你要是有办法送我俩出这常量止境，我们立马送你去见你的那个心爱的女鬼……女子，口误！”千年吸血鬼怕羽衣对“女鬼”二字反感，急忙改为“女子”，并且解释为“口误”，看来他在这常量止境呆怕了。
羽衣呆呆望着俩人，虽然无光，他对这个地方丈二摸不着头脑，如何知道出去。心里百转愁肠，答不答应啊？可是云瑶在哪儿？一想起云瑶，羽衣立时有了方向，冉冉站直，挺着胸，心想既然他们知道自己是屠龙使。屠龙使，他记得自己只利用过这身份一次，也许这一次也需要用用这身份。屠龙使，天帝兼职，巡牧四方，掌管四方游龙，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浑身威风凛凛，于是背起手来，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
羽衣拿出腔调，道：“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快快告诉本使，苏云瑶身在何方？”
七夜跟千年吸血鬼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小子怎么顿时变了个人似的。七夜拍着羽衣的肩膀道：“喂，傻子，你想到办法了？”显然，她纯然没觉得面前这屠龙使有什么了不起，虽然刚才愣了一下。
“小子，什么好办法，快快说来！”千年吸血鬼跟着道。
羽衣不觉颓然，自己已经拿出最强硬的样子，怎么面前这两个根本镇不住。他举起右手擦了擦额头，似乎有汗水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