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童星制造厂（3）
“干枯的爪子？”
裴佩点头，在她耳边小声道：“可恶心了。”
文禾突然感觉头上痒痒的，发丝被什么东西撩动。她伸手摸向头顶，摸到了一截干枯老树杈。
细长细长的，还有老树皮的纹路。
她抬头往上看，一只瘦得只剩皮的手还保持着五指微微聚拢的抓人姿势，一双幽绿的眼睛从鬼手后面探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裴佩：“对对对，就是它！”
他虽然放低了声音，但太过激动的气音还是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黑衣人转过身，冷硬的声音响起：“安静，都给我跟上！”
瘦骨嶙峋的鬼爪一瞬缩了回去，让原本昏暗的灯光都亮堂了几分。
文禾把手指放在嘴唇中间，“嘘。”
裴佩点头，老实地跟在文禾身后。
走过昏暗的走廊后视线一下就亮了起来。她们进入了一个大厅。大厅的视野很空阔，装潢像贵族会所，四周属于墙的地方有很多扇门，上面以数字开头编号。
黑衣人将所有的小孩都带到了大厅。
“这里是你们平时休息的地方，除去练习和导演安排的事物，你们不能踏出房门一步，否则将受到惩罚。”
马秀秀站在第三排中间的位置，她高举双手，“为什么？那我要去厕所呢？我要去吃饭呢？我还想出去玩呢？”
领头的黑衣人看了她一眼，拿起手里的花名册，浏览了片刻，道：“马秀秀，你不要拿愚蠢当天真，休息室会将一切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安排好，别再队伍里乱窜，你影响到其他人了。”
“进了训练营，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我们记录下来，作为后期的考核。如果有人再像马秀秀同学一样插嘴，我们会记录下你的行为，并扣除相应的分数。如果最后你的考核分清零，那么我们训练营将不再不欢迎你。”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同场的玩家都能从中悟出他的潜台词。
如果考核分清零，将会被抹杀。
马秀秀悻悻地放下手，对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面红耳赤。
黑衣人继续补充规则。
文禾咽下想要打出的哈欠，未被打出的哈欠转化成了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眶。她擦去了快要脱眶而出的泪水，默默祈祷黑衣人说快些。
在一大堆狗屁规则的攻势下了，别说小孩了，她们这群玩家都快迷糊了。她严重怀疑黑衣人就是故意的，好在后面以违反规则的借口将玩家抹杀。
不能违抗导演的命令还好说，吃饭不能吧唧嘴，吃饭不能翘二郎腿，咀嚼不能张嘴……这些都是拿来凑数的吧？
在黑衣人一通的长篇大论下，文禾梦回学生时代的数学课堂。
等黑衣人终于讲完了，文禾的眼眶也流下了不少泪水。
都是憋的。
黑衣人说完后就开始分配房间。当时在走廊那跟着文禾的几个人都分配到了一个房间，剩下的人也是四人一个房间。
文禾在黑衣人关上房门的时候，刚好顺着门缝看到那个叫马秀秀的人和其余三个玩家都进了一个房间。
没想到她们四个凑一起了。
文禾看了一眼房间的布局，整个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普通大学的四人寝的样子。四个床有各自的区域，书桌倒是摆在一块，不过文禾觉得她可能不会去碰书桌上的书，整个书桌区域，她也就可能和凳子交流一下感情。
裴佩一进门就演起来了，坐在书桌前抽出一本童话书，认真地翻看里面的内容，好似已经完全沉浸在书里的世界。
文禾也默默地走到离门口最远的床铺，坐在床上，看着剩下两个人做什么。
她盯着这两个小孩的脸看了一阵，对于分房间的依据有了更充分的了解。说出来可能会显得有些自恋，但这个寝室住的都是高颜值小孩。
或者说暂时被导演看上的小孩。
他们有着精致的面孔，对那些已经对美貌产生认知的人来说，他们无疑是珍宝般的存在。
而这样的珍宝，通常在第一眼就能引起变态的欲望。
这两个小孩明显没有性格缺陷，他们进了屋就和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我叫何杏儿，何是去哪儿的何，杏是杏仁的杏，今年9岁，喜欢唱歌跳舞画画。”
小女孩甜甜地朝小男孩和文禾笑了笑，因为她朝裴佩笑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看。
“你们好，我叫柳棉，柳是柳树的柳，棉是棉花的棉，今年11岁，我喜欢唱歌游泳和拳击。”
小男孩也介绍完了，大家也能看出裴佩不理人，所以轮到文禾了。
文禾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下紧张极了，一时又是绞手指，一时又是咬嘴唇，最后还是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我，我叫文禾。文是文字的文，禾是禾苗的禾，我今年八岁了……我没有特长和爱好。”
何杏儿坐到文禾身边，抱住她的手臂，欣喜道：“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平常在家都是妈妈陪我睡觉，我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睡过，你能不能陪我睡觉啊？”
文禾小声委婉道：“可是我在家是一个人睡。”
何杏儿大大咧咧道：“没事，以后你就有人陪睡了。”
文禾推拒道：“可是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何杏儿：“没事，睡着睡着就习惯了。”
文禾：“……”
“我会抢被子。”
“我也会。”
“我会踢人。”
“巧了，我也会！”
“我会流口水。”
“太巧了，我还会！”
何杏儿像是找到失散多年的姐妹，抱着文禾不撒手，“我一定要告诉我妈妈，世界上不只有我一个人这样！”
算了，看她激动的样子也知道她今晚是非和她睡不可了。文禾挣开她的怀抱想要去上个厕所，顺便洗漱一下。
何杏儿见状也跟了上来，“我们一起吧。”
文禾：“……我去上厕所。”
何杏儿：“我们一起啊！”
习惯了孤独的文禾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友情。
她从没体会过上厕所都要两个人一起上的友情。
何杏儿脱下了裤子，看着她，“你怎么不脱？”
厕所一共就一个蹲坑，给她占了。
文禾：“……可是你已经占掉坑了。”
何杏儿往前挪了两步，扭了扭头，“哝，给你留的位置。”
文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