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被杀，就会死 （1/3）
克里斯蒂安踏着满地的灰烬走出来。她仿佛没察觉自己踩了什么，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光，紧紧地盯着帕拉塞尔苏斯。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太过疯狂，她又退回去，重新从阴影处走出。
她双手摆弄着裙摆，微微躬身，苍白的脸色随着话语变得有些微红，“晚上好，霍恩海姆先生。”
……忽悠谁呢。
真麻烦，竟然把神秘暴露给普通人。这样的话，先不提怎么解决面前这个畸形怪状的肉瘤怪物，魔术的使用也会变得束手束脚。
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真的是太好了，就算无法向普通人隐藏神秘，也有专业人士负责善后……而漫威的那群混蛋，别说隐藏自己了，一个个巴不得自己大出风头。
可惜他不会用枪，把热武器都留给了贞德，不然这个时候还能开上一枪，试试运气。
顶着生理上的恶心与精神上的厌恶，帕拉塞尔苏斯继续同她对话下去：“这么晚了，克里斯蒂安小姐，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啊……这里有一栋中介所刚接手的房子，我睡不着，所以想要过来看——”
“够了。”
她在撒谎。
克里斯蒂安并不擅长撒谎，而帕拉塞尔苏斯不擅长共情，或者说不屑于这么做。哪怕他心知站在他对面的女性只是想找个理由同他多说几句话，帕拉塞尔苏斯也没有那个心情。
“我问你，地狱厨房发生的这一切，还有这个东西，”帕拉塞尔苏斯抬起手，指了指这团白花花的活体肉瘤怪物，“是你制造的吗？”
瞧，要不是她杀了这么多的人，那个男人甚至连目光都不肯投向你。
地狱厨房发生了那么多事、死了那么多人，从未有人怀疑过一个可有可无的房屋中介。
克里斯蒂安的存在就像是空气中的氦气，无色无味、无毒无害、无腐蚀不可燃，存在感低，在空气中的含量更低。
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牢牢地扣住了克里斯蒂安的脖颈，令她感到崩溃，感到窒息。
她扯着嗓子，努力从爱恨沉沦中清醒过来，最后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声音：“是。”
“好。”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犯罪，也对你的犯罪目的毫无兴趣。”
见克里斯蒂安承认了，帕拉塞尔苏斯也展现出了型月魔术师特有的冷漠无情，可这份冷漠无情里，偏偏又讲究着普通人的道德伦理。
“你是成年人了，上过学，受过教育，知道律法是什么。甚至比我一个刚来美国的外人要更为清楚——”
“杀人是犯法的。”
“杀人犯理应被处死。”
人被杀，就会死。
帕拉塞尔苏斯不想给克里斯蒂安讲大道理。活在自己世界的人，是叫不醒的。
既然面前的女人就是这这团巨型肉瘤怪物的制造者，那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她解决。
至于怎么制造，通过何种手段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怎么处理面前的怪物。
小巷里还散发着呛人的灼烧味儿，火焰只是烤焦了散落在地的石块，这头四五米高的怪物还未处理。
帕拉塞尔苏斯反手提着Azoth剑，他不想同疯子交流，只觉得处理这团怪物实在是麻烦至极。
火元素元素精灵爆燃后产生的爆炸；第四十二号街上的性工作者们全部消失；突然发疯的克里斯蒂安……还有阿尔弗雷德说过，却还未出现的书中鬼影。
克里斯蒂安一个人完不成这般“伟业”，因此那只藏在书中的食人黑影，还藏在这附近。帕拉塞尔苏斯右手握剑，左手边藏着蓝宝石，他一步步朝克里斯蒂安靠近，不敢掉以轻心。
“你要杀了我吗？”
克里斯蒂安看着帕拉塞尔苏斯提剑走来。脸上既惊恐又开心：“到我这里来！到我这里来！”
“太好了，您终于注意到我了！”
“我好开心。”
泪水从克里斯蒂安的双眼中流出，她笑着，脸上带着喜极而泣的疯狂。
“我好开心！”
“我好开心！我好开心啊！霍恩海姆先生！”
“明明只是放在那种地方，被人嫌弃厌恶的凶宅，却给了我这样的好运。”
一片狼藉的小巷子，背着巨大画板的少女狂笑着，明明是无比开心的表情，语气里却涌现出直面死亡的悲怆：
“啊啊，果然，这就是命运的邂逅——”
“Assassin说的没错！把那些碍眼的人杀掉就好了！”
“那些肮脏的、下贱的、下流的、只会搔首弄姿的渣滓怎么胆敢站到我的面前，在我的意中人面前搔首弄姿！”
月色冰冷，四周是影影绰绰的盏盏红灯。
克里斯蒂安沐浴在光影之中，脚下的黑色影子张牙舞爪地匍匐在地，慢慢地舒展着身体，活动着身躯，
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来讲，那影子实在是太过巨大。
黑影随着克里斯蒂安说话的语气上下起伏着，它似乎是有四肢的，和纤瘦的身体相比更为修长的四肢，像是蜘蛛一样趴在地面上，与克里斯蒂安的影子融为一体。
它抓着克里斯蒂安的脚腕，仿佛她拖着它行走一般。
“Assassin？”
啊啊，确实是暗杀者无疑。如果不是它踏入了自己的魔术阵地，以及那奇怪的魔力反应，他恐怕就要被气息遮掩骗了过去。
帕拉塞尔苏斯刚念出职介名，藏在克里斯蒂安影子中的瘦长的黑影瞬间暴起。
他干瘪的双手迅速向帕拉塞尔苏斯刺来，尖锐的指甲宛如利剑，直指左侧的小腿，击打在纯银的腿甲上，爆发出尖锐的蜂鸣。
位于腿部的魔术回路瞬间亮起，没能击破防御的黑影迅速后撤，但帕拉塞尔苏斯更快！抬起紧握Azoth剑的右手，没有丝毫犹豫地向黑影的「头部」刺去。
并不擅长近身战的魔术师扑了个空，可借助临时的魔术阵地，以凶宅为中心的这一片区域早就和他的五感相连。即便是能隐藏在阴影里的怪物，在帕拉塞尔苏斯的视野中也犹如黑夜中的灯火。
一个漂亮的后踢，隐藏在垃圾桶影子里的黑影被踹飞了出去，胸部的骨头在迎上腿甲的同时折断，整个身体弯曲成奇怪的模样，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坑。
真实血肉和以太制成的血肉是触感不同的，对方是那个从者的使魔？还是宝具的一部分？不管怎样，它都不会再构成威胁了。
“果然Assassin先生说得对呢。”
克里斯蒂安往前踏出一步，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位金发的美貌少年，仿佛他从开始就站在那里。
那是，Assassin的从者？
“霍恩海姆先生，你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