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魔界路上
听到圣灵珠重现天日，龙女婆婆第一时间想到了伏羲，可是在她的所知当中，伏羲早已故去。她叹气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蝉鸣黄叶汉宫秋。行人莫问当年事，生死如斯水东流。”
玲珑少女听她念罢，低头沉思。思量了一会，她抬起头来，她目光无意间掠过七夜，落在羽衣身上，问羽衣道：“阁下在哪里见过黑龙？”
羽衣正待回话，七夜已开口道：“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
玲珑淡淡地朝七夜一笑，道：“我问的又不是你，你凭什么替他作主？”
“我……我跟他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就是不告诉你。”七夜朝玲珑瞪着鼻子道。
“七夜……”羽衣不知道怎样去调节两个美女的关系，只好恳求于关系好的七夜。七夜在他头皮上“咚”的一声弹了一下，警告道：“不许跟她说话。”
“为什么？”羽衣满是委屈。
“如果你想我带你去见云瑶，就不许跟她说话。”七夜气鼓鼓地道。
龙女婆婆忙替羽衣解围道：“好啦，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就别凶他了。”
羽衣更是无语，为什么龙女婆婆每次都把自己当初未长大的孩子？七夜破涕一笑，掩嘴道：“没长大的孩子，哈哈，对对，我都五百岁了，他才几岁。”
“额……”羽衣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七夜这么说也没问题。他只好朝玲珑露齿一笑，玲珑也是朝他一笑，那笑容如烟花绽放，昙花一现，看得羽衣心咚咚直跳个不停。
“真是个没定力的家伙。”七夜怒骂道，掐了羽衣一手，然后对羽衣道：“你的事也办完了，我们赶紧去看云瑶怎么样了。”
羽衣点点头，对龙女婆婆道：“龙女婆婆，我们先走了。”
“去吧，记得保管好你的无畏，只有无畏才能造就英雄。”龙女婆婆语重心长地道。
羽衣颔首，随着七夜出了门，玲珑少女也跟着走了出来。七夜见状，问道：“你不是找龙女婆婆问责的吗？”
玲珑少女道：“她已自责了，我又何必再找她麻烦。”
“那你跟着我们干嘛？”七夜嘟着嘴道。
玲珑少女白衣随风飘展，从容地道：“我跟的是你身边的泥人。”
羽衣正想询问她为何要跟着自己，突然想起七夜不让他跟玲珑说话，于是立即捂住嘴。
“哼，他是个傻子，你跟他干嘛？”七夜气道。
白衣少女玲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七夜不好气地看着她，拽去羽衣往左一跃，一眨眼直跃千米。再一回头，白衣少女白衣飘飘，如月下仙子凌空飞渡，轻轻地跟在后面。七夜提着羽衣，又是一跃，这一下让羽衣只觉腾云驾雾。后面玲珑少女依旧衣襟飘飘，如影随形。
七夜生闷气地一落而下，下面正好是一座青石桥，横跨在一条浊浊流水的河面上，那条河正是羽衣断流过的忘川河。忘川河里幽魂缕缕，均是挣扎着想上岸，最终都是浪费力气沉入水中被河流带走。
青石桥上，七夜见甩不开玲珑少女，于是放开羽衣，叉腰道：“你干嘛死皮耐脸地跟着我们？”
玲珑淡淡地道：“我没有跟你，我是跟着他。”一边说，一边芊芊玉指指着羽衣。
七夜气不打一处来，道：“跟着他不就是跟着我，有什么区别？”
玲珑摇了摇头，道：“你是你，他是他，你可以一直往前走，他可以回头走。他回头，我就跟着他。”
七夜有些无语，朝羽衣瞪了一眼，道：“都是你惹的祸。”
羽衣也是莫名其妙，只好承受她的怒火，诚恳地点头道：“都是我不好。”
“哼！”七夜转首对玲珑道：“你再跟着我，我对你不客气！”
玲珑少女淡淡一笑，没有理会。七夜举起拳头就要打，羽衣忙抱住她拳头，道：“七夜，好好的干嘛打人？”
“你想帮她，是不是？”七夜更气了，发怒道。
“没有，我只是不想你毫无理由的打人。”羽衣连忙解释道。
“我不讲理？”七夜气得跺脚，想一巴掌扇他两个耳光，可是一想到他送自己阴阳旗，举起的手掌愣是慢慢的放下。她甩开羽衣的双手，哭了起来。
白衣少女静立一旁，静静地看着。羽衣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问七夜道：“你怎么哭了？”
七夜泣道：“你欺负我。”
羽衣又是莫名其妙，问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七夜指着玲珑道：“你不帮我赶她走，还拦我。”
“这……”羽衣真的脑袋转不过弯了，只好祈求地看着玲珑。
玲珑淡淡一笑，对羽衣道：“你告诉我圣灵珠在哪，我就自动离开。”
羽衣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不知道。
玲珑笑了，道：“那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
七夜止住了泣声，轻轻问羽衣道：“你知道圣灵珠在哪？”
羽衣犹豫了，他不想骗七夜，可是又不能告诉他。见他左右为难的样子，七夜明白了。于是朝玲珑少女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知道圣灵珠的下落？”
玲珑少女道：“凭感觉。”
这回答让七夜直接无语，她道：“羽衣要是不知道呢？”
玲珑少女淡淡地道：“茫茫人海中，要找到圣灵珠比大海捞针还难，我只有凭着感觉一步一步地找，他就是我感觉到的线索。”
七夜也不再执着于玲珑寻找圣灵珠的问题，对她道：“过了桥，就是通往魔界的路，你是女娲后人，就不要去我魔界捣乱了。”
玲珑少女道：“只要他去，我就去，他不去，我也不会去。”
七夜跺了一下脚，拉着羽衣转身，没有理会玲珑少女。羽衣随着七夜前路漫漫而行，走着走着，烟雾弥漫了开来，遮住了他的眼，他甚至看不清七夜的脸。七夜轻轻抓着他胳膊，道：“跟紧我。”羽衣紧紧点头，紧跟在七夜后面，有几次还踩了七夜的脚踵。
烟雾很浓，羽衣感觉身上的泥衣都软化了。“咕”的一声，肚皮响了起来，他才想起很久很久没有进食了。七夜也感觉到了羽衣饿了，道：“我倒忘了，你还是个人，等到了莫问宫，我好好招待你。”羽衣点头道：“谢谢你。”
“你不吃饱怎么帮我实现梦想？”七夜温和地道。
羽衣这才想起七夜的梦想，不由得有些头大。云瑶还没找到，生死簿已经丢了，鬼王那里已答应他帮他扫平地狱，替天喜星殷寿上天庭归还神印，帮助七夜做成一个女娲娘娘一样的伟大妖物，一个比一个难，这真是空口白话，许诺随便来。人可以不讲信用吗？羽衣如是想道，随即又摇了摇头，暗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为了信诺，可以拼搏，即使是完不成，但不可以不守。”羽衣一边想，脚步便停顿了下来。七夜一拉，感觉异样，温柔地道：“是不是饿得没力气了？”
羽衣回过神来，道：“还能走。”
七夜没有作声，但是脚步放慢了下来，轻轻拉着羽衣在雾中轻步慢行。弥漫的大雾之中，顿时沉静下来。“咕咕”，羽衣的肚皮又响了起来。七夜停了下来，转身对着羽衣身后道：“那个玲珑姑娘，你有没有吃的？”
“没有！”玲珑少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羽衣才知道玲珑一直在后面跟着。
七夜沉默了，她虽然会法术，可她不想给羽衣吃那些变出来的本质上并不是食物的东西，于是她求教于玲珑道：“你有什么办法让一个人感觉不到饿？”
玲珑少女沉吟了一会，道：“打昏他！”
玲珑少女的话刚说完，七夜已一掌击在羽衣肩颈处。羽衣立即昏倒在七夜身上，七夜将他打横抱起，冲着大雾疾跑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羽衣醒了过来，突然闻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他霍地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金丝楠木床上，身上的丝绸缎被散发着少女的清香，床幔上挂着两个金色的风铃，随他一动，金色的风铃“叮当”响了起来。
“你醒了。”玲珑的声音轻轻地传进羽衣的耳朵，羽衣循声望去，只见床前隔着一座楠木帛画屏风。透过薄薄的帛画，看见屏风外一个美丽的白衣女子静静地坐在一张红木桌前。
羽衣赶紧走下床，回头一看，床上原本自己睡的地方居然没有变黑变脏，看来自己身上的厚德载物泥衣并不脏污。
羽衣走出屏风，只见屏风外的卧室里，布满了雕刻的人偶，有站有坐有躺，有哭有笑有怒，大的分摆在地面上，小的排列在桌子上。他看见玲珑正安静地坐在一张化妆桌前，正想开口询问玲珑这是哪里，突然醒悟七夜不允许他跟玲珑说话，于是只好又转身回到屏风后，坐在床沿上。
玲珑见他出来又退了回去，似是懂他的心事，便道：“这是七夜姑娘的闺房。”
羽衣吓得跳了起来，这女人的闺房他如何待得。此时，七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羽衣，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