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别有所图】
翌日清晨,朝阳初升。
明亮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微湿的道路上。
树梢之上,鸟儿欢快歌唱。
早晨的空气,清新凉爽,带着一丝湿润,令人心旷神怡。
绿叶之上,露珠晶莹剔透,折射着朝阳光辉,宛如梦幻宝石。
这一日,浩荡车队于儋州出发,缓缓驶出城门。
今晨,范醉走出范府,却为眼前景象所惊呆。
不知怎么,他即将离开儋州,前往京城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儋州。
今日离开,竟有无数百姓前来夹道欢送。
自范府之外,一直延伸至城门之外,浩浩荡荡,乌泱泱一片全是百姓。
送行的人群,排成长龙,绵延数里。
他们满怀感激与敬意,为车队送上无数的礼物。
精美的丝绸、飘香的美食、珍贵的药材,都承载着这群质朴百姓的祝愿。
红甲骑士身穿铠甲,手握武器,旗子飘扬,他们眼神坚定。
此刻,这些铁血之人,无不震惊。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少年郎,在这儋州之地,竟会有如此声望。
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在来接人之前,对于这位范家公子,他们自然也有所耳闻。
不过,更多的都是围绕“私生子”二字展开。
或者,更多就是一些流连于烟花之地的传闻。
今日所见,却让众人对这位私生子,大为改观。
也充满敬意!
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孰轻孰重,他们自然最为清楚。
看着那些无数递上来的礼物,这些铁血将士,心里一时之间,感触颇深。
礼物如潮水般涌来,堆满了一辆又一辆马车。
此情此景,令人激动万分。
除了质朴百姓之外,街道两侧,还来了不少青楼花魁,一个个抹眼泪,看上去极为不舍。
“人活成这样,才不枉此生啊!”
看着眼前之景,红甲骑士将领由衷感慨道。
便是儋州城主、儋州郡守,等等,一众官员也亲来相送。
场面何其磅礴,震撼人心。
“哥,我觉得,我现在若是大声说你一句坏话,怕是会被这些人一口一个唾沫给淹死。”
马车之中,范闲忍不住调侃道。
“你可以试试。”范醉笑道。
范闲摇头,他可不想作死。
这等场面,他多年前曾有幸见过一次。
儋州之地,有一纨绔子弟,与范醉争夺花魁,最终惨败。
于是,那纨绔子弟便对范醉出口不逊。
结果,硬是被一众百姓拿着锄头镰刀,追了十里之远。
那之后,这纨绔再也不敢回儋州了。
细说起来,范醉在儋州之地,能有如此声望,却也不是空穴来风。
这些年,范醉除了无偿治病之外,也为儋州百姓做了不少善事。
偶遇天灾,他便会将自己多年积蓄,尽数用于行善布施。
若是遇到人祸、贪官之流,他也不介意为百姓除害,一刀削去其顶上三花。
儋州海域,更是因为他的存在,再无海盗、土匪。
儋州沿岸,常有海啸袭扰,他出钱出力,修建沟渠,引流建坝。
终于,车队还是离儋州远去。
身后,不少人留下了不舍的眼泪。
城楼之上,城主看着远去车队,忍不住感慨道:
“这小子此一去,必是一飞冲天啊!”
左右官员闻言,不经点头赞同。
这些年,儋州城主不止一次上书朝廷,要求给范醉封一官半职。
可是,这些书信却最终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从那时起,他心里便明白。
范醉此人,在京都大有背景。
而且,绝不止一个司南伯那么简单。
不过,说起这小子,他也是无奈摇头。
他从未见过哪个私生子,杀了朝廷命官,还能平安无事的。
范醉是独一份儿!
他不经庆幸,自己这些年还算为国为民,不然早就死在这小子刀剑之下了。
他的下属官员,及不少儋州纨绔,没少惨死于这位范大公子之手。
对此,他这位城主也只能拍手称快,不敢二话。
马车之中,范醉忽地嗅了嗅鼻,看向范闲,问道:
“你带了多少咸鱼?”
范闲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道:
“我们此去京城,总要带些礼物才是,否则,见到那位姨娘,未免好生没有礼数。”
“此言有理!”范醉深以为然,竖起大拇指点赞。
“哥,听说皇帝陛下给你赐了一门婚事,怎么样,激动不?”范闲凑近问道。
范醉看向马车之外,阳光明媚,是个出行的好日子,随口回道:
“如果太丑,想来帝王也不好意思赐婚。
不过,还是奶奶说得有理,娶媳妇,就得屁股大的。”
这是昨夜告别时,老夫人对他的叮嘱。
沾花惹草可以,但是带回家,尽量看好,得屁股大才行。
“为什么?”范闲迷糊道。
“好生养呗。”
闻言,范闲为之一呆,哈哈笑道:
“我还以为你会说,屁股大,摩擦力大。”
这时,车轮之下似乎有石头,咯噔晃了一下。
范醉当即说道:“别开车,担心车翻半路。”
这时,范闲忽地低声道:
“哥,刺杀你那人,混在我们队伍里了。
而且,他昨夜找过我,想与我联手,暗中查清是谁在幕后对付你。”
范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状,范闲顿时了然,起身下车而去。
阳光之下,车队徐徐前行,咸鱼的味道,顺风飘荡。
与此同时。
京城。
一队车马,自西城而出,朝西北而去。
长长的队伍,远远看去,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商队。
南庆与北齐休战期间,常有贸易,商队繁多。
不过,眼前商队,较为庞大,应该来历不凡。
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其中一辆马车,遮掩严严实实,不免惹人怀疑。
不过,如此大热天,倒也不足为奇。
京都多怪人,见怪不怪了。
商队离京城越来越远,行至官道,于一处林荫之地,稍作休整。
马车车顶,坐着一个邋遢老人,目光却锐利如老鹰,不断扫视四周,很是警惕。
忽地,马车之中传来一声清淡如水地声音:
“此行路途遥远,有劳费老护送。”
马车之中,正是言冰云。
“不必客气,我领的是院长之命,却并非是为了护送你。”
或许知晓他是个粗人,马车之中那人也不生气,沉默会儿,意味难明道:
“你说,我此行北上,会遇到回京的范醉吗?”
马车之顶,邋遢老人闻言,眉心一皱道:
“原来,你坚持今日出发,是别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