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灵脉盥洗之日
圣杯战争。
这里所指的圣杯，并非耶稣曾使用过的那个圣物。而是魔术师们为达成愿望，所尽心构建的魔术仪式。
爱因兹贝伦家负责大小圣杯的准备，以及召唤英灵的基础；
玛奇里家负责提供从者系统的构思，以及构建束缚从者的令咒系统；
远坂家负责提供具有一定灵脉的土地，构建使英灵成型的秘术。
再加上作为小圣杯的、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存于土地灵脉上、吸收数十年魔力的大圣杯……繁杂种种、历经数代，才造出名为圣杯战争这样精妙的魔术仪式。
要想在这片魔力充裕，却神秘稀缺的土地上开展圣杯战争，谈何容易？
镜面界与职介卡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了玛奇里所做的工程。
Ruler·天草四郎时贞还在一旁思索着。他紧皱眉头，努力回忆起第三次圣杯大战中，爱因兹贝伦家曾做过的所有操作。
但是在这个世界，连魔术基盘都没有的世界，帕拉塞尔苏斯除了宝石翁所传授的第二法，几乎一无所有。
型月魔术是一个庞大的系统，第二法虽然便利，但在他这个未成形的“准·第二魔法使”手中，应用范围狭窄之极——这种程度的第二法，想要展开城市级别的魔术都有些艰难。
在拿到电脑使魔·拉普拉斯的那一瞬间，帕拉塞尔苏斯就清楚，仅仅依靠第二法是不够的。
他需要的，是魔术基盘。
须得将学问、宗教、知识、历史乃至思想等物刻入灵脉，铭刻在世界上，之后一切的魔术行为才能被合理的实行。
大源（世界）中魔力涌入魔术基盘，魔术师通过事先刻好的基盘将魔力涌入术者的魔术回路，最后在通过魔术回路将魔术施展出来——简单来说，这就是型月魔术运行的基本法则。
每个魔术师根据修行的流派不同，所使用的基盘自然也有所不同。一旦离开了基盘所处的土地（灵脉），魔术师的实力就会大大下降——
帕拉塞尔苏斯之所以能自由的使役各种魔术，一是当前的状态是并非人类的拟态从者，二是宝石翁所授予的第二法。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
天草四郎时贞的左手是天生的「天慧基盘」，无视流派乃至魔术的种类，只要魔术基盘或类似于基盘的东西客观存在，就可以无视条件与魔术基盘连接，从而使用基盘上所涉及的任何魔术。
哪怕天草本人的魔术知识少得可怜，也不妨碍他使用魔术。
但天草四郎时贞只有一个。
他们所要做的，并不仅仅是将此处庞大的Mana通过魔力孔送回自己的世界，补充即将枯竭的大源。在此之前，他们还需要大量拥有魔术回路的魔术师，一座统合魔术师们的魔术协会，以及教导年轻弟子、让魔术不断发展的时钟塔。
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魔术基盘。
想要刻下魔术基盘，就要先洗干净土地中的灵脉。帕拉塞尔苏斯不确定这里的土地是否是无主之物，但他愿做最坏的打算。
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开展一次就要耗尽五十年的魔力。在他人眼中是魔力损耗，但在帕拉塞尔苏斯看来，没有比圣杯战争更适合“清洗灵脉”的方式了。
镜面界里会“长”出职介卡，而依附在灵脉的职介卡就像是脐带上的婴儿，不断地从母体吸收营养，直至自己成熟落地。职介卡也会吸收地脉的能量，只是与只会消耗母体营养的胚胎不同，战败后的从者灵魂会自动投入圣杯，反哺给圣杯的系统。
被应用于英灵召唤，进入圣杯，再从圣杯系统中出来的魔力，还能叫做有主的魔力吗？
自然是不能的。
因为，就是神秘侧版本的洗钱。
这还要多亏了奥斯卡·王尔德的亲身经历，他的所作所为可是给了帕拉塞尔苏斯不少的灵感。
据调查，这位被召唤出镜面界外的Caster在现世停留了三个月。他长期逗留在地狱厨房区域，使用该地区的魔力来维持自己的存在。
王尔德本人耗魔虽然放弃了自己的宝具，却召唤出了道林·格雷。
道林·格雷大开杀戒的这个过程，也是他吸收魔力，消耗魔力的过程——转换后的魔力，属于圣杯战争系统，也属于术士他自己。
帕拉塞尔苏斯现在所做的事，其实只是将一整片森林烧毁，夺取森林所扎根的土地，将土地上的灵脉化为己有。
听上去很浪费？
是的，相当浪费。
但这是从他人手中抢夺东西的最佳方法，制造出意外让完美的物质受损缺失，然后就可以从垃圾桶里捡失主的宝物了。
……他怎么又要捡垃圾。
不过，整个系统最美妙的一点就在于，洗净灵脉们、生成职介卡（意外）的源头不可不可追溯——职介卡与镜面界受现实世界与历史扭曲的影响，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诱因。
法兰西战场上死去的怨灵唤来了圣女贞德与元帅，痴迷收集王尔德手稿的男人能无意识召唤出王尔德。那帕拉塞尔苏斯也可以使用相似的方法，左右职介卡的生成的方向。
但他一个人达不成这件事，加上天草四郎和贞德也不能。
原本帕拉塞尔苏斯还在担心，但现在看来……
“别紧张，女士，我还没问你名字呢。”帕拉塞尔苏斯低头看着匍匐在地的女人，他低下头，搭载肩侧的长发轻扫过女人的额头。
魔术师手中的剑刃就立在自己的面前。琳达·盖兹吞了吞唾沫，思绪也冷静了下来，“琳达·盖兹，九头蛇。”
盖兹挺起胸膛，准备随时赴死。人类变成卡片的瞬间太过惊悚，以至于她一时失言……哪怕是AIM的外勤，也是受过一定训练的九头蛇。只不过同欧洲战场上的那些疯子有区别罢了。
女人仰起脖子准备迎接死亡，耳畔却传来了帕拉塞尔苏斯略带疑惑的声音：“邪恶的幕后黑手已经被解决，你在害怕什么？”
这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吗？
琳达盖兹脑子里乱糟糟的，她身后的金法女人怀里抱着枪，八成就是狙击阿尔弗雷德和自己的那把枪。可现在，这个男人却主动把她和阿尔弗雷德的分开看……
是我刚刚说了什么，才导致这个结果吗？
“九头蛇为什么来美国？”
这句话，是用德语说的。
琳达·盖兹睁大了眼睛，是她先入为主了！她以为亚伯拉罕·厄斯金博士叛变，协同的帕拉塞尔苏斯自然也持有相同意见，可万一、万一情况有所不同呢？
一开始，帕拉塞尔苏斯的箱子就是由九头蛇挖掘出来的。虽说红骷髅满脑子都是宇宙立方体，完全没关注人型贤者之石的情况是什么样，但从未有人问过他本人的意见。
琳达盖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才是第一位同帕拉塞尔苏斯对话的九头蛇。
或许，或许帕拉塞尔苏斯作为德国出身的贵族，另有所图——
帕拉塞尔苏斯耐心地等待着琳达·盖兹思考完毕，还不忘用德语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九头蛇为什么来美国？”
琳达·盖兹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她抬起头，在金发少女的帮助下坐直身子，让自己不至于太过狼狈。
“帕拉塞尔苏斯先生。”盖兹用德语念出这位的名号，确认对方的神色并无异样后继续回答，“我们来到美国，是为了一项有关于人类的重大计划——”
“您知道Weapen Plus计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