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家人相聚
翌日，清晨。
方奕蓦地睁开眼，没有一丝残存的困意。
“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这段时间以来，即使有养生桩相助，但每日的刻苦锻炼，仍旧使身体感到疲惫。虽然不至于困意连天，但也需要一捧清水才能彻底清醒过来。
今天却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看来抗性的提高，也能提高抗性的效率？”
方奕望着窗外，红彤彤的太阳，正从地平线处缓缓地升上来。
残留的夜色，似冰雪消融。楼下的枫叶，渐渐染上一层霞光，淡金色的树叶，美得惊心动魄。
西南灰色的云朵，半边被照亮了。阳光透射而出，直达天际，几乎看得见丝丝缕缕的光线，宛若一张细密的网。
“呼……”
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清凉的空气更使人心旷神怡。
方奕回过头，看着自己放在枕头旁，贴着墙壁的雪花膏。雪花膏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而林骏却已音讯全无。
“他应该不至于虚构一个联谊会来骗我。”
方奕凝视着雪花膏，默默地思索着，“如果是虚构的，那他来邀请我时，怎么全然不担心我会同意？”
“若是同意参加，谎言不攻自破。”
拿起牙刷，方奕轻轻地挤着牙膏。看着白色的牙膏一点一点地挤出来，仍旧想着。
“这样说来，那所谓的‘联谊会’，会不会是一种幻景？”
“这盒神秘的雪花膏，就是从联谊会里面带出来的？”
“噗……”
他喝了口水，漱漱口，又吐出来。
“眼下雪花膏仍在，林骏却离开了，甚至没有拿着它。”
方奕用毛巾仔细地擦干净脸庞，然后穿好衣服，一边思索着，一边朝外走去。
“他真的休学了，被长辈带走了？”
“还是……”
也许是受到走廊灰暗的光线影响，方奕的脸上蓦地浮起一片阴霾。
那些失踪的学生，似乎也声称办理了休学。
他们的休学，和林骏的究竟有所不同，还是有所相同？
今天不需要上课，方奕披着灰色的外套，穿着一条深色牛仔裤，走在林荫小路上。
路上学生不多，难得的三日假期，想必都在酣然大睡。
学生的离校高峰期，一般在十点钟左右。
站在街头，长街上烟雾缭绕。
这是本地的一种节日，名为‘沐香节’。顾名思义，就是每个人沐浴于熏香之中，早晚不歇。
每家每户都在焚香沐浴，以至于长街犹如起了一场大雾。
雾气翻腾，飘荡，消散。
伸手难见五指，能见度极低。一股奇异的熏香味道，充斥着鼻尖。几条杂毛流浪狗，弓着脊背，夹着尾巴，似乎看到了什么。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竟给人一种诡异之感。
反观过往的行人却是神色如常，显然早就习惯了。
方奕凝视着雾气，与一双黄澄澄的眼珠对视着。那条流浪狗离自己不远，它对视片刻，忽然低低地嘶叫一声，夹着尾巴跑走了。
回到家，门没有锁。
方奕望着熟悉的门，眼中浮现一片温情。抬手轻轻地敲了敲，然后等待。
蹬蹬蹬！
里面传来一阵小跑声，房门咔的一声打开了。
“小奕回来啦！”
方母一边用毛巾擦着沾着清水的手，一面热切地上下打量着。
“壮实了，也晒黑了！”
说着，一把扯住儿子的胳膊，轻轻地拉了进来。
客厅里飘荡着淡淡的烟雾，抬头看去，最大的那张胡桃色桌子中间，摆着三柱熏香。
也许是开着窗子的缘故，火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仿佛谁在那里抽烟似的。
“好不容易盼到了沐香节，咱们家三口总算团聚了。”
“你在这歇会儿，妈去炒菜。”
说完，方母笑盈盈地走向厨房，脚步轻快。
方奕凝视着母亲消瘦的背影，一想到工厂里辛苦的工作，还有那些整日不绝于耳的噪音，不觉鼻尖微酸。
在这个时代，工厂里的待遇并不算高。工人们辛苦劳累，虽然管饭，但饭菜质量不必多言。所以，沐香节到来时三天的带薪假期，是难得的闲适时光。
“爸！”
“又长高了？”
方父揉揉眼睛，审视着儿子，目光看似严肃，但嘴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
“老方，过来盛菜！”
“来咯，要几个盘子？”
“四个！”
厨房里传来母亲的呼唤声，方父连忙走过去。从厨房门口的老式橱柜里，拿出四个绘着蓝色牡丹的白瓷碟子。
“小奕，去拿筷子！”
很快，一盘盘冒着热气的饭菜上了桌。
“来，尝尝这个！”
方母夹起一筷子爆炒肉丝，放到方奕碗里。
“这段时间，每天早起练武……”
他讲述着在武馆里的诸多事情，隐去了一些超乎常人想象的经历和事件。
见儿子竟有了如此大的变化，方父和方母更是喜上眉梢，笑容止都止不住。
“对了。”
三人闲聊着，方父忽然想起什么，摇头笑道，“这段时间工厂倒是有件新奇事。你注意没？”
他望向妻子，妻子茫然地摇了摇头。
对于父母所在的工厂，方奕知道一些，是生产服装的。产品貌似主销国外，需求量很大，所以经常加班。不过，衣服的款式只有两种，一黑一白，衣摆长的能拖曳于地，根本不似寻常人穿的。
“我那天夜里去上厕所，经过仓库窗户的时候，有件衣服‘活’了过来！”
方父的脸色有些苍白，又忆起那一幕。
“活了过来？”
“嗯，那衣服下摆及地，仿佛有人穿着似的，就在仓库大门里边的通道上，来回地飘着。”
“真的假的，怎么回事？”
方母脸色发白，担忧地抓住了丈夫的手腕。
“老板说是风吹的。后来有人进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就不了了之了。”
闻言。
方奕眉头皱紧，他并不认为衣服是被风吹动的。
“这个世界看来不止武道不可思议，还有更多的诡异之事啊！父亲所说的事情，该不会也涉及到一种‘幻景’吧？”
“不对劲，这家工厂不对劲。”
方奕思忖着，眉头皱得更紧，郑重地望着父母，沉声嘱咐。
“爸，妈，以后你们再遇到类似的怪事，有多远躲多远。一定要记得和我说，而且，最好夜里也别加班了。”
“没事，芝麻大点的事。”
方父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望向自己的儿子，“在武馆好好练，现在身体好多了，爸妈不图别的，就希望你能成个健康孩子就行了。”
“是啊，就算我俩再累点也没关系，你才是咱们家的希望。”
方母也饱含爱意的望着儿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