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这都是钱啊
西装，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服饰，即使在这废土之上，壁垒里的大人物们依旧流行穿西装的习惯。
这些大人物出壁垒总要经过集镇的，沈玉溪曾经远远的看到车子里有穿着西装的大人物正襟危坐着。
那时候沈玉溪就在想，壁垒里的大人物们还真是气派啊。
但如果有人要穿西装甚至是白色西装来荒野上闯荡，沈玉溪一定会暗骂一声弱智！
即使在上一世，也不会有人这么穿。
西装这种东西太阻碍战斗了，抬胳膊抬腿都会被衣服牵制着，万一碰到了打不过的野兽恐怕连跑都跑不掉。
然而这一刻沈玉溪看到那个站在楼顶的青年男子，却并没有感觉对方的衣着与这荒野有多么违和与格格不入，因为对方不用战斗。
这大概就是壁垒财团这次行动的主导者了吧，沈玉溪心说这种财团的大人物还真是看起来就有点不一样啊。
他缩着脑袋生怕被壁垒财团的作战部队发现，要知道这个工地附近光是负责戒严的战斗人员都有上千人之多，沈玉溪感觉自己和石勇还是低估了壁垒财团封锁这里的决心。
沈玉溪好奇的扫视了一圈周围，也不知道石勇和苏秦在哪里猫着呢。
虽然看不见，但沈玉溪知道他们一定在。
“要不还是撤吧，”沈玉溪不打算管其他人的打算，当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夺取这青山里的秘密时，就心生退意。
不然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啊，至于这青山的秘密，或许苏秦和石勇才更感兴趣吧。
而她只想活下去而已。
沈玉溪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个秘密冒险，如果这里有个浑身高等级的超凡者，而她又手握几十枚超凡之种，那或许沈玉溪还愿意一试……
这样的人对沈玉溪来说才是真正的宝藏啊……
其实最重要的是，沈玉溪眼瞅着这挖掘出来的地下建筑越来越多，有些建筑甚至被挖掘机轻轻一碰就轰然坍塌。
之前它们还能屹立着，也只是因为没人“碰”它们而已。
有些原本就裸露在地表的建筑物，还保留相对完好一些的店面招牌他还是能依稀认出来的，像什么针灸推拿啊，理疗按摩啊之类的……
这里虽然是什么医学城，但似乎也和普通的城市没太大区别，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
当沈玉溪看到那些招牌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信任受到了欺骗，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里分明就是小日子借着研究医学的名义，在华国地盘上大肆进行生物研究的地方，竟然还包装的如此亲民，真是可气。
也不知道石勇和苏秦两个人看到这一幕，有什么感想？反正沈玉溪是够够的了。
跑了这么大老远，经历了那么多危险，结果你就给我看这个？
沈玉溪缩回了脑袋悄悄朝山侧迂回，这时候他还能听到身后树林里的枪声，说明壁垒财团的作战部队还没能顺利的解决那位怪物。
这枪声让沈玉溪放心不少，起码这时候壁垒财团肯定没工夫管她。
山坡下面虽然戒严的军人比较多，但问题是这些人都集中在正挖掘的工地附近，被他们放弃的其他地方好像已经失去了价值一样，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
然而那些被财团放弃的地方，正是沈玉溪可以用来突破的漏洞。
壁垒财团将沿路的树木都砍倒了充作垫路的路基，不得不说沈玉溪确实领教了财团的能力。
就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人家说开出一条路就开出一条路，压根不用跟山里野兽商量的。
这让沈玉溪重新评估起财团的力量来，要知道这还只是一座壁垒的作战部队啊，按照苏秦的说法，一个财团可能控制着一二十个避难壁垒！
所以沈玉溪如果往0109号壁垒方向逃走，那边一路上野兽之类的生物一定已经被惊走了。
虽然这样走的话想回到0159号避难壁垒有点费劲，需要绕很远很远的路，但是没办法，这已经是沈玉溪最好的选择了。
沈玉溪悄无声息的往这座“城市”的其他方向走去，那地表天然的沟壑与破败的建筑就是他最好的掩体。
她看到有一座高楼倒塌的遗址，高耸的楼体断裂成了两截，沈玉溪丝毫不怀疑在灾变之前人们完全可以站在这座高楼之上俯瞰整座城市。
之前沈玉溪住在集镇时便常常想着壁垒里城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现在看来也许壁垒的面积能比这座城市宽广，可精致与繁华的程度远远赶不上这里。
毕竟这里还是灾变之前人类遗留下来的城市风貌，远比壁垒那种粗狂的建筑风格更加细腻许多。
当然，精致与繁华那都是过去时了，如今这里只有废墟和荒凉。
沈玉溪顺着树林的阴影滑下山坡，他看到那些废墟里散落的一些灰扑扑的招牌嘀咕道：“这城市怎么这么多足浴养生的招牌……小日子在这里开的真是正经的医学城吗？”
走在这座废弃的城市与泥土之间，沈玉溪小心翼翼的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他距离壁垒财团作战部队的地方足有大概五百米左右，只要他小心一点利用好视觉的死角和建筑掩体，就一定不会被发现。
可是走着走着，前方的路被彻底堵住了，沈玉溪赫然看到自己左手边，竟然有一家保存完好的成人用品店……
大部分的建筑早就在地壳运动导致的地震中碾碎成粉，但这座城市依旧有百分之三十的建筑留了下来。
当沈玉溪看到这个招牌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再回想之前的什么二维码、塑料人偶，她似乎明白那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正打算绕过去时，忽然发现成人用品店的柜台上，还摆放着一些烟和酒，这些都是来自灾变之前的产物，让沈玉溪心里一动。
要知道烟酒这玩意在集镇上可是稀缺物资，能卖不少钱的……
这一个烟酒店里的货物，恐怕比杂货铺里的东西加起来都多吧，这要是带回去，自己分分钟就能成为集镇上的首富啊！
沈玉溪偷偷看了壁垒财团那边一眼，当她确认没人注意这边的时候便兴致冲冲的走进店里。
她伸手去拿柜台里的烟，烟盒的外部都有透明的塑料包裹着，沈玉溪心想这有塑料保护着，是不是能够保存的完好一些？
可他刚碰触烟盒的一瞬间，那些塑料里的烟盒也破碎成了纸粉。
沈玉溪有点心痛，这些东西在这里放了一两百年了，而那些塑料包装的密封性也很一般，早就已经风化了。
事实上沈玉溪不知道的是烟也有保质期的，毕竟就算上一世她也不抽烟。
沈玉溪看着那一包包破碎的烟盒便有些心痛，按照王杂货铺里十几块一根的烟钱来算，这店里的烟得价值多少钱？
更何况沈玉溪粗略估算了一下，光这家店就最起码有上百种各色香烟。
这一刻沈玉溪换算了一下物价，换成钱的话感觉可以把整个集镇都买下来了。
其实灾变前的烟草并不是什么紧俏物资，虽然沈玉溪不抽烟，但是她也知道，就算比较好的香烟，一包也就几十块钱而已，算起来一根烟怎么也到不了十几块钱。
沈玉溪转头看向店铺后排墙壁上摆放的酒，那些酒的外包装盒子因为没有塑料保护，所以早就不复存在了，全是光秃秃的酒瓶。
有些酒瓶似乎是因为地震的缘故散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有些还摆在柜子上，可沈玉溪随手打开一看便发现里面的酒早就没了。
也不知道现在距离灾变到底过去了多久，酒瓶子里的酒竟然尽数挥发。
沈玉溪嘟囔道：“说好的百年老窖呢？说好的千年传承呢？就这！？”
她不信邪的又挨个晃了一下还保存完好的酒瓶，结果都毫无例外，里面的酒早就没有了。
事实上这种酒要保存都需要专门的保存技术重新加工，比如封蜡之类的，不然五十年陈酿拿出来只剩半瓶那是常有的事情。
如今集镇上最贵的其实就是烟、酒、药物，尤其是酒这东西压根就是违禁品，但集镇上的人就比较尿性，越违禁的东西就反而越值钱。
原本沈玉溪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以为自己找到了巨大的财富，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之前自己的幻想全是在扯淡呢。
时间与灾变就像是一柄巨大的刀，将新、旧两个文明一刀斩断，沈玉溪心说烟酒都这样了，那药物就更不用说了。
刚才她还看到一个药店，正准备去探索一下呢，结果现在看来也不用探索了。
沈玉溪走到街上认真的思考起来，有什么东西是没有保质期的？或者说保质期能够高达数百年？
她忽然看到身旁有一家店铺的名字叫‘养生保健’，不过沈玉溪没有进去，毕竟在她看来这应该是个卖保健品的店铺吧，可什么保健品也存不了这么久啊。
她再次确认壁垒财团的注意力没有转移到自己这边，于是重新放下心来，此时沈玉溪依然能够听到外围的枪声，这让他非常疑惑，那个初源体竟然如此厉害吗?
不过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能达到数百年都不腐坏的，不正是金属吗？
沈玉溪豁然转头，黄金在这废土之上依旧是硬通货，而那么这座城市规模如此宏大也一定有金点的吧！
之前还心情稍微有点沮丧的沈玉溪，重新焕发出了斗志！
黄金在这年头仍旧是紧俏货，沈玉溪曾好奇问陈玄森，为何有壁垒银行发行的货币之后，还需要黄金来作为硬通货呢？
陈玄森笑了笑回答他：“因为不止壁垒银行一家在发行货币，也许你的货币在0159壁垒财团的地盘上还能用，但到了其他壁垒就不能用了。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方便计量、方便估价的东西出现，来替代纸质货币的用途。”
其实货币也是财团们控制各家避难壁垒的方法，他们让人们习惯了纸货币的方便快捷，但发行多少货币却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的。
这才是真正的经济命脉，一个财团的根本之一。
不过陈玄森解释道：“现在因为货币流通问题，几家财团组成了货币管理委员会，大家发行货币都有严格的规定，所以不至于天下大乱。但现在大家和和气气的，谁能保证以后还是这样？”
这时候沈玉溪再回想陈玄森的话，便越发觉得陈玄森不简单，这位学堂先生从哪里来的没人知道，在0159号壁垒外面的集镇一呆就是许多年。
沈玉溪打定主意这次自己回去一定要好好观察陈玄森一下。
他向着距离壁垒财团更远的地方探索过去，试图寻找金店这样的存在，万一有留下来的金店呢，那自己岂不是发达了？
……
集镇诊所的后院里，陈玄森刚治完一天的病人回到院子里。
他看到已经走出屋子正晒太阳的小黑狗笑道：“心情好一些了吧？”
“汪，”小黑狗轻轻叫了一声，仿佛听懂了陈玄森说的话。
此时的小黑要比前几天消瘦了许多，不过眼神看起来却格外明亮了，它浑身乌黑的毛发层层叠叠，竟然隐隐流动着暗淡的光泽，看起来格外神异。
此时小黑的心情格外好，但她也不是因为自己如今的状态，而是它经过这次进化，仿佛在冥冥中领悟到了一些特殊的能力，而它甚至可以感知到自己主人沈玉溪，那道气息依旧十分强大，这也就说明她并没有遭遇什么危险。
这时候，刘婶挎着篮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到小黑狗后便笑道：“小黑终于好了，你要是病倒了，等小溪回来肯定会很难过的。”
小黑狗蹭着刘婶的裤腿，那样子可爱极了，因为它已经闻到了刘婶篮子里的香味。
“你这小馋狗，”刘婶姐笑道：“我刚去集镇上割了一点肥肉，可以熬油给你们炒菜，给你们补补身子。”
“这也太麻烦你了，”陈玄森笑呵呵的答应道，不过他这是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出去一趟，天黑之前一定回来！”
刘婶姐刚想拦着他，结果回头的时候陈玄森就已经没影了。
她忧心的站在诊所门口等着，小黑摇着尾巴满脸期盼着，心说刚才你不还准备炒肉呢吗，这一等等到啥时候了，但它又不会真的开口说话……
又过了一会，刘婶还是叹息着走进了厨房，自从沈玉溪离开集镇后，刘婶便主动接替了她做饭的工作。
在刘婶看来，沈玉溪能在陈玄森这某得一份差事，是非常不容易的。
所以她生怕那孩子离开集镇的这些日子，老神医又重新收了别的流民为弟子，等沈玉溪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饭碗已经被别人给抢了。
虽然陈玄森已经一再解释过了，但刘婶却是个倔犟性子，既然已经应承下来，那她就绝不会反悔，只说会替到沈玉溪回来为止。
陈玄森拗不过她，也只得随她去了。
过陈玄森天黑之前就回来了，刘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自然也不会去问，只是笑笑就回自己家窝棚去了。
诊所后院有三间屋子，不过一间是厨房，一间陈玄森住，另一间才是沈玉溪的屋子。
到了晚上，陈玄森看着蜷缩在沈玉溪门口的小黑，此时已经快要入冬了，地面上很凉。
他叹了口气忽然道：“放心吧，你的主人一定会平安的。”
小黑似乎愣了一下，它不知道这老头的语气为何如此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