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考校

《禽经》记载：“凤雄凰雌。凤，鸿前，麟后，蛇首，鱼尾，龙纹，龟身，燕颔，鸡喙，骈翼。小音钟，大音鼓。不啄生草，五采备举。飞，则群鸟从。”

在赛格的印象中，凤凰的形象一直是身披五彩，形似鸡但更加修长，有长长的尾翎，尾翎绚烂多彩，两边长中间短，似鱼尾。

轻鸣似钟，怒唳似鼓，雍容华贵，大气磅礴，于天空翱翔则万鸟俱从，为禽类之长。

许是西方，只学形不学神，以猫当虎，无所见真正的凤凰，才会把如此形象的鸟当作凤凰。

赛格真心不承认福克斯是一只凤凰。

德不配位，能力不够。

虽然因为这个“名号”，赛格不咋看得上福克斯，但看样子福克斯好像挺看得上他的。

福克斯尖鸣一声后，就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从邓布利多的肩膀上飞起，福克斯围着赛格不断飞着。

一边发出“吁吁”的轻鸣，一边飞着。

事实上，它刚才是直接飞落到赛格的肩膀上的。

但赛格的白泽魔杖却是在它飞过来的时候震动了一下。

让它改变了想法。

邓布利多看着福克斯不断围绕着赛格飞行，好像很喜欢赛格的样子，眼眸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一旁的斯内普也是如此。

他如万年冰川的脸上挂上了明显的意外之色。

而赛格本人此时却是有点尴尬。

他可没觉得，福克斯围着他转是因为喜欢。

他还以为是福克斯感受到了他刚才心里的想法，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所以才围着他转。

白泽魔杖刚才的震动让赛格误会成了福克斯对他有恶意。

好在福克斯只是围着他转，否则他直接就反抗了。

现在福克斯没动，他也就不动，反正有邓布利多在这儿，福克斯也不会真的上嘴啄他。

赛格心里想到。

一时间场上静止了下来，赛格注意着福克斯的动作，而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两人都是眼含思索地看着他。

半月型眼镜下，邓布利多眸光闪动。

他可没有像赛格那样误会。

福克斯是他的契约神奇生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福克斯心里的欢畅与委屈的情绪。

“福克斯很喜欢赛格~，它想落到他的肩膀上，却被人制止了~”

邓布利多很快就弄明白了福克斯的想法。

“可是为什么呢？赛格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邓布利多思考着。

要说赛格身上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他超众的魔法天赋了。

而且在赛格周围，魔力更活跃，施法都变得简单了。

而且这个天赋随着赛格年龄的增长，范围还在不断变大。

邓布利多第一次见赛格时，赛格还只能影响到周围三英尺左右，但现在赛格周边那个能让魔力活跃的“场”范围却是他也探知不到了。

魔力并不容易感知，所以赛格能让魔力活跃的场感知起来也并不简单。

若非是很注意，邓布利多也感知不到差别。

毕竟，那只是冥冥中一种感觉上的差异，很不明显。

以前能感觉，是邓不利多水平确实很强，灵魂强度也远比一般巫师要高，能感觉到小范围内的变化。

但现在，赛格周边的范围变大了。

而他的灵魂却没变强多少，再想感知已经不好感知了。

“福克斯身为凤凰，对魔力的感知要远比我敏锐。”

“或许福克斯也是感知到了赛格周边的那股不寻常，才如此兴奋的吧。”

邓布利多如是猜到。

除了这个，邓布利多也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福克斯说是他的契约动物，不如说是他们家族的契约动物。

传说他们邓布利多家族身上有凤凰的血脉。

所以，每到家族中的成员有需要的时候，便会有一只凤凰出现。

而赛格很显然不是邓布利多家族的。

福克斯是很高傲的。

除了凤凰血脉的他和他的家人，可从没见它如此喜欢别人。

“嗯~，没准，赛格也有可能是邓布利多家族的。”

邓布利多的思绪被拉入了很久之前的回忆。

一时间，他看赛格的眼神都变了。

斯内普同样陷入了沉思，只不过他没有邓布利多想的那么多，他就只是单纯的怀疑，“这小子，不会是邓布利多的私生子吧？邓布利多这么大了，还能生吗？”

想着，斯内普的余光还不由打量起邓布利多来。

这个瓜太大，吃的太震惊，斯内普一时都忘了自己腿上的疼痛，只顾着打量起赛格和邓布利多来。

他试图从外貌上找到赛格与邓布利多的相似之处。

嗯~，赛格的母亲应该是一名东方人~

斯内普的思绪此时极为活跃，也极为发散。

也怪不得斯内普会这么想，属实是因为，现在英伦的魔法界，甚至不只是英伦的魔法界，都认为凤凰只会出现在邓布利多家族的人身边。

魔法界自古传承信息便封闭，很多家族都死守着家中的那点传承不肯暴露。

而唯一已知的凤凰，又一直陪伴在邓布利多身边，所以现在才出现了凤凰是邓布利多家族专属的错误认知。

事实上，在很久以前，邓布利多家族还名声未显的时候，流传的一直是“凤凰伴于贤者左右”。

而这一点就连邓布利多都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家族曾经出现过一名很厉害的巫师机缘巧合与凤凰签订了契约。

凤凰会在之后邓布利多家族的人真正有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

慢慢地，才有了现在凤凰家族的传言。

“咳~”赛格轻咳一声，将前面两人唤回神来。

起初他也不想这么干的。

只是这两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好像发现了他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这种像是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观看的感受，赛格忍了一会儿就不忍了。

直接轻咳一声，将两人惊醒。

要不是知道两人都是精通“大脑封闭术”的大师，赛格都想用“摄神取念”偷偷看看这俩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被赛格唤醒，两人都扮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福克斯~”邓布利多将还围着赛格飞的福克斯唤了回来。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福克斯对赛格心生好感，现在都不是追查的时候。

“有事需要你的帮助~”邓布利多轻声对重新飞回自己肩膀上的福克斯耳语了几句。

福克斯的小脑袋，歪了歪，看了看斯内普腿上的伤口，随后“扑棱棱~”的像只大鹅一样飞到地上。

双爪没有直接踩到地下，它踩在了斯内普的黑色长袍上。

歪头靠近斯内普的小腿上的伤口。

此时斯内普也猜到了它要干什么，屏气凝神地看着它，小腿一动不动。

慢慢地，一滴晶莹剔透好似珍珠般的泪珠慢慢成型。

自泪珠一出现，赛格便感知到了其上浓郁的魔力。

他现在也摒弃了一切杂念，认真观察起来。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强大的神奇动物。

往常的神奇动物保护课上，都是接触的一些护树罗锅之类的极弱神奇动物。

基本上不具备什么魔法能力。

虽然研究它们，依旧让赛格的那套“灵性”理论得到了证实。

但想更深一层的挖掘魔力的本质，还是得研究这些强大的神奇动物。

他已经不是两个月之前那个刚到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了。

现在的他，魔法的理论知识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

对很多东西的看法也发生了转变。

但对魔力的本质，他现在依旧有些摸不透。

目前他依旧只能将，魔力初步定为“唯心”的力量。

想再深一层的研究魔力，却是像碰到了无形的阻隔一样。

现有的知识，和他已查阅的资料都不能给他帮助。

他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读到的有关魔力的介绍，都是什么“巫师体内的力量”、“巫师心灵的力量”、“巫师大脑内的力量”等等。

读到最后，这些反而还差点绕迷糊他。

还好，赛格最终还是想明白了，这些以往说得其实都可以为归结自己先前对魔力提的“唯心”定义。

所以，赛格暂时已经放弃了靠查找资料来探明魔力本质的想法了。

他也想明白了，这些写资料的可能都只是跟他一个程度。

魔力最本质的东西，还得先达到一个层次，才能更好的说明。

这毕竟还是一个偏“魔幻”的世界。

不突破一个层次，只靠低境界的知识积累是了解不到更高层次的东西的。

魔力这玩意儿终归还是不能只用“科学”的眼光来看待。

看着那滴一出现便瞬间具有了强烈魔力波动，魔力浓郁程度浓郁得跟一坛两升的“生死水”有的一拼的泪珠。

赛格有点恍惚。

他就这么看着它出现，可他却不知道魔力究竟是何时出现的。

是在福克斯眼泪湿润的时候，还是它凝聚成型的时候，还是两个过程都有？

魔力凭空出现。

将“质量守恒定律”摁在地上摩擦。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了。

犹记得，一次变形课上麦格教授教他们的“复制咒”。

凭空变出一只跟指定的玻璃杯一样的玻璃杯。

魔力在那瞬间直接变成了实质的物质。

赛格当时为了研究，还特意将自己变出来的杯子，摔在地上。

发现它碎了之后，同样是玻璃渣子，摸着也没有任何差别。

只有在魔力消散的时候，那些玻璃渣子，才化作星点消失不见。

魔力就是这么神奇。

赛格现在都见怪不怪，完全接受了这种新奇的认知。

现在他的世界观，也逐步从原来的科学认知，慢慢转变为半唯心和半唯物的认知。

一种很迷糊的认知状态。

这是他这两个月来，短时间接触太多新世界的知识所慢慢造成的影响。

赛格都感觉自己现在有种像是半只脚踏在“走火入魔”变成疯子的边缘。

他知道，要想摆脱这种状况，他必须得重新形成一套清晰的认知。

无论这种认知是唯心也好，唯物也好，又或者是心物共存也好。

也正是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所以赛格最近的重心已经慢慢从图书馆，转到了实践方面。

定了定神，赛格从观察的状态回过神来。

不理解的他现在也不思考，只是默默地先记下来。

他现在的思维状态，不适合思考这些问题。

先将其都记录下来，终有时这些记录，会变成他形成自己认知的一条路。

说回福克斯的眼泪。

凤凰的眼泪具有很强的疗伤效果。

就连蛇怪的毒液都能解决。

斯内普小腿上附着的一些残余的三头犬的魔力，根本抵挡不了。

只是一滴，斯内普小腿上的伤口便自动愈合，恢复如初。

再将血迹一清，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小腿上一直在不断灼烧撕裂的疼痛感消失。

斯内普的冷脸上别扭地平和了一点。

他嘴唇微动，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地一样，一句微不可闻的“谢谢~”。

福克斯颇有智慧地点点头。

随后长鸣一声“吁——！”，化作一团火光重新消散不见。

见事情已经解决，邓布利多也是说道：“好了，我们接着走吧~”

两人自无不可。

“嗯。”赛格轻嗯一声。

斯内普则是整理好衣袍，脸上重新挂上了冰霜。

三人接着走向决斗俱乐部的活动室。

“赛格，你觉没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奇怪。”

这一次在去的路上，邓布利多不再沉默，他装似无意地向赛格问道。

“终于来了~”赛格心里暗道。

他猜到邓布利多要给他摊牌了。

他也装作疑惑地模样，点点头，说道：“是很奇怪。”

“哦？那你觉得是哪里奇怪了？”邓布利多接着问道。

这个问题算是邓布利多给他的一个小考校，看他具体发现到了什么。

赛格直接说道：“首先，巨怪的出现这一点，很不正常。一般巨怪的栖息地都是在山洞或者森林深处。

它们喜阴，一般不会出现在太过空旷的地方。

按理说，就算是禁林里真有巨怪，也不会来到霍格沃茨的城堡里。从禁林到城堡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的。

以巨怪的习性，它们不会喜欢穿过一段长长的空地来到另一个地方的。”

“再者，今天这头巨怪明明受了伤，却还是疯狂地朝着我们冲过来，这是很不正常的。

巨怪愚蠢、嗜血，但也不会如此的不顾自己的生命。

我当时观察到，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一般的巨怪眼珠是绿色或者黄色的，而这头眼睛像是被施了黑魔法。”

“嗯~，是不对劲。”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却好似不在意这点，接着又问道：“还有奇怪的地方吗？”

“嗯~”赛格沉吟一声。

看来只说巨怪是不会让邓布利多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