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群

每到周末放假，洛绥都是最后走的那一个。

通常都是其他人早早走掉，自己一个人在教室，做完老师布置的周末作业，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关好门窗，才在校门关闭前回去。

从学校到回去的距离算不上远，洛绥慢慢走上四十五分钟，路上可以背完这学期学过的古诗文。

经过中医馆，从中医馆对面的路口进去，沿着小路直走900米就到了。

一路上都是些邻里乡亲，好在都姓杨不姓洛，要不然见一个还要喊一个。

洛绥从小在外面长大，初中才回来念书，与其他人都不熟。

从来都是慢热的性子，也懒得去和任何人打交道。

所以瞧见了人，也自顾自地走过。因为不熟识，也无从叫起。

“三姨，我回来了。”

通常下午三姨都在屋里，今天却没见人。可能是在外面忙活，还没回来。

洛绥回三楼自己暂住的那间房放下书包，把房间打扫干净才下楼。

“洛绥回来了，正好来抹苞谷”。

刚来到楼梯口，就看到三姨手里拿了一个玉米，招呼自己。

“好，马上来”。

现在正是农业繁忙的时候，多一个人手就多一份力量。洛绥自然也得搭一把手。

今年刚收成的玉米在屋子里被堆成了一座小山的样子，估计得有好几百斤。

“来，杨轩和杨雪挪个位置”。

小山前的两人，是三姨家的二女儿和小儿子，正将玉米搓成一粒粒。

“这儿就交给你们了。”

三姨说完就去忙其他事情了。

洛绥拿了小板凳，也加入了抹苞谷的行列。

看着他们得心应手的样子，洛绥学着那样的动作，却显得笨手笨脚。

慢慢的也逐渐上手了，一粒粒玉米从玉米棒上脱落，玉米粒铺满整个地板，形成一个个小山丘。

“我跟你说，今天上语文的时候，我睡了一节课，压根听都没听”。

杨雪对杨轩道。

“我晓得，又是那个上课很无聊的语文老师”。

杨轩道，“我今天，最后一节课直接不上就去河里摸鱼去了”。

“结果一条都没摸到，哈哈”。

“……”

两个人在断断续续讲些不同的话题，洛绥插不上话，当然也不想加入两个小学生的讨论。

一个五年级，一个六年级，洛绥一个初三生和他们基本上没有共同语言。

洛绥只机械地重复手上的动作，心里想着抹一个少一个，手指被磨的有些疼，希望早点抹完。

好在三个小时之后，终于所有的玉米都变成了玉米粒，这乏味的工作才宣告结束。

吃了晚饭，刷了碗后，如往常一样，洛绥说了一句“我去看书了”就窝在房间里。

右手食指指腹已经磨出了一个水泡，一碰就像沾上辣椒般火辣辣地泛着疼。

这点疼洛绥还受得住，反正自己皮糙肉厚的，过两天就会好，顶多写字慢些罢了。

洛绥很少抱怨，对生活，对出生，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生活中一切的不尽人意。

有书可读，有饭吃，有遮风避雨的居所，对于现在的洛绥来说，已经足够了。

十五岁的洛绥早就明白，住哪里不过都是一个住所，更不能称之为“家”，自己早就没有家了。

“…………，明天又该是忙碌的一天。”

在日记本上写下最后的字句，洛绥收拾好，洗漱之后就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