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草绿色绒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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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绿色绒线衫
同样的,一家老小能穿到一件新的绒线衫,就毫无悬念地成了一种奢望。倒是几年后我父亲结交的朱阿姨,曾给我们三兄弟各织了一件绒线衫。我清晰的记得,我的一件是草绿色的,胸前还织着好看的图案,穿在身上,暖和得不行。
——“继妈”,还可以叫“过继娘”发音“顾继娘”、“过房娘”发音“顾王娘”:干妈、干娘、后妈。新场当地原住民口语中,称呼母亲的姐姐和“继妈”一样,这里就记作“寄妈”,以示区别。这个“寄妈”就单纯叫“寄妈”了,不可以叫“过继娘”或“过房娘”的,两者代表的对象完全不同哦。
最令我感动、难以忘怀的,是我就读南汇中师班一年级时,同班205寝室的吴秋萍、吴怡冰、黄素琴、张保萍、马馥仙、胡玉英、王佩华、陆亚新、奚政一、季龙娟、丁惠娟、吴皖群等十二位女同学,利用上课间隙、晚上休息,偷偷接力为我织了一件,把“美丽的传说”变为了温暖的现实。
——“她们”叫“伊喇”、“嘎”、“嘎喇”、“迭嘎”、“迭喇”等。
1983年岁末的一天晚上,天气特别的冷,地处周西乡康桥大队三角地车站北侧的中师班康桥分部校园内,各班级的同学都在自己的教室里进行晚自习。我所在的一年级(2)班教室同样灯火通明,同学们做作业的做作业、画画的画画、看书的看书,空气里飘荡着低声细语、弥漫着书气墨香。不知不觉中,有张写着字的小纸条摆在了我的眼前,叫我出去一下。我蹑手蹑脚走出教室,班里的开心果秋萍学姐已在走廊的立柱边等我了。
——“晚自习”发音“歪私歇”。
她一脸庄重地递上一包东西,“这是我们一个寝室的同学们给你的,你拿着。”
我一阵激动,脑袋霎时真空,手足无措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做什么了。
“快拿着呀!被人家看见难看哇?”“这……怎么可以?”我仿佛突然睡醒了似的,一个劲地摆手,迅速别转身,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她晾在了那里。
到了星期六下午,一周才能回家一趟的我照例挤上了沪南线公交车。车到新场车站,我挪到中门口准备下车,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你?”没想到,秋萍姐竟然和我乘同一辆车,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
她把一个尼龙袋往我怀里一塞,说了声“再见”,就挤进了后车厢。
我跳下车,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一件绒线衫!圆高领,也是草绿色的,没有任何花哨的图案。摸上去,毛茸茸,软乎乎,那么的暖手,那么的暖心……我立在站台上,紧抱着鼓鼓的袋子,许久没有移动脚步。鼻子酸酸的,喉咙哽哽着,渐渐湿润的眼睛傻傻地紧盯着慢慢远去的公交车,直到无影无踪。
这同学情啊,这般的纯粹,没有一粒尘埃。这同学情哪,那么的清澈,一滴穿透心田!
可爱可敬的姐妹们,一生平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