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倾向（上）
“就脑状物给你提供的讯息来看，就算神造物星球发生了某些匪夷所思的事，并没证据显示是绿能所为，他想表达什么呢？”曦长老看着我说。
当初是想利用法理理事司把歙濬垧的话落实一下，现在该怎么回答呢？鲁斯达...
从绿能伤了我这点做突破口吧。
“回禀曦老，我也只是传达。不过，他被绿能所伤，又想让我解封他，不会无缘无故提供这个线索的。”
“可神造物星球发生的事明显不是绿能所为。”我爸说。
歙信律显然与绿能有直接关系，提出他看看他们的反应，最好能把他灭绝克族的意图透露出来。鲁斯达建议道。
“不是有被绿能变异的神存在吗？譬如歙信律。”我混淆视听道。
“歙信律虽然有些特立独行、不受管制，但并不具备做完这种事还不留痕迹的能力...而且，他的踪迹都在法理理事司的可允许范围内。关于脑状物…你能再与它接触一次么？”曦长老道。
这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只留意我。鲁斯达说。
嗯，他们对你的威胁关注度大于对绿能的。我如何作答？
拒绝。不能让他们察觉鋕门里的秘密，如果他们发现我没了，你不是被动的问题而是叛族的问题了。
“他明确表示过除非我解除封印带他进216，否则不会再打开。我也无能为力。”
“脑状物对神界…是个极大的困扰，它的存在对神族是个无法掌控的威胁，如果他只是想离开......”曦长老看看我爸，没往下说。
他这是明摆着让你带我进216。鲁斯达直截了当的说。
这不正得你意么。
这就叫：天时地利人和，你最终还得进216。
而我爸低头默不作声，以公职身份他是无法阻止曦长老提出合理建议的；可，作为父亲，他是不愿我进216的…现在想想他当初极力反对我接触有关216的事，是为我好…
“…其实，我们已经掌握了进、出216的基础技术，只是里面太过虚无，不符合神界运作规律，无法确保所有进入的神全身而退，顾及神界安稳，长久以来隐瞒了真相，只要你愿意…我们是有基础能力让你出来的。”曦长老见我爸不知声，继续道。
“我就进过216，为了保密，在神界属于‘失踪’状态，但实际在为探究216做贡献。”那个陌生神突然开口道。
“我不明白咱们为什么认为脑状物是个威胁，就因为他不属于我们世界？216和绿能也不被神族掌控，怎么不认为是威胁呢？”我问。
“神界，有些实物在神类诞生之先的恒远就以无形的状态存在了，即便我们的祖先有记载，但依旧无法逾越，譬如216、绿能和黑衣神.....不过他们并不影响神族的繁衍发展，否则如今的我们就不复存在了；而脑状物则不同，它是祖先们未发现的新实物还无法认知，”曦长老停顿了会儿说：“不被神族认知的新智慧生命体，无论他对我们是否有敌意，才是巨大的存在威胁！”
鲁斯达，不如跟他们解释清楚，别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千万别！曦长老说的都很清楚了，无论我是否对你们有敌意，只要不可知不可控就是威胁；就算他们暂时还不知道你有我的继承，单就与我有交流这一点，对你就会警惕+戒备。他们的目的其实很明确了：你带着我进216，能一起消失最好，这样就解除他们的隐患了。所以，现在你解释的越清晰，对你反而越不利，还是保持神秘吧。
他们也想让我消失？！
当然，你的特异性显然不是绿能变异的那种，就算他们没真凭实据，联想一下与我能沟通上，也窥探一二了。黑世界的物质，很多时候仅凭自己的一厢情愿就认为那是事实，神族也不例外！
鲁斯达这句让我很受伤，的确如此，而且神族还有个致命弱点：本族和家族的荣誉不容亵渎以及资源配置上的优越感......
改变一下思路：如何让法理理事司认为绿能不是他们认知的那样呢？
以曦长老的意思，绿能存在于神族之先，又没干涉神族的繁衍和发展，已然形成了温水煮青蛙效应，如今很难让青蛙在锤死时清醒了，顺其自然吧，反正我是要回白世界的，神族是否被灭绝跟我无关。
你个没感情的家伙，我可要在黑世界生存的。
估计绿能暴露真实面目时，你也就不在了。鲁斯达安慰道。
“秋棠…你…还有问题么？”曦长老见我沉默了下来，询问道。
“曦老，我在想地球上的一个谚语：温水煮青蛙。意思是说青蛙会在滚烫的水里一跃而起进行自救，但放到慢慢煮开的温水里就会被烫死。绿能会不会…”
“神界不存在这种事。”陌生神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为什么不会？”
“你混淆了物质本身的组织结构和存在形式。绿能…”陌生神正要解释，
“好了，我们今天的目的不是谈论绿能，秋棠。”这时我爸打断了陌生神的话说：“法理理事司的存在时间比这里的我们存在的时间都长远的多，对绿能的解析和认知是神族在漫长的繁衍和发展中认可的，你就别浪费时间在绿能上了。”
“所以就任凭歙信律对绿能进行肆意妄为的利用？他连自己都变异了！如果他掌握的绿能技术有一天想灭掉谁就灭掉谁…绿能还对神界有利么？”
“秋棠，你知道神界运行法则，凡事都依据契约来进行。无论哪个个体或组织，一旦越界，是无法在神界立足的。关于歙信律…法理理事司自有定夺。”曦长老回答道。
“换言之，歙信律的所有行为都是法理理事司认可的了？”我直截了当道。
“秋棠，注意言辞。”我爸提醒道。
“不是。歙信律的思维与普通神不同，也是他无法进入长老会的主要原因；不过正因为他的思路独特并敢于反对某些繁杂冗长的规则来完成其目标，才有了我们目前对绿能的新认识，而这些成就并不是他祖先歙濬垧给的。所以法理理事司欣赏他的才华，没有过多干涉他及其组织的发展。当然，近段时期他自我膨胀的厉害…我们也是知道的，不过以他现有实力想重塑神界规则或想灭谁就灭谁…是不会发生的。
自从脑状物进入神界后，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应对它对神界的威胁，你想：既然绿能会袭击它，说明它已经危及到绿能的生存空间了，简言之，也就危及到神族的生存空间，这才是我们迫切要解决的重中之重。”曦长老说出了重点。
“歙信律发明的仿绿载体里的‘灵’，如何来的？这也是‘合法’的？”我质疑道。
“参与绿能研究的成员很多，只要涉及绿能的，都会签署一份针对自己接触项目的自愿契约，里面有很多对本尊机体组织的捐献协议，其中包括了对‘灵’的使用范畴。当然，我不能保证歙信律的研究都合法，但绝大多数研究是合法的。”曦老说。
“那他的变异直接导致其神兽死亡…法理理事司也知道？”
“他的神兽也签了协议，不过法理理事司已经下达放弃这种研究的署令了。”这时，陌生神又接过了话语权。
“问题是他把自己变异了，说明这个研究已经成功，以他独断专行的个性，会遵守法
理理事司的法令么？”
“秋棠，歙信律不是你考虑的事，有相关成员跟进。”我爸说。
原本想问神界有多少被绿能变的异神，不过以我爸的态度分析，他们应该不会告诉我，就别自讨没趣了。
“仿绿能与真绿能的区别是什么，您能说么？”我看向陌生神。
“你还未达到知晓这个的权限。”他回应道。
“您是…”我看曦长老和我爸没介绍他的意思，就主动问道。
“我是大颜琥族未防部成员偍逻汴（tiluobian），如果你愿意带着脑状物进216，我可以和你一起，尽我所能保你出来。”
这是连跟班儿了的都找好了！
你可以先拖着，不急答复，反正这次来他们也不是强迫你进216的。鲁斯达提醒道。
有道理。
“歙信律掌握了一种能控制‘灵’的麻痹气体，法理理事司知道么？”我没搭理偍逻汴的话，岔开了话题。
“情报可靠么？”我爸问。
“当然，只是我不便说。”
“这个情报很重要，我们会落实。”曦长老并没惊讶，然后不经意的说：“你的秘密，熏浅知道多少？”
“他不该知道的都不知道。”我表面平静的回答但不安起来，曦老不会随便提问题的，他为什么突然提到浅呢？难道他们掌握浅的变异了？以歙信律与浅的交情，应该不会在没得到答复前汇报法理理事司的...悟淳，难道是他？
“秋棠，自从你牵扯了脑状物就不能独善其身了。偍逻汴的话…希望你深切考虑。”曦长老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