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歙信律（上）
悟淳的一席话把我原来的既定目标全打乱了，固然并不完全信任他，但直觉告诉我他没说谎，对我也算真诚。
鲁斯达，经历了这么多，所有证据的矛头似乎全都指向你。要知道，神界的多数认知就是正确的。
黑系空间的宇宙变化是由无到有，由微观到宏观，由宏观到再发现的转变过程，没个几亿年是无法完成的。虽然以能量结构为基础的神族，个体寿命较长，从诞生到如今也算久远，但放到整体的黑系宇宙空间里，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在你们的世界，寿命长短决定了对空间物质的认知范围；
以你们的视角：发现了比神族还久远的绿能没对神族造成什么危害反而进化了部分族群，就证明它是无害的。但它不以神的意志考虑还变异了部分，仅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的潜在威胁了；
而以我的视角：绿能是种带智慧的吞噬能量，具有冷酷、残暴、无视一切的本性，这是他充满黑世界的立足之本，只是还未在神族中显露。
你对能量分析的准确性我无法辩驳，绿能属于黑系世界，他伤了你也正常，因为你是他认知外的，不属于黑世界，可能他怕你取代他在黑世界的存在吧；我现在也不认为绿能会对神族有害。
对未知的不可控和恐惧，是黑系空间所有生命的基础属性，我无话可说。但，首先，我的世界确实不在216，法理理事司防范的是216里出来的能量；其次，我的世界是生而存在，与你们的存在形式有本质不同，来这里对我毫无意义也没有存在价值；再者我没情感困扰，分析事物都是客观事实，不存在绿能伤过我就对它有偏见，那是你们带情感类能量的思维方式。还是那句话，只有出来才能看懂绿能。
本属不同物质，思维无法统一。我想见见歙信律。
我认为不妥，你现在是未防部成员，法理理事司对他的行为一直采取隐秘监控的状态，你未经许可单独接触会给法理理事司以不可控的讯号或许还会打乱他们对歙信律的策略，还是让熏浅接触更合适。
歙信律不会不知道法理理事司对他的态度，浅对自身还不能完全认知，冒然让他去接触歙信律我怕会误入歧途；而且我认为是时候把歙濬垧的事跟他谈谈了，顺道了解下他对绿能的认知和对我的看法，有些事得从不喜欢你的人那里入手，才能发现更多自己不清晰的东西。
你对熏浅的责任有些过了头。他已经被绿能变异，就得承受变异后的任何不确定因素；歙信律盯上了他，顺势而为才是明智之举，况且他俩有过….呢什么一段儿，更是得天独厚的条件。你能总派个带灵分身在他身边守着么？
靳堂兄过去能帮到浅，这时候给他接触歙信律的事对他们都不利，未防部成员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而且由达明已经给我了监控歙信律的权限，你说的虽然在理，并不影响我去接触他。
我看啊，悟淳的拜访起到预期效果了。
人类有句古话：虚己受人，不以人言为忤。我不会被任何神或事来动摇自己的认知范畴，我只做与时俱进、符合历史发展进程规律的事。
这是句模棱两可的场面话。以神族的历史看，如果同时几股力量都符合你说的认知范畴且与时俱进，你要如何选择？
我会遵从自己的感觉来定。
这不主观吗？黑世界原本对未知的事情就不可控，如果你把“坏”当成“好”，把选择搞错了方向呢？
黑世界就是个未知世界，如果真选错了，也是宿命，就如同我的诞生一样，这些不都是原身起的因么，还不是我来承担她的果。
你…老陷在情感里出不来！
这里是黑系世界，你只是个过客，按我说的来吧。
那你以什么理由找歙信律还能让法理理事司没意见？
在216时，歙濬垧给了我他们之间的联络方式，歙信律知道这种方式就不会与法理理事司汇报，我接触他不留魔法序列也不会被法理理事司发现。
没有不透风的墙，在神界也适用。一旦你用歙濬垧的联络方式，就意味着告诉歙信律你去过216，这不是主动让他抓小辫子么。
我去过216这件事，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不算秘密了。只要我不做违抗法理理事司决策的事，他们应该对我宽松的，毕竟我是能“打开”你的神，他们还指望我与你再次沟通并带你去216不是么；所以不存在歙信律是否能抓住我小辫子的问题。
好吧，毕竟我只是个过客，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
不久，我已在博剌塔的家中，此时是上午17点多，浅不在，应该在应对混族建族日的事。我想先把接触歙信律的事处理完，于是用歙濬垧给的通讯波段儿与他取得了联系。
“…”歙信律明显很惊讶，接到通讯后没敢说话。
“我是锐秋棠，想单独跟你聊。”我先开口道。
“你…怎么会有这个联系方式？！”
“想知道就见面。”
“你在哪儿？”
“博剌塔。”
“我也在。”
“把坐标发过来。”
不多会儿我收到一个坐标。
不用侦查一下么？鲁斯达提醒说。
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儿，又是突然联系，他没那么快布置坐标地。
别忘了你原身之前发现的麻痹气体，虽然他没得到全部数据，也不是没突破的，不能大意。
嗯，你提醒的对。这个坐标点对我还是陌生，隐身为妙。
眨眼，我隐身来到歙信律提供的坐标地，是栋普通的居所，外观看不出异样，又做了细致扫描，未发现异常。可他是公认的极具才华的发明家，谨慎起见，我没冒然现身。
鲁斯达，
我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能量…不过，哪里有些不对的怪。
怪？
嗯，说不上来，这里跟我之前见过的其他住宅…感觉不太一样。
可魔法块儿和战衣没预警信息…
不是危险的那种，是……我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
只要没危险，就别耽搁时间了，一个发明家的居所必然有别于其他居所，更何况这里不是他经常居住的地方。
于是我现身来到他家庭院，与护院花做了通报，它得知我姓名后直接放行…歙信律正在院子里打理他的“植物”，看到我后，表面虽然平静，可眼神里还是有种稍纵即逝的惊讶。
“请进。”他缓缓抬手指向正对面的屋子说。
我点点头，没说话，与他同时进了屋…
没异常。鲁斯达说。
“你怎么会有…上祖的通讯波段。”他进屋后直接问。
“你不该问这个问题。”
这屋子虽没异常到是很特别，空荡荡的，“家具”都是物质材料做成的并非藤条植物，但声音却不空荡。
“你…还真见到上祖了！”
我看着歙信律没急于回答而是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为什么想统治神界？这对神类没实际意义更没质的飞跃，还要面对众神族的讨伐；按从克族图书馆听来的，绿能是有意让他发现某些属性的，就算他有能力把龟灰达族彻底变成绿族…也没能力消灭克族来重新分配资源…他如此精明会不考虑绿能的深不可测么？冒着遗臭神界百万年、本族被解散重组的危险做这些为了什么呢？就算成功，荣耀达到神界巅峰……可这些并不是神族的终极目标，于己于公都没好处…
虽然我不了解歙濬垧的灵，可从跟他的谈话来看，他并没要统治神界的趋向，歙信律不像是受他的影响….怎么看这二位都是俩个路子…
你先集中精力应对歙信律的谈话吧。鲁斯达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