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检查
京城第一医院。
早上的医院永远是最繁忙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护士穿梭在医院各处，急诊门口更是排满了人。
因为今天是医院一周一次的专家会诊，大家都是奔着专家来的。
但第一个病人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杜军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病人，从片子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患者的腿就是没知觉站不起来，这种情况还维持了十几年。
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杜军神情有些凝重，“之前有没有看过医生？医生怎么说？”
沈七答：“之前一直在国外治疗，都是一样看不出任何问题。”
杜军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你这种情况实在太特殊了，这样吧，我让护士先带你去照一下片子，虽然国外医疗水平向来比国内高，但国内国外医院不一样。”
他很快开好检查单，刚想打电话让护士带人去照一下片子，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看清是谁，杜军脸色黑了黑，“进来就不知道敲一下门？”
来人也穿着白大褂，虽然扣子系得很板高颜值，但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像个正经医生，他胸前挂着个牌子。
神经内科，陆今安。
“师父，你的门敲不敲都没事。”陆今安自来熟地找个位置坐下，一边说一边翘起二郎腿，他看到房间里有个坐在轮椅上的患者，就问：”师父，这个患者是什么情况？”
杜军不答反问：“这个时候你不是在查房吗？跑我这里干嘛。”
陆今安毫不在意道：“我没去，查来查去不都是那点事嘛。”
“你又没去？”杜军简直要被他气死，“上个月被投诉了四次，这个月被投诉两次，加上这次三次，你就不能改改你那不查房的臭毛病。出去别说你是我杜军的学生，你不嫌没面我都觉得丢人。”
陆今安：“……”
陆今安：“不就是没去查房嘛，哪有这么严重。”
碍于有病人在杜军压着火气没骂人，“既然你这么闲，帮我跑个腿，带患者去拍一下片子。”
陆今安：“突然想起有点事，师父，我先走了。”
“……”
最后陆今安还是没逃过跑腿的命运。
“冒昧地问一下，你瘫痪了多少年？”
确实挺冒昧的。
沈南意淡道：“十一年。”
陆今安哦一声，“十一年都没治好，现在估计有点悬。”
沈南意：“……”
沈七：“……”
这是沈七遇到过最不会说话的医生。
短短几分钟已经让她怀疑这医生的技术以及这医院的医术。
一路上很沉默。
因为是陆今安亲自送来的，不用排队，到了直接进去。
除了病人，其他人禁止进入。
沈七就守在门外。
陆今安扫了眼沈七，道：“你知道你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吗？”
沈七实在不想搭理，很敷衍地回了一句，“什么感觉？”
“保镖。”陆今安语气很肯定，“刚才在急诊我就发现了，你们俩看起来就不像是亲人朋友，这一路走来你虽然推着病人，但你一直在打量四周。”
“我有个发小，身后经常跟着几个保镖，一到外面他的保镖就像你这样。”
“……”沈七瞥他一眼，“您真细心。”
不是夸奖。
陆今安却当她在夸奖他，又问：“刚听说病人双腿瘫痪十一年了，之前有治疗过吗？治疗有没有效果？都去什么医院看过？”
沈七面无表情道：“有，没有，国际排名前十的医院都看过。”
陆今安啧了一声，“没想到我师父现在的名气这么大了！”
国际前十的医院都看了遍，最后选择来第一医院找他师父。
真看得起他师父。
沈七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这是医院，他是医生，她不能动手。
因为关系户的原因，陆今安在医院里不是特别欢迎，长得帅也抵不了，唯一的爱好就是拉着病人家属不停叭叭。
上到病人病情，下到病人家属感情问，聊到东南西北去。
因为太能叭叭，被病人家属投诉了几次。
然后在一月一次的大会上被主任狠狠教育了，后来消停了。
结果现在又来。
“哎，你叫什么名字？”
“沈七。”
“看你长得挺漂亮，有男朋友吗？”
“没有。”
“你有女朋友吗？”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开玩笑开玩笑，喜欢什么样的，我有很多发小，全都是高富帅，介绍一个给你。”
“跟你玩的我都不喜欢。”
“那你雇主有没有男朋友？我看着比你还漂亮，可惜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下半辈子也坐在轮椅上？”
“……”
想到自己除了医术其他一无是处且还是个战五渣的陆今安不敢再逼逼。
拍个片子不需要多少时间，开了加急通道的原因，报告不用十分钟就出来了。
陆今安拿着片子带两人重新回到门诊找他师父。
杜军看着片子眉头紧蹙，神色要比刚才还要凝重，“从片子上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跟你们带来的报告一模一样，太奇怪了。”
太奇怪了，片子上没有任何问题却瘫痪十一年，科学根本无法解释。
“我看看。”陆今安拿过仔细查看，没看之前以为是他师父夸大其词，看完之后一整个震惊，“你确定你的脚站不起来？”
沈南意表情平淡地“确定。”
陆今安把片子放在桌上，蹲下来就要掀开沈南意腿上盖着的小毛毯。
“你做什么？”沈七反应神速一把抓住陆今安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陆今安无语，“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想检查一下她的腿。”
“……”沈七，“麻烦你下次说一声。”
沈七把沈南意腿上的小毛毯拿开抱在怀里。
陆今安捏着腿上的某个穴位，抬头问沈南意，“这里有感觉。”
“没有。”
他又换一个地方捏，“这里呢？”
“没有。”
接连捏了好几个地方一问都没有感觉，陆今安直呼：“太神奇了！”
沈七听了想打人。
敢情他还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