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听闻了嘛,阿芳小姐,那个一九和他父亲,对,那个舍九源一,去邻岛做生意了,大概呀,一去就是三两年呐。”一旁仆人擦桌子时说到。
阿芳沉默了。转而又叹了一口气:“随他去吧,我相信他不会太晚回来。”随之回过身去,在双草纸上写作。
走了的两天,阿芳放弃了插花,品研茶道的时间,在自己房间中不知干甚,只是如此行为,让她的父亲明智三郎有些担忧。有一次,明智在她的桌案上发现了一张纸,纸上面写的是一首诗:
清风将至掀门帘,
念念虚过兰盆节。
报思与樱奏九天,
我盼君来又一年。(署名)
由此刻,三郎终于知道阿芳对一九的思念是至死不渝的,于是就常常找到她,通过聊天的方式试探阿芳,对她作一些思想工作,让她对一九不要那么念念不忘,而导致身体不好,万一一九突然死了,你又该怎么办呢?说不定一九不喜欢你……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毫无作用。
她常常弄花了装,不系腰带,甚至有时还会披着头发。
“kうにじわ,阿芳。”父亲说,他再次撑起了笑脸。
“哦,怎么了,父亲?”
“你母亲近来安好吗?”
“嗯。”阿芳的眼睛瞟向一边。“你还在想他吗?”三郎说。阿芳回过头去,没有与她的父亲再说什么。
“喂,不至于这样吧——”父亲拉着长调。木屐踩地嗒嗒想,和服在后面一摆一摆的。追上了阿芳,正色说:“嘿,你就真的不能一刻开开心吗?”
“等他回来,我就开心了。”阿芳没有停下脚步。
父亲停在原地,木屐声戛然而止。
阿芳回过头去,“怎么了?”
父亲的胡子也在微微颤抖。
“随你去吧,反正我看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去了九天,今日也该回去了。
“船在横滨靠岸,走吧。”源一说。
一九此刻的心情应该好极了,他唱着歌,提行李走入船中。
“哦——我所爱的一切——自然,大阪,国木田——走吧,走吧,我记得我多拿了几双木屐。
“那个明智再阻碍我,回去也要见上阿芳一面。”
一九的座位与父亲隔着几张位子,看不见他在干什么,周围人都在睡觉,他大概也在睡觉罢了。这会儿是正午,一九也困得不行了,仰着脖子睡。
窗子印进来一缕阳光。
咚!
“怎么了?”一九揉揉眼睛,“出什么事了?”
“船底漏水啦——”掌舵大声喊,叫人马上去补那个漏水的洞。这船是隔仓船,一九听闻是船底漏水,也镇定了一点。周围的人没一个说话的,只有一阵死寂与心脏的咚咚声。
“喂,这洞堵上了吗!”一旁的人说。
“就是呀,堵上了嘛。”
“要不要下去看看吧。”
船长从船头奔过来,“走啊,走啊!止不住啦。”船确实摇摇摆摆地,还在慢慢往下降……
船上的人们终于爆炸了,都飞一般地跑向栏杆处,大多跳下了水。扑通扑通的声音不断,这里离横滨还有一段距离,又怎能游回去?有几个不知从哪取来木板慌不择路地下水。
一九高喊“父亲。”,却无一人搭话。迫在眉睫只是,又觉得肚子上被人踹了一脚……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