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脸
（2022.1.12）
天边微微发暗，飘来无边黑夜。艳日褪下光鲜外衣，彩霞瞬间化为虚无。我该用什么去寻回那个落日晚霞和朦胧甜美的你？
“昨夜，一名网红被发现死在自己举办的见面会化妆间，死状极惨。脸皮被割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画了五官的纸，据法医报告中，死者嘴里被喷过香水。有人怀疑，与12年前一桩一案是同一人所为，目前还未并案处理。”叶玄在会议室讲要求他们部门处理的11月12日发生的案件。
“没错～，那个也是嘴喷香水，不过尸体还烧了，这个是割掉脸皮而已。那个案子啊，当年在我们刑警队，呵都成神了。”沈梦泽慢悠悠的翘二郎腿说。
“叶哥啊，我这个鬼样子，会帮倒忙吧？今天我就放个假吧。”时钧难为的指了指刚出院的身体。
“准备视频…算了，你们也确实该休休假了，老沈出来，准备走吧。”
“我？啊！”沈不情愿的穿上一件羽绒服。
“你才是最该休息的，这事儿完了，19号下午我陪你，请你吃烧烤”薇濛说
“谢谢。”
“她叫伍玥陈，本市排名第五的网红，三年前开播。”叶玄一如既往理性的语气说道。
“那～时钧不得认识？这小子不能是知道点什么才退出的吧？”
“说不准，可三年前薇薇安不是他女神吗？”
“哦～，对，你接着讲。”
“11月12日早上十点，见面会开始。下午18时结束。常年打卡榜一的人、每一场直播都看的人、观看时长占开播时长90%的人、关注三年的人。这几类被粉丝评为死忠粉会得到勋章，可以进入主播化妆间。”
“那～都有谁？”
“这份名单是经纪人传过来的，共四人。一个小富豪有些胖叫蓝林，常年榜一一半的榜一都是他。另一半是一个男孩，消瘦营养不良叫司陈，目前是秋蝶一中的高二学生、每场都看，且关注三年以上，观看比高达93%的是一个无业游民单身叫高贺、最后一个关注三年，是个白领，已婚，叫鲁钟。”
“蓝林，司陈，高贺，鲁钟。哎呀，一个个查吧。”沈梦泽说
“不用可以排除两个在监控中只有两个去过化妆间，有一个是约到外面谈话，一个参加完就走了。是鲁钟和高贺。”
“行～先找富豪，对了，18时结束关门，监控也停了，那～这俩有18点以后出来的吗？”
“问吧。”叶玄把车停到了一家公司。
“我吗？那是我老同学，叙旧，我挺欣赏她的。”语气遗憾。
“那你是几点左右离开的？”
“六七点以后吧。”他思索了两三秒回答。
“有撞见别人进入吗？”
“没有。”
“那有没有见到带香水的人？”
“香水？没有。这个问题挺奇怪的，现场好像没有谁的身上香味很重。”
“你离开的时间有谁可以证明吗？”
“这……对！七点我要开会，公司离那里至少半个小时路程，那我应该六点多就走了。”
“几点死的？”叶玄悄悄问老沈
“6点到7点”
“好，这是我的手机号，想到什么给我打，谢谢你的配合。”
车停在了秋蝶一大，是司陈的学校，也是萱雅所在的学校。“你看，我就说还点儿用得上她，走找她去。”老沈略带得意的说。
叶玄自己嘀咕了句“瞎猫撞上死耗子不靠谱组合。”
“沈店长，稀客呀，终于想起我了？”萱雅一脸不满。
“司陈认识吗？”
“住校生见面可不多，可瘦了。你可以找找他老师叫阁木，不过要快点，他快下班了，我记得他下午没课哦。”
“这孩子具同寝反应，天天吃泡面也要刷主播，想来就是昨天死的伍玥陈吧。”他淡淡地说着，风度翩翩，有些清瘦，气质很好，宛如一名温柔绅士。
忽然门口有个比较壮的男人敲了下门“木头走了。”“不去。”“咋还不去呢？”“你每次只点自己爱吃的，我才不跟你去呢！”“好了，我给你买。”
“警官，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去吃午饭了。”说着离开。叶玄看了眼表问道“老沈你饿吗？”
“有点。”
“平时我跟时钧是不吃的。那走吧，去店旁边的烧烤店，那老板娘我认识。”
“来了，怎么那几个呢？”穿着朴素的老板娘边上菜边问。
“没空。”
“哦。”
“老沈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江事件发生后，我对我周围的人都有了莫名的感觉，感觉你们都有事瞒着我，酒吧工作的小楚和小江以及我们的老对手他们有共同的感觉。就连刚才那俩都是。”
“哦～，你放心，我背叛谁也不会背叛你的，至于他们，你对小江还是不信任的话，就用他做诱饵呗。小楚，我不清楚，慢慢试。没害你就行呗。”
“可能真是我多想了吧，我查鲁钟吧。他账户有一笔除了自己的工资，还有每月都进的三万转账。会不会图财约的网红呢？”
“有～可能。”二人吃完饭就去了他家。
“你们误会了。”他一脸诚恳的说。
“对呀，他去找那女的不可能杀人。晚上五点来钟就回来了。对呀，你去找她干嘛啊？”他妻子反应过来转头暴躁地问他。
“哎呀，冷静女士。”
“那个警官我们去那屋聊一下行吗？”他指了指老沈，老沈惊了一下，有些不情愿的跟他进了卧室。
“好啊，果然有事瞒着我！”妻子几次要冲入都让叶玄及时抓住最终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你为什么这么想？”“什么怎么想？为什么他天天账户有笔钱？我不知道还存在卡里，取完就丢，下次补办。我不知道？肯定有人包养了！”
房间里“她肯定认为我被包养了。”“那钱到底哪来的？”“我是，尹氏公司的，打手。”他难为的说。
“他们，还有打手？保镖呗？”
“就是随时都要派遣听那里一个姓尹的人的指挥。”
“那你打算这些钱干嘛的啊？”
“给我老婆换个新房子，你看这100平的小房子是租的，墙裂了很多道了，她跟我受了不少苦。”
老沈一手搭在他肩膀“好男人啊～那给我看一眼证据吧。”经过一些聊天记录等途径确认过后，二人出来“他是我们的便衣，这是政府给他发的抚恤金，你家这个呀？可是个好男人，珍惜吧。”老沈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二人又回到车上“香水…司陈在监控显示是六点之前就出来了，如果他又回去了呢？学校离那里很近，七点关寝，他回去取香水？香水什么意思呢？”叶玄感觉真相就差一步了。
“怀疑就去问问呗，快上课了～去学校？”
“好。”叶玄发动车子。
二人刚到，一问班主任才知他下午请假了，长假。
“什么？那我们去他家看一眼吧。”
“这说不定是好～事，证明我们对了。”
“爱城区，走吧。”
与此同时，一辆四人组的车也开动往爱城区驶去。
“老沈，没人啊他家。”二人从单元门走入看完后下楼。
“小叶啊，一看你就没经验，一辆车从学校出来一直跟着咱的车，车牌是套牌，四个人～估计出动了一队吧。”
“所以我们怎么办？”
“车停在楼下，等的就是咱～。你说呢？按兵不动吧～。”
此时那个叫司陈的男孩，从商店走出，拎着几袋方便面，就像打响了一场战争般。车上下来三个人，就向他走来。叶玄从楼上二楼窗户的平台跳下来，将那孩子拦在身后。老沈也从单元门出来围住。
那几人和他们的老对手一样，都掩着面庞。可这次的眼神却让叶玄似曾相识，好像刚刚见过。一位有种绅士的风度，眼神柔和，旁边的人是带着攻击性的眼神，身形有些壮硕。车上没下来的那位是秀美绝伦的男人带着严肃的目光，以及一个陌生的女人，眉眼间一丝杀气，手上功夫貌似不错。叶玄开始紧张，局面僵了一下，后来是那女人忽然掏出手枪一击打上天，才开始了混战。
女人与叶玄打斗起来，剩下那二人去攻击保护男孩的老沈。女人几股强风打过去，叶玄的刀处于劣势，根本无法近其身。另一方也好不到哪去，老沈一只手保护男孩，一手手无寸铁，毫无反击之力，任凭二人拳打脚踢也紧护孩子。叶玄看到用了一招苍月空暂时摆脱了风的禁锢帮老沈。女人却借风闪到几人的身后要偷袭。千钧一发之时一个书生气息肤色白皙的男人从拐角走来，那三人看到愣了一下“疯了？”三人听到男人说话后，立刻放手上车，四人开车逃离。“疯了，这是光天化日。沈店长，你不是壹号的？这是？”
“你？是？”
“哦，对，我是肖桐，就常去甜品店的那个人，用你家萱雅的话，评价就是那个阳光小帅哥哦。”他向老沈有些自信的挑挑眉。
“哦是你啊，我们护一个孩子诶，司陈呢？”老沈才惊醒般发现孩子不见了。
“什么孩子，我来就没见到？”
“你怎么忽然出现？”叶玄警惕的问。
“我家住这儿啊，今天天气多好，星期一人少，我去你家喝下午茶啊！”
“好吧，上车我带你去。”肖桐上了后座。
“小叶啊，据我所知，不是老对手，又没有图案，是想收他进去，就像云苏儿一样。”
“好吧”二人小声道。
“怎么了吗？连那个有趣不在乎的沈店长都愁了呢，总有下回嘛，虽然不知道你们干什么的，但我会全力支持的，有需要的可以找我帮忙！”他清澈明亮的眼闪闪发光。
“你还真是小太阳呢！萱雅说的没错。”
“让我想想，故事应该从哪里开始记录呢？”萱雅打开了一个b5的本子，记下了这个故事。
一个男孩吃着方便面，把每个月零花都刷给了主播，获得上榜的机会，只为让她开心，只为听那甜美的声音。尤其母亲早逝，父亲整日忙于挣钱养他，他平日没有亲人诉说，只能将她作为唯一的依靠。他天真的认为她是他的艳阳，是他永不消失的彩霞！见面会那天，这些只在一瞬即化为乌有“你妈，靠，这么多人，有病啊你长脑子了吗很累的懂不懂？”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骂人，还在卸下假体那个天仙姐姐一步一步的动作，使她掉入深渊。艳日褪下光鲜外衣，彩霞瞬间化为虚无。他五点多离开后回学校取来香水，割下脸皮画了张他想象中美丽姐姐的模样，并在她嘴里喷上香水…
天边微露鱼白，遣散无边黑暗。
艳日重新东升光芒，树苗永恒相依相伴。
可是我再也寻不回那个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