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纽约至圣所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咳、咳咳……！”
古一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捂着肚子跪倒在地，整个人蜷成了一颗虾子。远坂伸手想去扶她一把，却只抓掉了古一的兜帽，露出下面如纸一般苍白的脸色。
“帕拉塞尔苏斯，她这是怎么了？”
“白纸化。”
“什么？”
“白纸化还在继续，快走！”
帕拉塞尔苏斯把手里的异星神残骸碎块往远坂手里一塞，把远坂往手里一拎，扛着古一就朝来时的方向狂奔。
他早该想到的，既然白纸化连人走过留下的脚印都能抹除，又为什么不能抹除上面的生物？
远坂和他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可古一不一样。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实力的证明了。
从者的身体素质在此时体现了作用，和来时慢吞吞的步行不同，已经熟悉道路的帕拉塞尔苏斯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就带着两人抵达了阿斯加德的边缘。
帕拉塞尔苏斯这才停下，把远坂放了下来。
被当成猫一样拎起来的远坂刚脱离桎梏，就忍不住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别往那上面吐。”帕拉塞尔苏斯在远坂吐出来之前，把那块异星神遗骸从他手里抠了出来，“古一，你怎么样？”
“我没事。”
脱离了白纸化的范围，古一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她抬头回望异星神的方向，仍对那具无法形容的残骸心有余悸。神王奥丁强大无比，可他仍是是可以沟通的对象，而异星神……
异星神，祂的连存在都无法定义。
祂真的死了吗？古一看向帕拉塞尔苏斯的手，他的手里正托着那块形状怪异、仿佛呼吸版闪烁着微光的晶体。
“你拿到了，异星神的残骸……”
帕拉塞尔苏斯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让我研究它，但我还是带回来了一块。”
“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古一。”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用词也相当严，“没有人、没有生物能逃脱白纸化的影响，我不能拿你、还有远坂的性命开玩笑。”
「帕拉塞尔苏斯」早在几个世纪前就死了。
现在的自己是英灵、是从者，就算这具由灵子构成的身体在白纸化的影响下消散，他在纽约留下的后手也能将自己从英灵座上重新召唤出来。
一个城市的灵脉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自己召唤自己也并非什么困难的操作。
尽管阿斯加德是各个平行世界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可至少在这个世界，已经无力回天。
就像古一劝导远坂接受事实一样，现在的帕拉塞尔苏斯的也要让古一接受事实。
“我明白了。”
古一晃了晃身子，终于举起悬戒，重新打开通往纽约的大门。
.
纽约至圣所。
如果是主世界的那座至圣所，帕拉塞尔苏斯一定会发现它恰好安置在城市灵脉最中心处；可这里的至圣所不是，哪怕他通过伪造亚种圣杯战争掌控了整个纽约的灵脉，也没办法找出至圣所的踪迹。
因为它根本不在灵脉中心
帕拉塞尔苏斯的方法是对的，只是适用的环境错了，“你们到底把「工坊」放在哪儿了？建造者是谁？没考虑过灵脉的问题吗？”
“从我当上至尊法师起，它就已经存在了。”古一回答道，“至于你说的灵脉嘛，嗯，这里的神秘侧有些……”
古一沉思了一会，半晌才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反常识。”
“反常识？”
古一没再说话。只是带着帕拉塞尔苏斯一行人在纽约的市区里拐来拐去。如果古一没有事先说明，帕拉塞尔苏斯还以为她迷了路。
和倾向于将魔术工坊隐藏起来的型月世界不同，古一越走，周围的人和店铺就越多。
街边不间断地播放着征兵讯息，乱七八糟的广告单扔的满地都是；流浪汉对着空荡荡的垃圾箱大发脾气，无所事事的混混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吓得远坂直往他身后缩，手里还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撒手。
帕拉塞尔苏斯白了他一眼，用魔术降低存在感后，远坂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魔术要怎么用。
就这样折腾了一刻钟，古一推开了巷子深处的一扇门。
“……这是快餐店的门。”古一，你是否清醒。
“我知道。”古一招呼着两人进来，“要想藏起一棵树，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藏在树林里，不是吗？”
假的。
帕拉塞尔苏斯刚走到点餐台，立马就有人把菜单递到他的手边，“说实话。”
古一还没开口，那位递菜单的收银员先激动了起来，“是这样的先生！为了维护九界我们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
“是，神秘侧已经式微，我们在尽可能开源节流。”古一拍了拍收银小哥的肩膀，“曼尼，这位不是来投资的。”
“哦，那我走了。“
何其的悲惨。
本来是很抽象的，但一想到这里是废弃孔，好像又不是不能理解。
“还有一件事。”古一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你好像把血伯爵弄死了？”
“是他自己主动参加圣杯战争的。”
“唉，我们把他骗到纽约，本来是想问问德古拉的宝藏在哪儿的……”
血伯爵，约翰·福沃斯特在神秘学上的建树几乎为负，可他毕竟是获得吸血鬼真祖德古拉初拥的吸血鬼之一。
就算他不知道德古拉的宝藏藏于何处，他自己所拥有的财富也是一笔不小得数目。
纽约圣所还指望着这笔不义之财填窟窿呢！
结果最难杀的吸血鬼，硬是被一个天主教圣人给超了。
废弃孔的彻底崩坏还要等上几十年年多时间，这些时间对古一不算什么，但对曼尼这类普通的法师而言，已经是他们的小半辈子了。
“他们选择成为法师，选择守卫至圣所。即使它已经入不敷出，变成了一家大隐隐于市的快餐店。他们依旧没有选择离开。”
“这是在做无用功。”帕拉塞尔苏斯的评论一针见血，“神秘侧的式微是整体的大趋势，而不单单只是你们变弱了。九界少了阿斯加德，剩下的地方也会受到影响吧？”
“黑暗次元的影响，聊胜于无。”
“只是——”古一轻轻地抽了一口气，她环顾四周，这里平凡且普通，有着难得的安稳与美好。
超级英雄还没有悉数登场，超级反派们也没有随之应运而生。
「废弃孔」啊，看似美好，实则宛若死水一潭的众生遗忘之地。就像是回光返照的病人，获得了平淡死去的资格。
我说不出口，霍恩海姆老师。
“那种话，我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