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我的记忆
狄奥在记忆的浸泡下，像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了解了自身的起源：这就像是古旧的穿越小说，灵魂穿越的异界旅客，睁开眼见到了女神。
“谁跟你说我是女神，我只是觉得变成小女孩攻击性会比较低。”荷鲁斯反驳。
荷鲁斯没有说：你就是受召唤而来的勇者吧，我们去战胜魔王吧。
而是说：你只有灵魂没有身体，这可怎么办？我给你捏一个身体还是叫你去投胎重生呢？你有什么想法吗，这次是做猫做狗还是做蜥蜴做蚊子。
狄奥知道了，荷鲁斯是复仇之神暂代冥王之职，作为一个死人穿越了自然落在人家手里。
最后对狄奥的处理方法，就是把他的灵魂团成一个球，随便找个方向弹飞，碰到哪具尸体就算是找到了身躯，然后荷鲁斯再复活他。
算是看看狄奥的运气。
而后狄奥便落进了黄石镇外森林地洞内的地牢里，占据了地牢一个死婴的尸身，并由荷鲁斯来复活，成为了地牢中活着的孩子。
代价是狄奥的脑子。
荷鲁斯给出的解释是：我的复活术是木乃伊复活，先把你制成木乃伊，而后再复活，其中脑子不是必需品所以我拿走了。怕你不习惯，给你脑壳里填装了一枚核桃仁。
从那以后，狄奥有了个称号：地牢的孩子。
因为谁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因为出身实在太不好，荷鲁斯还做出承诺：要是你这次连婴儿期都活不过去，那我就亲自给你安排个身体和身份好了。谁叫你个魂穿的异界旅客很好玩呢。
受到神祇的关注有好有坏吧。
万幸，狄奥没有死在地牢里，没有被地牢里的奴隶分食。而是奴隶们一起合力拉扯他，硬是把他给照顾长大。
地牢里的都是苦命人。
他们不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而是被掳来做人体实验的普通人。
惨无人道的摧残并未泯灭他们的人性，反而将狄奥当做是希望和救赎。
这简直是一场奇迹，是连荷鲁斯作为神而言，都展现不出来的奇迹。
在无人性的黑暗之地，迸发出了最大的善意。
当然，地牢没藏人的地方，随着狄奥越来越大，还是被地牢里的实验人员发现，成为了又一个人体实验素材。
阅读完自身缺失的大部分记忆后，狄奥甩了甩头回归了现实中的冥滩，稍稍叹了口气：“原来，逃出来的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他捋顺了记忆，知道了只有他逃出来，没有什么奴隶们奋起反抗，因为大家都被折磨的无力反抗。
逃跑方式很离谱：咬碎一切障碍。
他这口铁齿铜牙，愣是咬断了铁栏杆、咬断了守卫的武器，发力玩命狂奔。
照顾过他的奴隶只有十人存活，十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狄奥吃下他们的心脏，带他们的灵魂逃出地牢。
将地牢内的消息传递出去，以便解救更多的人。
实际上，狄奥是这么做的，结果也确实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劳尔已经带着提尔右手找到了山洞、地牢，正在进行调查了。
“没错。”荷鲁斯用大拇指指了指背后，倒挂着灵魂们，“什么老伯啊有人告诉你方向啊，都是他们的灵魂对你造成了影响。撕裂了你的灵魂，造成了遗忘和混乱。本来你的能力就不熟练。”
“我的能力，我怎么会有这种能力。”狄奥望着这片冥滩。
“死出来的经验。”荷鲁斯双手摊开，“你就像个锚点。在你于地牢里，杀死那些魔物吞吃它们尸身无意间吃到心脏时，便撕裂了这块冥滩出来。然后在你死亡时，被你吃掉的灵魂会替你去死，你则会复活。”
荷鲁斯抬手调出狄奥的数据界面，以及人物属性。
“这是你让我帮你做的，系统化管理。说你更习惯这种操作方式，人物属性也是进行了数据化参考。”荷鲁斯说道，“参考来自于地牢内的人体实验数据。怎么说呢，你可以通过消化这些灵魂，来榨取他们的技能、提高熟练度、提高你的六维属性。”
“所以，才百分之五我就这么厉害了？”狄奥指着数据面板。
“不，那是你自己练出来的，跟记忆没关系。”荷鲁斯摇头。
是的，地牢内的生活摧毁了狄奥的意识形态，也重塑了他的生活习惯、锻炼了他的各项技能。
这其中也涉及一件事，他为何说话不正眼看人？不是因为心理创伤，而是因为他习惯了地牢的环境。
在地牢里眼睛的用处不大，多是用耳朵和鼻子。所以哪里发出声音，并非是第一时间转头去看，而是先听、先闻，再看。
耳朵足以判断方位，气味能够勾勒轮廓，让狄奥知道是什么地方、有个什么东西。
别人是眼睛带动脑袋，狄奥则是耳朵和鼻子带动脑袋。在光亮处能看见个人影就够了，至于要正视别人，他没这个习惯也不懂这个规矩。
地牢内的生存规则刻印在他血肉内，已经与记忆无关。
他也确实不知道外面世界的规则。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不就得了，还不是靠自己。”狄奥摆了摆手，又看了看人物六维属性，“智力怎么这么低？”
智力一栏赫然写着：3
“仓鼠有脑子，你没有。”荷鲁斯笑着摇头，“整什么智力，你不需要。”
所以荷鲁斯才是狄奥的外置大脑。
“有道理。”狄奥没有在智力上深究，反正除了智力之外其他属性都是十以上。
“就是，你看你的力量、感知、体质、魅力，数值都不低。”荷鲁斯点指魅力，“尤其是魅力，都怼到20了，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好皮囊。”
“我还是先来看看该怎么消化灵魂吧。”狄奥比较在意灵魂解析度。
“消化灵魂之前，我得先给你解释一下血食供养度。”荷鲁斯轻咳一下清了清嗓子，突然大喊，“你知不知道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有多饿？你那低端的能量摄取方式，真是叫神受不了！灵魂是需要血食供养的，而我作为复仇之神也需要复仇的血食。你以为是我在给你打工吗老板？我才是老板啊你明不明白！”
她蹦起来，双脚踩在狄奥的胯骨上，双手抓着狄奥的脖领子摇晃着，显得非常气愤。
狄奥一边被晃着，一边明白了，他吃下的东西不只是供给给了自身消耗，还要供给给十个灵魂和一个神祇。
难怪逃出地牢跑着跑着就扑街了，原来是还有别的东西在消耗。
“神也要吃饭吗？”狄奥被摇晃着，说话带颤音差点咬到舌头。
“不需要，但是神喜欢吃饭啊。”荷鲁斯说的咬牙切齿，“干点正经事好不好，吃掉那些迫害你的人，完成一次精准的复仇。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
荷鲁斯跳下去继续说道：“但是呢，不想消耗这么大还有个好办法，就是你用掉这些灵魂。比如说，死个七八次的，当替死鬼用掉。之前那些灵魂你都是这么用掉的，现在就剩下这十一个了。”
诚然，这些灵魂就像是狄奥的伥鬼，虽说不是任由他摆布，但是有十一个灵魂就能复活十一次，实在是太方便了。
简直是作死无极限。
“我本来就想复仇，不用你说。至于他们…算了吧，他们生前对我都挺好的。”狄奥微微摇头。
忽然，他笑了，这是他发自真心的笑，笑的很正常。
“好吧，那就先从史莱姆练起。”荷鲁斯冲着史莱姆灵魂勾勾手，史莱姆轻飘飘落入荷鲁斯手中。
荷鲁斯将史莱姆递给狄奥：“试着用意识与它的灵魂建立连接，尝试只是观看它的记忆而不是亲身体验。一步一步来，你现在的状态，我不建议你再增加灵魂的数量。”
接着，荷鲁斯传授给狄奥正确的法门，使用在冥滩里才能使用的心灵魔法，进行探查。
狄奥抱着史莱姆灵魂，按照荷鲁斯的指引尝试与其构建连接。
情况很顺利，史莱姆灵魂中包含的记忆，在狄奥眼前播放，不再是第一视角，而是上帝视角。
史莱姆记忆短暂，只记得最近发生的事。所以是把之前的画面再重播一遍，跟放电影似的。
当然，除了狄奥之外，谁也看不见。
“原来是这样。”狄奥明白了之前记忆中的史莱姆是在干什么了。
史莱姆除了正常的蠕动，跟个清道夫一样，吞掉碰到的一切有机物、无机物之外，还会一个杀招——爬到树上跳下来。
迷宫内正常的树有很多，不少冒险者在选择休息的时候，都会在树荫下乘凉。
这时候，突然有史莱姆从树上跳到人头上，利用自己变换身形的能力，通过人的七窍钻进脑袋，直接往颅腔内跑。
然后，顶坏头骨、挤进颅腔包裹住大脑，进而操作人体如僵尸般乱扑乱咬。
萌萌哒的史莱姆，居然还有如此恐怖的一面，而且力量一点都不小。
“不知道我有没有可能，获得史莱姆的能力。”狄奥觉得要是消化了史莱姆灵魂，可能就会变得跟史莱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