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抽丝剥茧
玉京城，县衙、
许虎带着奔波一天的疲惫，回到衙门听完属下汇报完查访情况，不由的叹息一声。
果然如他所料一般，这一日又白忙活的，根本没有任何收获。
可以想象，未来一个月都是如此，但是又不得不做。
“许兄。”
一声呼喊惊醒了皱眉沉思的许虎，抬起头，便看到史进站在门口。
许虎连忙起身相迎，笑着说道：“史兄来了，正想过会找你一趟，订婚的事情，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你放心，此事我记得着，不会让史家丢脸。”
“许兄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
史进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说道：“鲁大人公子被杀，引得王大人震怒，此事我已知晓。许兄身为捕快，肯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至于订婚，咱们以后再说吧。”
许虎脸上笑容一僵，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史兄这话是何意思？”
“没什么意思。”
史进脸上笑容终是挂不住，拱了拱手，说道：“是我史进对不住许兄，此事由我提起，说来惭愧。好在还来得及，没有造成很大影响，许兄就当，此事我没有提起过。”
“史兄真不在考虑一下。”
许虎虎目之中，露出一抹愤怒之色。
史许两家订婚，时间就订在三日后，连请柬都送出去了不少，这个节骨点上，史家竟然提起悔婚，置许家颜面于何地。
许虎可以想象，过了今日，许家肯定会成为玉京城权贵圈中的笑柄。
“此事我已说清楚了，无需在做考虑。”
史进似乎被缠的有些不奈烦了，脸色一沉，说道：“史家对联姻要求极高，可不是谁都能够成为史家的姻亲。许大人的心思，还在放在眼前的案情上吧。我听说你们只有一个月的期限，到时要是破不了案。嘿嘿，下次见面……不，或许我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哈哈，好，好一个史家。”
许虎气极而笑，说道：“常听人提起，史家见风使舵的本事高超，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今日之事，许某记住了。”
“哼，先过了这一劫在说吧。”
眼看撕破了脸皮，史进也不在给许虎好脸色，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二人说话之时，四周已经围了一些人，虽然不敢近前，但是二人说话，也没收着点声音，被听了个真真切切。弄清楚来龙去脉后，一个个虽然不耻史家势利行为，但是看许虎时，眼中不免露出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父亲，我都听到了。”
许良从外面走进来，他与史进前后脚进来，正好看到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与史家订婚，本来开开心心，却突遭此羞辱，许良心中愤怒万分。
不过冷静下来，便想明白，这样的姻亲，不要也罢，便没有出言阻止。
“墙倒众人推，许家还没倒，便有这么多人来踩上一脚了。”
许虎眼底怒火熊熊，沉声说道：“你今晚回去，把消息告诉你母亲，让她不要担心。大风大浪你爹我都扛过来了，这场小风波不算什么。”
“孩儿知道了。”
许良点了点头，说道：“史家势利且无义，今日所做之事，他日必会后悔。父亲你无需太在意，只要破了此案，立下大功。整个玉京城的人嘲笑将不是我们许家，而是史家。”
“说的好。”
许虎点头附和一声，随后苦笑着说道：“想破案，何其艰难。但凡有一丝可能性，史家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凡事在人为。”
许良神色淡定，说道：“孩儿回去思来想去，总觉得此事有些反常，正想与父亲说说。”
“哦，那进来吧。”
许虎声音低沉的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毕竟，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整个衙门都拿此事没有办法。儿子是很聪慧，但是这种无解之事，光靠聪慧是不行的。
“说吧，说完赶紧回家陪陪你母亲。”
父子二人落座之后，许虎叹息一声，眼睛没了焦距，脸上露出深深的疲惫之色。
“父亲，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应该知道，凶手作案，必有动机。”
许良沉吟一下，把早就组织好的话术说了出来，道：“只要洞察了凶手的动作，便能抽丝剥茧，从混沌的局势中，找出有用的线索来。”
“不错哦。”
许虎闻言眼睛一亮，诧异的看了许良一眼，似乎没有想到，许良竟能一句话道出破案的真谛，顿时来了一丝兴趣，笑着问道：“那么，你觉得这起凶杀案，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说到动机，无外呼求财、仇怨、甚至只是为了满足某些变态的癖好。”
许良脸上透着自信之色，说道：“至于此案凶手的动机，孩儿回去之后，仔细思索了许久，觉得有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哦，说来听听。”
“求财。”
许良一脸肯定的说道。
“呵呵，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许虎点了点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说道：“如果真是求财，那凶手的范围就广了。或许他只是恰巧看到鲁昭独自一人，便下了死手。凶手随机做案，没有前因后果，想要查出来太难了。”
“孩儿说是求财，自然有些考量。”
许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鲁昭那日为了争夺花魁，露出财富，孩儿怀疑凶手便在那时盯上了鲁昭。”
“衙门已经把那晚出入过凤来楼的人员全部排查了一遍。”
许虎喝了口水，低声说道：“只有十二人在鲁昭被杀之时，无法证实他们不在场。然而，这十二人中，实力最强的一位修为才达到练气境五层。以他们的实力，无法做到瞬间制服鲁昭。”
“凶手只是知道此事，未必就进了凤来楼。”
许良笑着说道：“父亲，鲁昭那晚身上不仅携带着大笔灵石，更关键的是，还带着在杏元花会上赢来的一个彩头。一枚残破的道纹，价值不菲。孩儿假设，来人就是冲着那枚道纹去了，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道纹？”
许虎眼睛一亮，猛的站起身，说道：“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只是这个范围，依旧有些广。”
“确实如此。”
许良瞧见许虎被自己引入正题，连忙趁热打铁的说道：“孩儿还发现一个疑点，或许能够点破谜题。”
“快说来听听。”
许虎眼中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许良的观点与视角，确实令他深受启发。
经他这么一说，瞬间感觉混沌一股的迷局，终于看到一丝亮光。
“若凶手只为了求财，拿走储物法器便是。”
许良低声说道：“他明明已经制服了鲁昭，废掉了他的修为，鲁昭于他而言，已经是一个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废人。在这种情况，其实没必要杀人。毕竟，这样会彻底激怒玉京衙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他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是万一呢。”
“有些凶手，本就残暴。”
许虎沉吟了一下，说道：“而且他已经废掉了鲁昭，结下了死仇，如果鲁昭在看过他的长相，也只能杀人灭口了。”
“确实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许良点头表示同意，笑着说道：“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假设。如果凶手就想从鲁昭身上，得到那枚残缺道纹，而鲁昭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带在身上。凶手恼怒之下，杀人灭口，防止他的目的被人知晓？”
“这个假设，也有道理。”
许虎神色有些古怪的瞧了许良一眼，没明白他为何想的这般复杂。都是求财，残缺道纹也就多值些钱吧了。
“父亲觉得我把事情想复杂了。”
许良笑着说道：“其实，很好证明。鲁昭当晚与我们俩个喝过酒后，便随画眉姑娘回屋了。父亲只需把画眉喊过来，一问便知。如果我推测不错，那枚残缺道纹，应该被鲁昭送给画眉姑娘了。”
“这有何难，你随我来。”
许虎也算是病急乱投医，虽然对这个推测不以为然，但是许良这番话，倒是给了他一个破案思路。
不断假设，然后验证，直到找到真相。
“那日凡是与鲁昭有过亲密接触的人，都被抓到县衙里看管起来了。”
许虎领着许良，直奔大牢走去，随后补充了一句，说道：“只有你与胡斐二人例外。”
“这便是权贵的特殊待遇吗？没想到我也能够享受上。”
许良心中吐槽一句，低声说道：“父亲，过会由我来审问，你听着便好。哦对了，鲁昭被杀的具体信息，你们没透露给他什么吧？”
“呵呵，你当衙门里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啊。”
许虎瞪了许良一眼，说道：“是我们在审问她，何时论到她问话了。”
“那便好，那便好。”
许良嘿嘿笑了笑，说道间，二人来到监狱中，许虎拿出令牌，吩咐守卫打开一间大牢。
许良便见到画眉姑娘，穿着一身囚服，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一张床上。
瞧见二人进来，画眉脸上露出焦躁恼怒之色，喊道：“二位大人，民女冤枉啊。鲁昭是我的恩客，我怎么可能害他。在说，民女实力低微，就算生了歹心，也没这个实力啊。”
“画眉，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凶手，抓你来只是例行公事罢了，不日便放你回去，你尽管放心。”
许良不等父亲开口，便抢手说话，安慰画眉，消除她的戒心，笑着问道：“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你一点事情。鲁昭遇害后，我们清点他的遗物，贵重物品都没有少，唯独那块天晶源石不见了。鲁昭极喜爱你，是不是当晚把此物赠送给你了。此物破案的关键，且不可说谎，你听清楚了吗？”
“民女听清楚了。”
画眉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到的挣扎之色，终是点了点头，说道：“大人猜的不错，那晚我们恩爱过来，鲁公子拿出那枚残缺道纹给奴家看。鲁公子见我比较喜欢，便送给了奴家。”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残缺道纹递给许良。
许虎瞪大眼睛望着这一幕，在看画眉，眼底凶光一闪，沉声喝道：“好你个妖妇，本官差点被你蒙蔽了。如此贵重之物，鲁昭岂会舍得送给你。说，是不是你谋财害命，杀了鲁昭。哼，你现在可以嘴硬，过会让你尝尝搜魂的滋味，本官一样可以弄清楚前因后果。”
“不错，老爹反应很快啊。”
许良瞥了许虎一眼，他特意在话中留了陷阱，便是提醒许虎，画眉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