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心思汉
中年闻言却也不恼，环视众人道：“相传暴秦末年，高皇帝刘邦有一天斩了条白蛇，后来有人在斩了蛇的地方经过，遇见有一位翁妇跪在路上哭。
于是路人就问她，说你为什么哭呀？翁妇抽泣擦着眼泪，说有人杀了我的儿子。
路人说你儿子为什么会被杀，翁妇言我儿子是白帝之子，今天变成蛇横在路中央，被赤帝之子遇见杀了，所以我很伤心。
当时路人还不信，以为那妇人在诓骗他，抽出腰间的鞭子就要打，结果一阵风吹来，那翁妇就不见踪迹。”
“喔！”
有人惊呼一声，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就是灯影子唱的高帝斩白蛇，上月初三灶王爷诞辰，我还去听过嘞。”
“对对对。”
中年秀才见有人应承，连忙点点头，又道：“你们想想，高皇帝小小一个亭长，为什么能开创四百年大汉，就是因为他是赤帝之子，一般人谁有这能耐啊？
而且传说高皇帝母亲生高皇帝前，有一次在大湖的岸边闭目小憩，梦见了天神，天神给高皇帝母亲说您将要生一位龙子。
就在高皇帝母亲和天神梦中交遇之时，好家伙突然电闪雷鸣，天色阴暗。
在家的高皇帝父亲刘太公见天要下雨，于是就到湖岸接应他妻子，那料刚一到岸边，只见一条蛟龙盘于他妻子身上，没多久刘太公的妻子便生下了高皇帝。”
“是啊是啊，说书的就是这样说的。”有人点点头。
“那这和这个有什么关系？”那人挠挠脑袋，继续问道。
“你真是个蠢货？”
这时候率先拿玉圭的光膀汉子大骂一声：“暴秦末年天下大乱，赤帝子称汉王，后来平定了天下，开创了大汉四百年天下。
咱虽然是个粗人，今天的天下动乱了十余年，司马皇族父子兄弟叔侄之间互相残杀，使得天下大乱。
而今天出现了这石中玉圭，就是说赤帝子又要出现拯救这个天下，还我们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啊！”
“呵呵！”
有人冷笑一声：“太平盛世，汉子，一百多年来这天子倒是一茬接一茬，可谁有真正关心过我们这些人。
我时常听说，当时大汉文皇帝在位的时候，菜都是自己种自己吃，有时候还亲自让人来请我们这些种地的，还和我们讨论种地的方法，问候我们这些人的吃穿用度，是真正的好皇帝。”
中年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几乎是喊了出来。
众人皆低着头颅，有甚者已经忍不住抽泣。
汉帝遗德，谁人继之！
“是啊！我也听说当初文皇帝在位，特别看重孤寡老幼的生活，下令赐给天下无妻、无夫、无父、无子的穷困人，还有年过八十的老人，不满九岁的孤儿每个人若干布、帛、米、肉，只为让天下这些人可以享有一些快乐。
放眼整个天下，谁人能有汉帝的仁德，大战三六九，小战天天有，这是什么破世道，破世道。”
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这个时候，光膀汉子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旁边的中年秀才也是挑眼一乐。
“大家听我说。”
光膀汉子卖力高喊，一副悲愤神情：“诸位，这石中玉圭出现在离石，就说明赤帝之子要来咱们离石，或者说就在咱们离石啊！”
“怎么说？”拿斧的中年汉子出声询问。
见众人情绪稳定下来，光膀汉子说道：“诸位，汉帝仁德，千年歌颂，这石头奉了赤帝之命来到这，是不是预示着大汉又要建立了？
且这石头滚哪不是滚，偏偏滚到左贤王大营，左贤王刘和乃是大单于刘渊嫡子，我听说大单于刘渊祖上乃是冒顿单于。
大汉建立时，高皇帝曾下嫁宗室之女到匈奴，与冒顿单于结为亲家，大单于之所以姓刘，就是因为是汉宗之女的后裔。
诸位，你们说这是不是上天要让大单于刘渊继承汉统啊？
而且我又听人说，大单于母亲呼延氏，曾在龙门祈求神赐给她儿子，不一会儿，就有一条头上长有两只角的大鱼，摆动着鳍，晃动着鳞游到祭神的地方，很长时间以后才游走。
当时的巫师们见到这种情景都感到非常奇异，他们给大单于母亲说，这是好的征兆。
果然，当天晚上大单于母亲呼延氏梦见白天所看见的那条鱼变成了一个人，他左手拿着一样东西，约有半个鸡卵大。
那人将东西交给呼延氏说，这是太阳的精华，吃了它就能生下贵子，此后过了十三个月，呼延氏果然生下了大单于。”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这件事。”
有人开口应答，又故作神秘道：“你们知道大单于为什么叫刘渊么？”
“为什么？”旁边的一人发问。
那人轻轻嗓子，说道：“我听说当时大单于出生的时候，左手拳头捏的死死的，当时大单于父亲左贤王刘豹将手扳开，发现大单于手掌中心有一个类似渊字纹路，于是便取名叫刘渊。”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没有想到他们的大单于出生也是如此不凡，比起创立大汉四百年的高帝刘邦，也是不遑多让。
“你们在干什么，耽误了工期都要受罚。”
就在三三两两议论之间，冷不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只见来人是一名中年，身着褐色长袍，面容震怒。
公师彧一阵扫视，说道：“还不去干活？”
光膀汉子和中年秀才见到来人，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若是再往下说下去，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虽然这件事排练了无数遍，但面对这么多人，多多少少有些怯场。
“公师先生。”
光膀汉子从秀才手中拿过玉圭：“先生恕罪，适才兄弟们用力不慎，石头突然失了重力掉下石台，断成两半。”
“什么？”公师彧脸色铁青。
汉子闻言表情更加惶恐，颤音道：“石头摔裂后，我们发现从中掉出一块玉圭，就是这块。”
公师彧装模作样一把接过，上下扫了扫，又连忙将玉圭揣入怀中，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般。
“卫士，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公师彧留下一句话。
众人见到公师彧离去的背影，又窃窃私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